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垮了个干净，忙不迭地冲保镖招手，“快快快，收东西！我们走！”
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眼那堆金光闪闪的筹码，活像只被捉了现行的偷腥猫。
曲宥霖原本放松的姿态，在接到赵羽生的电话时，忍不住猛地坐直了身体。
“生…生哥？”
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冷冽低沉，“曲宥霖，我妹妹在你赌场玩得开心？”
短短一句话，让曲宥霖后背瞬间沁出一层薄汗。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慌乱，“生哥在说什么？”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监控屏幕，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还在赌桌前眉飞色舞的身影，心脏猛地一沉。
wc，这大小姐是赵家的！
他咽了咽口水，“我……我这就去照看……”
电话那头的赵羽生冷哼一声，“不用，给你五分钟，把人安全送回酒店，要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我让你表哥找你聊聊。”
这话比任何威胁都管用，曲宥霖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宋玉那混蛋了。
“生哥放心！我保证把妹妹毫发无损送回去！”曲宥霖的声音都带上了点颤音，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
他“啪”地挂了电话，抓起桌上的对讲机就吼，“所有人听着！立刻清场！封锁所有出口……”
吼到一半，他余光瞥见监控屏幕里赵羽卿那身简单的黑色连帽卫衣，猛地改口，语气急得都破了音，“等等！清场动静别太大！别吓到那大小姐！都给我放低调点！把闲杂人等引去别的区域，别让他们凑到大小姐跟前！”
他生怕手下那帮糙汉子的动作太粗鲁，惊着这位赵家捧在手心的大小姐。
吩咐完，他扯了扯自己皱巴巴的衬衫领口，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往楼下冲，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阵急促的哒哒声，活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
曲宥霖一路小跑冲下楼，昂贵的西装外套被他甩在臂弯里，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哪还有半点刚才的矜贵模样。
他刚冲到赌桌附近，就看见赵羽卿正踮着脚，跟保镖嘀咕着什么，脸上还带着点没玩遗憾。
见他跑下来，疑惑的看着他。
曲宥霖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她半天，才憋出一句，“赵羽卿，你你你……”
他这副狼狈模样，看得赵羽卿直乐。
赵羽卿强忍着笑意，故作茫然地歪着头，拖长了语调，“你是……？”
曲宥霖被她这副明知故问的模样气得噎了一下，刚才那股子慌乱瞬间散了大半，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没好气地瞪着她，“你还装！”
难怪觉得她刚才的笑那么渗人。
曲宥霖咬着后槽牙，语气笃定得很，“你故意的。”
她故意化了妆，他认不出很正常。
但赵羽卿要是没认出他，还不如信宋玉会放过他！
赵羽卿被戳穿了心思，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笑得眉眼弯弯，眼尾的红痣亮得惊人，“我就想来玩玩。”
“我哥哥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曲宥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然呢？你以为我闲得慌？”
赵羽卿想起他刚才，调侃，“谁知道曲少爷是不是闲得无聊，到处给人支招。”
曲宥霖老脸一红。
他生怕她再揪着这个话题打趣，连忙伸手虚扶了一下她的胳膊，催促道，“快走快走，生哥让我送你回去，再磨蹭下去，他怕是要跟我表哥告状了。”
“阿玉哥哥也在酒店哦～”
曲宥霖迈出的步伐一顿，咬牙，“赵羽卿！”
“今天不管如何，你也得回去。”
在就在，他怕啊。
计策落空，赵羽卿只能乖乖跟着他离开。
不过，“二楼的资料，能不能让我看看？”
曲宥霖步伐一顿，“怎么了？”
“我在玩的时候，有人在看我。”她没忘记刚才的那道目光。
曲宥霖皱着眉头打了个电话，完了，“晚点给你发过去。”
“谢谢宥霖哥哥。”
“别谢谢了，你下次别搞这种偷袭我就谢天谢地了。”
两人吵吵闹闹离开。
二楼的少年看着她对那人笑，眼底的愉悦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沉的墨色。
他指尖把玩的黑桃A筹码被捏出了一道浅浅的印痕，冷白色的皮肤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身侧的大汉屏息凝神，不敢多说一个字。
少年忽然低笑一声，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恼。
真让人讨厌。
他还没看够呢。
她肯定也还没玩够。
似有所感，手机进来信息，“现在不许出现在她面前，你身后的尾巴还在。”
少年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
他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骨节因为用力而凸起，身上的戾气一下子被点燃，汹涌得几乎要将周遭的空气都灼烧起来。
他猛地将手里的黑桃A筹码砸在桌面上，筹码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贵宾厅里格外刺耳。
“一群废物。”他低骂一声，声音还带着点少年人的清亮，却冷得像淬了冰，眼底翻涌着浓烈的不悦，“连这点人都清不干净，留着有什么用？”
身旁的大汉瑟瑟发抖。
少年不满地啧了一声，指尖重重碾过屏幕上那条信息，稚气未脱的眉眼间满是桀骜的戾气。
他抬腿就往门口走，鞋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又带着火气的声响，“一群没用的东西，还得我亲自去处理。”
大汉吓得连忙上前拦住他，声音都在发颤，“您不能去！对方是冲您来的，您这一出去，不就正中下怀了吗？”
“滚开。”少年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神狠戾得不像个孩子，“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他一把推开助理，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