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序非要送她上去，拒绝就挡着电梯门不让关。戚礼败就败在她是个体面人，咬咬牙后退了一步。
他不动声色挑唇，贴着她站进去。
自制力只维持了电梯这短短一程。叮的一声，他瞬间搂住她，压迫着逼到门那边，低头去吻。
楼道里声控灯都没亮，昏暗中只有细微的水声和混乱的喘息。戚礼伸手推搡，他喘得更厉害，挺立的鼻骨拱在她手心里，气息热烫，“不请我进去坐坐？”
戚礼头皮一麻，低低喘了口气，抬眼看他，黑眸璨亮，雪白的牙齿，唇边那丝坏让他看起来出奇俊俏，她心跳剧烈，黑暗中低眸扫了眼，淡然撇开了头。
“不请。”她冷若冰霜。
秦明序快被她那劲儿勾没了，掐着腰往上摸索，咬着唇珠吸吮，吻技特别好，戚礼轻哼一声，耐不住阖眼搂住了他的脖颈，微凉的柔软指尖贴上发烫的后颈。
感觉到攀附的刺激，秦明序心都化了，唇齿间唤她：“暮暮……”
戚礼轻轻悠悠应了声。
他声音嘶哑得不行，“给我吧。”
“我太想你了……”他啄着她唇角，轻声问，“你想不想我？”
戚礼不答，抬着下巴，半阖双眼，手指柔柔插进他的发里。
秦明序心快炸开了，酥麻蔓延到全身，急躁地吻她，逗弄，吞咽她的所有。戚礼渐渐窒息，柔软的小舌今晚第一次勾舐了下他的舌尖，腿无意识上抬，蹭到他已经格外夸张的某处。秦明序脑袋嗡一声，再憋真怕出问题了，捉她的手去解指纹。
戚礼恍然醒了，睁开水眸看他，声音柔似蜜：“等一下。”
秦明序粗喘着分开一点，下身也不去蹭她了，浑身肌肉紧绷着迫切释放，狼似的紧盯着她。
戚礼转身去解门锁，回头看他一眼，“你先别动。”
秦明序被她的回应弄得有点亲懵了，说不动就不动，宕机的点头，大餐当前他当然等得起。直到戚礼站到门内，软腰肢靠在门框，并没有邀请他的意思。
戚礼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清楚自己没怀孕吗？”
秦明序已经听不进去话了，直勾勾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下意识问：“什么？”
戚礼眨眨眼：“我生理期来了。”
她伸胳膊抵着他硬绷的胸膛推远了点，“你在外边冷静冷静吧。”
砰。
楼道里隐约风凉，吹到他身上，浇不灭一点火。
“戚礼！”他反应过来后咬牙切齿，狠狠一下捶到门上，贴着门缝无能狂怒，“你让我进去，我在里面也能冷静！开门！”
背后的门板轻微晃动，戚礼双手捂着蹂躏到不成样子的下半张脸，腿软的靠门坐在了地上，解开衬衫两粒纽扣，轻轻细细喘息。
身后不远电梯“叮”一声，秦明序后背一僵，闷捶两下门，压低声音咬牙道：“有人来了，戚礼！”
他还挺着呢，也不看这火是谁勾起来的，好歹给他避避吧。
那个心狠的女人干脆一声都没出。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是岁数大的房东太太，秦明序暗骂一声，身体往门的方向越贴越近，手抄裤兜尽可能撑起一点空间，挪了两步，拧身侧头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朝势必会看见他的房东太太点了下头。
戚礼听见房东阿姨跟他打招呼，声音迟疑：“你是、找601的住户吗？”
秦明序接近贴着门的声音很清晰，“对。”
“噢噢。”房东太太瞧了眼他那姿势，觉得奇怪，又多看了这皮相万里挑一的年轻男人一眼，想起来了，“我是不是见过你啊，小戚的男朋友，那天你们吵架，你就站那儿。”
阿姨手一指，秦明序脊背都觉得挺了几分，瞬间承认，“对，就是我。”
阿姨也笑了，摁指纹开门，同时说：“我记得是嘛，你让我敲门看看她，小伙子懂心疼人。今天是又吵架了？”
602门开了，秦明序伸了下脖颈，艰难道：“阿姨您进去吧，以后结婚请您来。”
阿姨捂嘴笑得特别开心，“行行行。”
门关上，秦明序呼出一口气，没忍住踢了门一脚，压低了声音，恼怒：“戚礼！”
这次有回应了，从门缝里传来，“谁跟你吵架？”
秦明序愣了下，笑了，“不吵架不让我进？”
