“摧毁巴别塔……让萨卡兹统一。”
博士曾经想过很多种自己说出这句话时的情绪，可如今感到的却只有释然罢了，思想钢印对他的改变已经变得根深蒂固了。
“的确，只有我们两个之一彻底失败才能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战争，但这句话不应该是你来说……”
“说说你的想法吧，上个文明的‘恶灵’。”
特雷西斯在见到这个男人第一眼时就已经认出了男人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这种人，最不可能会对巴别塔有着‘归属感’。
“我所求，源石的扩张。”
“特雷西斯，巴别塔的所做所为会将这片大地推入灭亡，源石并非是‘灾难’，而是‘保护’。”
博士说出的话第一次的使特雷西斯感到意外，曾几何时，他不解于世上为什么会有源石，而现在现实却告诉他因为他还活着，所以源石只能存在。
“即使这对于人类来说是慢性死亡？”
听到特雷西斯的提问，博士只是又摇了摇头。
“慢性的死亡总比马上死亡要好，况且，源石只对‘你们’有着危害。”
“你仔细看过天空吗？特雷西斯。”
“那是虚假的，同时也是第二层‘保护’但它撑不了多久。”
“你们肯定曾向着诸神祈祷，但你知道诸神为什么离开么？”
特雷西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的确难以琢磨。
而男人只是继续陈述着。
“我肩负的不只这片大地的人，还有着更多人的未来，特雷西斯。”
“如果这个未来需要我毁灭什么……”
“我会去做，我只能做。”
“我犹豫了太久了。”
特雷西斯承认自己有些被男人说服了。
“你把死亡说得很轻松……”
博士只是摇头。
“这绝对，也永远不会轻松。”
特雷西斯不再寻求眼前男人的来意。
“那么，你的诚意呢？恶灵。”
“碎片大厦只有军事委员会的领袖不会在这里杀死一个注定的恐怖敌人。”
“我需要更直接的让这场战争迈入下一个阶段。”
“你想要保护巴别塔是成员，可以。”
“只要你们承诺战败并离开卡兹戴尔。”
特雷西斯的话让男人终于显露出一丝波动。
“不……你要……不行……”
博士想要拒绝，这是他的理智在拒绝，可理性却让他不得不又同意，要实行源石计划，巴别塔必须失败，而特雷西娅，她必须死。
“特雷西娅必须死，恶灵。”
“萨卡兹们不会让巴别塔继续存在，这件事甚至不需要我下令。”
“而特雷西娅……”
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她会抗争到底。
博士自动在心里补全这句话。
除特雷西斯外，他同样的无比了解那‘魔王’，她的性格，她的温柔，她的理想。
“要让巴别塔接受失败，你只能杀死他们的王，恶灵。”
“这样，巴别塔或许会解散，或许会分裂，但他们能活下去。”
“……你说的对恶灵，这绝不轻松，也永远不会轻松。”
特雷西斯罕见的沉默了一瞬才说出最后一句话来。
“特雷西斯，对你来说，她的死亡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特雷西斯直接说出了那早已准备好的话。
“萨卡兹的统一，萨卡兹的复兴……这些陈词滥调你已经听过许多不是吗？”
“这不过是可悲可怜的‘魔族’，抓住命运的过程。”
博士终于点了头，或者说他只是对着特雷西娅的雕像将自己的头埋得更深罢了。
“这样啊……”
“那么，我会让天平倾斜。”
“摧毁巴别塔，这样他们还能度过百年的安宁。”
特雷西斯转头看向博士。
“我还有个问题。”
“能主宰这片大地命运的上一个时代的恶灵，只有你一个吗？”
博士又摇了摇头，他今天到底摇了多少次头了？
“并非只有我一个。”
可还有一句话博士并未说出，他们绝不会同自己一道。
特雷西斯点了点头。
“那麻烦你转告他们，如果没人审判他们的罪，我来。”
“直到没有人能主宰萨卡兹的命运。”
啪嗒，啪嗒。
踩踏着水洼，特雷西斯离开了这里。
他不愿在这座雕像面前多待哪怕一秒。
只剩下身披黑色大衣的男人依旧矗立在这里。
直到大雨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