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临时公寓窗外的麻雀刚落上晾衣绳，林辰就已经站在了旧居的客厅中央。地板上摊着几个大号收纳箱，搬家公司的电话刚挂，对方说 “半小时后到”，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 “物资采购清单” 的备注，眼神里没有半分留恋 —— 这里曾装满他对 “安稳生活” 的幻想，如今只剩该被清空的过往。
客厅的衣帽架上还挂着件驼色大衣，是去年冬天给李玥买的，当时她嫌颜色不够亮，穿了一次就扔在这里，后来又让林辰给她买了件更贵的羊绒款。林辰走过去，手指捏着衣领抖了抖，积灰簌簌落在地板上。没有丝毫犹豫，他将大衣塞进黑色垃圾袋里，连带旁边张昊落下的运动外套一起 —— 这些沾着李家气息的东西，多留一秒都是累赘。
书房的抽屉里藏着更 “棘手” 的物件。他蹲下身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三年来的转账记录：给张昊还赌债的银行回执、给李雪交学费的缴费单、甚至还有给李玥妈买保健品的发票。林辰拿起一沓回执，指尖划过 “ 元”“ 元” 的数字，前世这些钱是他心甘情愿掏的，现在看来每一笔都像巴掌，扇在曾经懦弱的自己脸上。他将所有回执塞进碎纸机，机器运转的 “嗡嗡” 声里，那些被压榨的过往一点点化为纸屑。
“咔嗒” 一声，抽屉最深处的暗格被碰开，一张泛黄的纸掉了出来 —— 是五年前张昊借他 50 万时写的欠条原件。之前给民警看的是复印件，他以为原件早就丢了，没想到藏在这里。欠条上的字迹潦草，“借款人：张昊” 几个字歪歪扭扭，还按了个模糊的指印。林辰捏着欠条边缘，指节微微泛白，前世他到死都没敢提这 50 万的事，这一世，不仅要提，还要连本带利讨回来。他将欠条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这是他和李家最后一笔 “旧账” 的凭证，不能再丢。
“咚咚咚 ——” 敲门声响起，是搬家师傅来了。三个师傅扛着纸箱走进来，林辰指着早已打包好的行李：“这些是要搬的，剩下的你们不用管，直接扔掉就行。” 师傅们应着声开始搬东西，林辰站在玄关，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三年的房子：墙上还留着李玥贴的明星海报印子，沙发上有张昊抽烟烫的洞，餐桌上还放着苏晴上次来 “劝和” 时喝剩的半瓶果汁。他掏出钥匙，轻轻放在玄关柜上，转身跟着搬家师傅下楼 —— 没有回头，就像告别一段早就该埋葬的过去。
楼下停着中介的电动车，中介小王看到林辰，赶紧迎上来：“林先生，您这钥匙我可等您半天了！买家那边今天就能签尾款合同，180 万全款，下周就能到您账上。” 他递过来一张签收单，林辰扫了眼 “钥匙已收回” 的字样，签上名字，指尖落在纸上时没有丝毫停顿。“对了林先生，” 小王突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昨天有个叫张昊的给我打电话，问您新住处的地址，我没敢说，您最近可得多注意点。”
林辰心里冷笑，张昊果然还没放弃。“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他点点头，跟着搬家师傅的车往临时公寓赶。路上他给临时公寓的物业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加强楼下的门禁，陌生人一律不准进 —— 张昊和李玥现在就是定时炸弹，他不能给他们任何靠近新住处的机会。
半小时后，搬家师傅将最后一个纸箱搬进临时公寓的地下室。地下室不大，但通风干燥，林辰早就规划好了分区：左边放资产文件（房产证复印件、车辆过户手续、银行回执），中间放物资合同（军工羽绒服的定金单、太阳能板的订购协议），右边留空，等着后续囤的物资进场。他蹲下身，将装着欠条的信封放进文件柜最上层，又将刚收到的 80 万卖车款转账记录截图打印出来，和 180 万房款的预订单放在一起 —— 算上银行里的 50 万存款，他现在手里有 230 万可支配资金，足够支撑初期的囤货计划了。
整理完文件，林辰坐在地下室的台阶上，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之前拉黑了李玥、张昊和父母，现在他点开 “李家亲戚” 的分组，里面有李玥妈、李玥的叔叔，还有几个曾帮着李家劝他 “大度” 的亲戚。他没有犹豫，将整个分组拉黑 —— 斩断牵连就要彻底，不能给他们任何挑拨的机会。
“咕噜 ——” 肚子叫了一声，林辰才想起早上没吃饭。他起身往厨房走，临时公寓的厨房很小，只有一个电磁炉和一个小冰箱。他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瓶矿泉水和昨天买的面包，刚想拿一片面包，手指却碰到了冰箱角落的一个小盒子 —— 是个银色的胸针，上面镶着颗假钻石。林辰皱了皱眉，突然想起这是苏晴上次来临时公寓 “关心” 他时落下的，当时她哭着说 “林辰哥你别冲动，我帮你劝玥玥”，转身就把他卖车的消息告诉了李玥。
他捏着胸针，冰凉的金属硌在掌心。苏晴上次被他设局社死后，按理说该安分了，可她特意落下这个胸针，是想留个 “再来找他” 的借口？还是有别的心思？林辰将胸针扔进垃圾桶，心里警铃响起 —— 苏晴比张昊和李玥更有心计，她不会就这么算了，肯定还会找机会靠近他，想继续蹭资源。
刚扔完胸针，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林辰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是林辰吗？我是张昊的朋友，他让我问你，那 50 万欠条的事你打算怎么算？你要是识相点，就把欠条撕了，不然……”
林辰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张昊终于忍不住了，还想威胁他撕欠条？看来这 50 万的账，很快就要有个了断了。他打断男人的话，声音平静却带着威慑：“让张昊自己来找我谈。还有，告诉你们，想让我撕欠条，不可能。”
挂了电话，林辰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亮起的路灯。夜色开始降临，临时公寓的窗外很安静，没有市中心的车水马龙，却让他觉得踏实。他知道，张昊和苏晴的麻烦还没结束，李家的旧账也没算完，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 从搬离旧居的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再也由不得别人拿捏。
只是他没看到，垃圾桶里的银色胸针被月光照着，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光，像一双盯着他的眼睛。而电话那头，挂了电话的男人转身看向身后的苏晴，低声说：“苏姐，他不肯撕欠条，还让张昊自己去谈……” 苏晴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咖啡，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不肯撕？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他主动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