里边又没声了，戚礼使劲回忆他们口中说的是哪时候的事。秦明序贴着门缝叫她，声音极尽蛊惑：“暮暮，让我进去吧，我就抱着你不做别的。”
戚礼想起来了，轻吸一口气，问他：“你跟着我回来的，那么早就知道我住哪了？”
房东阿姨敲门那时候她还诧异来着，原来是秦明序在外面。
秦明序也想起来了，不由得沉默。他那时刚回国，见她不过第二面，她那个老板在饭局上对她照顾有加，他看谁都像抢走戚礼的人，一路追着，直到她在山脚换出租车，又跟回了她的住处。
他们都想到了，那时他们在卫生间外争执了几句，回来后她哭得很难过。
秦明序身体渐渐冷静下来，张口问她：“当年的事，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门缝内默了会儿，戚礼轻轻说：“没有。”
秦明序吐了口气，心想没关系。录音他已经全部听过了，他会等到她愿意开口的那天。
“那你让我进去。”
“不让。”戚礼站起来，在门口的柜子下翻行李箱，摊在客厅地上，“你走吧。”
他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戚礼没听清，“什么？”
秦明序：“我说，……”
戚礼走到门边，犹豫了下，摁开，露出一道缝隙。
她对上他舒展含笑的眼睛，心头滞了一滞，问：“你说什么？”
秦明序笑意更深，认真地说：“我说我爱你。”
*
戚礼关上门，坐在行李箱旁边的地毯上，缓了好一会才接着收拾行李。
明天她飞北京。
秦明序又走了好长一段路返回到车上，回味着门缝里戚礼红着脸呆愣的表情，兴奋地挺了下身体，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真是要命的可爱。
想起那颗钻石，秦明序探臂抓在手里，打开了盒子，小猫的表情依旧很神气，11克拉的钻石无声闪耀。
逾八位数的钻石被他抛在手里，换了个别的袋子装。华丽镶钻的紫色丝绒礼盒，本身就属于那只小猫。秦明序又亲了亲，以求心情平静的时候，他总是无意识这么做，像虔诚的信徒刻划十字祷告阿门。
翌日上午，秦明序早会开完，想约戚礼吃午饭，电话一直没打通。错过时间只能先去见Joey，下午在岚城香火最盛的寺里上了柱香。
Joey主要拜了拜慈航道人，他幼时在斯里兰卡长大，观世音在那里被称为“神主”，他一直想亲眼溯到慈悲女神的发源。这消息很少有人知道，偏偏落到秦明序耳朵里。
当然不是巧合，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万佛楼刚好供奉了观音像，秦明序以此为由邀请他在国内同行，心知Joey只要来了，很多事都会好办。
银发碧眼的外国人，请菩萨的慈悲眉目比秦明序还要虔诚。秋季，银杏似金、枫叶如火，秦明序立在树下，饱满的颜色挡掉半边神情，另半张脸是完全不输时节盛景的秾艳。
他表情很淡，攻击性隐去了，也依着僧长的话双手合十，适时给Joey解释几句法华经，两人相聊甚欢。
只是并不见多认真，Joey颇有兴致地去了五百罗汉堂一睹神仙真容，秦明序就淡淡阖目，静等。
净瓶观音，破除业障，五百罗汉，救度众生，他没那么多慈悲，身无愿力，来此地也是为了日后的利益，菩萨渡不了他。
面对海上的风暴和黑洞洞的枪口他要是还有心信奉他们，他早死了。
Joey出来之后颇为感慨地说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有信仰，秦明序简单说自己业障颇多，不敢请神保佑，Joey哈哈大笑。
秦明序也笑，陪他喝了一杯寺内的茶。
降息的事就这么敲定下来，一座观音，给他省了不少钱，这就是菩萨的作用。
不光节流，他还得开源。晚上和付帆说起一个岸口的新项目，那地已经有人中标了，秦明序却当成囊中之物品评，付总翘着二郎腿越听越心惊，撂了酒杯叫停他：
“序哥，您这一身本事去挣老外的钱吧行吗，我们真吃不消。”
秦明序一向未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么不择手段的抢资源，到时候被业内定性为恶意竞争，不光声誉受损，后路都得断掉。
谁知秦明序撑着下巴问了句：“违法？”
付帆缓缓睁大了眼睛，“……”
秦明序喝了口酒，悠悠说：“逗你呢。”
……草。
付帆气不过，“你丫心情挺好是吧？”
蒋容青和沈清一前一后进来就听见这么一句，坐下后，蒋容青要了一瓶人头马，摁摁眉心没说话。反而是沈清笑问：“怎么了？”
付帆没好气说：“他闲的。”
沈清扫过秦明序，心里有点好奇，前天他不在这，但这间包厢人不少，多数都听见秦明序说要结婚那句。表面淡定是惯常的风度，实则一个个下巴都要惊掉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快传出来，到沈清耳朵里都成奉子成婚了。
他没当成真事，玩笑着问：“听他们说秦总借子上位是不是真的？”
借子上位，蒋容青饶是疲累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付帆也觑他，“成功了吗？”
成功个屁。秦明序一点不以为耻，不过戚礼没怀上他遗憾倒是真的，“再接再厉吧。”
付帆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说上位就上位，一点不长出息。
蒋容青问：“哥，你真求婚了？”
“算是吧。”秦明序淡然道，低头摆弄手机，不过就是戒指没拿出来，鲜花也未见天日而已。他无所谓，一求不行就二求，只要是他和戚礼就行。
沈清惊了：“真的啊？”二连问：“你真要订婚啊？？”
蒋容青笑了，“什么，也得看对方同不同意啊。”他话里微顿，忍不住拆台，对沈清说：“他求婚对象跑了。”
秦明序先于沈清反应，撩起眼皮看他，“你怎么知道？”
蒋容青举起手机，“公主说的，她和戚礼在京碰面了。”
北京……
秦明序阖上了眼。
付帆看起来对秦明序已经不抱希望了，懒懒说风凉话：“让你吓跑的吧？”
秦明序盯着酒杯中微微晃动的酒液，轻说：“我知道她过去干什么。”
他能猜到，她身体还没养回几两肉一定又是跑前跑后，怎么这世界上需要戚礼的人这么多，他神情不虞。
沈清大概知道一点以前的事，侧头问他：“你多少年没去过了，不方便吧。”
私人公务机不好申请首都上空航线，而且，今时不同往日，秦明序落地，怕是会惊动靳家人。往年那些纠葛扯不清。
也不是不能去，就是很麻烦。秦明序不太想和他们打交道。
秦明序缓缓说：“我去过。”
就不久前。
晚上秦明序大概率是歇在楼上的，付帆在他走之前叫住了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就非她不可了是吧？”
他不是觉得戚礼不好，就是琢磨不明白，为了个女人，怎么就至于这地步了。他一直不懂。
秦明序西装外套搭在肩上，酒喝的多有点醉了，闻言顿了脚步，那个“她”在他这没别的代指，自动联想到戚礼，脑海蹦出她的身影。
因为一句爱就软了神情红了脸的女人。
他笑了笑，想到庙里香火鼎盛的无相佛，低眉垂目，慈悲又漠然。
他没得到任何庇护，但他已经有一片月光了，他的观音就在此处。
秦明序目光醺醺朝窗外秋色，低声说：“我没她不行。”
无比清晰和简单，没什么其他好说。
*
戚礼落地行李不放，直接去了季之茹告诉她的私人医院，戚磊就在这里安养。
她一直牵挂着父母，门口是宋漱华一个人来迎她的，见到人那刻戚礼终于放下了半颗心。
宋漱华精神面貌很好，头发剪短了些，过了耳后，也没有那么多白发了。
戚礼不敢说她怕看到一个眼带疲倦的妈妈，这代表戚磊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戚礼心松了，眼眶发胀，紧紧抱住了她，“妈。”
宋漱华掌心一如既往轻柔温暖，拍拍她后背，笑：“怎么像小孩一样啊。”
她又往宋漱华怀里埋了埋，呼吸妈妈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忍住了眼睛的湿润。
进入医院，她挽着宋漱华的胳膊，问：“我爸最近怎么样？”
电梯门关上，宋漱华摸了摸她的脸，心疼道：“你瘦了不少呢。”
戚礼笑说：“我减肥。”她又问了一遍，“我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