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也跑了过来，一脸担忧地看着陆泽言：“泽言，你没事吧？疼不疼啊？”
陆泽言对林薇薇笑了笑，语气温柔：“我没事，别担心。”
然后，他下意识地看向沈软软，发现她已经转身离开了球场，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
陆泽言的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皱了皱眉，甩了甩头，把这种奇怪的感觉抛到了脑后。
回到观众席后，001不解地问：“宿主，你刚才为什么要去帮陆泽言啊？他对你那么冷淡，还不需要你管。”
沈软软淡淡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受伤不管。
不管他对我怎么样，我做我该做的事就好。”
比赛结束后，陆泽言因为脚伤，被队友们扶着回了休息室。
林薇薇一直跟在他身边，嘘寒问暖。
陆泽言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才沈软软蹲在他身边的样子。
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了以前的痴迷和纠缠，只有纯粹的关切。
而且，她刚才跑过去的时候，速度很快，看起来很着急。
他以前一直觉得苏晚晚是个刁蛮任性、不可理喻的女生，可这几天她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沈软软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药。
“这是云南白药气雾剂，对扭伤很有效，你可以试试。”沈软软把药放在陆泽言面前的桌子上，语气平淡。
陆泽言看着那瓶药，又看了看沈软软，心里的异样感越来越强烈。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薇薇看到沈软软，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笑着说：“晚晚，谢谢你啊。
不过泽言的伤校医已经处理过了，应该不需要这个了。”
沈软软点点头：“没关系，留着备用也好。”说完，她转身就走。
“苏晚晚。”陆泽言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沈软软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有事吗？”
陆泽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你……真的变了？”
沈软软笑了笑：“人总是会变的。
以前是我不懂事，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对不起。
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休息室，没有再回头。
陆泽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空荡荡的。
他拿起桌子上的那瓶云南白药气雾剂，握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
林薇薇看到陆泽言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
她拉了拉陆泽言的胳膊：“泽言，你别想太多了，苏晚晚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陆泽言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那瓶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总觉得，沈软软这次是来真的，她眼里的疏离和坦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接下来的日子，沈软软彻底从陆泽言和林薇薇的世界里退了出来。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课间跑到陆泽言座位旁递水，也不会在篮球场边支起夸张的应援牌。
甚至在走廊上遇见他们，也只是礼貌性地点头示意，然后径直走开。
每天除了上课，她要么泡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看专业书籍，要么待在画室里一画就是一下午。
原主苏晚晚其实藏着不错的绘画天赋，高一那年美术老师还夸过她有灵气，只是后来心思全扑在陆泽言身上，画笔早就落了灰。
沈软软翻出原主压在衣柜最底层的画板时，001还在她脑海里惊呼：“宿主，原主居然有这么多画具！
这支画笔还是限量版的星空牌呢，据说要攒三个月零花钱才能买到！”
沈软软指尖摩挲着画笔上的木纹，淡淡道：“浪费了好东西。”
从那天起，她每天都会抽出两小时泡在画室。
一开始只是临摹画册上的风景，后来渐渐开始画自己想画的东西——雨天教学楼的屋檐、傍晚操场的晚霞，还有深夜宿舍窗外的月亮。
有一次美术课，老师让大家自由创作，主题是“藏在心里的秘密”。
林薇薇画了一束向日葵，说是象征着“温暖和希望”，引得周围同学纷纷夸赞。
而沈软软画的是一幅没有人物的画：老旧的秋千架立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秋千绳上挂着一只破了角的兔子玩偶。
背景是灰蒙蒙的天空，只有秋千座椅下的草地上，开着一朵小小的白色雏菊。
“苏晚晚，你画的这是什么啊？好压抑。”同桌张琪凑过来看了一眼，小声问道。
沈软软没抬头，继续给雏菊添上最后一笔：“一个被忘记的秘密。”
这幅画最后被美术老师贴在了画室的优秀作品墙上。
陆泽言路过画室时，目光无意间落在画上，竟愣了好一会儿。
他总觉得画里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孤单，就像每次看到沈软软独自坐在图书馆里的背影时，心里泛起的那种莫名的酸涩。
很快，学校一年一度的艺术节到了。沈软软犹豫了两天，最终还是报名了绘画比赛。
报名截止那天，林薇薇看到报名表上“苏晚晚”的名字时。
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故意大声对身边的朋友说：“有些人啊，什么都想凑个热闹。
到时候画出来的东西要是拿不出手，可就太丢人了。”
沈软软就站在不远处整理画具，听到这话也只是挑了挑眉，没回头。
001气得在她脑海里蹦跶：“宿主，林薇薇太过分了！她就是嫉妒你！”
“嫉妒就对了。”沈软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说明她开始在意我了。”
比赛前一周，沈软软几乎把所有课余时间都投入到创作中。
她画的是一幅星空图，画布上靛蓝色的夜幕像被泼了墨，细碎的星子用荧光颜料点染，在暗处会微微发光。
银河像一条流淌的丝带，从画布左上角蜿蜒到右下角，而左下角画着一个小小的女孩背影。
她坐在屋顶上，手里握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花，烟花的光映亮了她耳边的碎发。
交作品那天，美术老师看到这幅画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苏晚晚，这是你画的？”
“嗯。”沈软软点点头。
“太惊艳了。”老师凑近画布，细细端详着。
“你看这星空的层次感，还有光影的过渡，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能画出来的水平。
尤其是这个握烟花的女孩，明明只是个背影，却让人觉得她心里藏着好多故事。”
比赛结果公布那天，礼堂里坐满了人。
当主持人念出“一等奖——高三十班苏晚晚，作品《未燃尽的烟花》”时，全场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
“真的是苏晚晚？没搞错吧？”
“她什么时候画画这么厉害了？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我刚才在展厅看到那幅画了，真的超好看！尤其是晚上关灯之后，星星还会发光呢！”
沈软软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步走上领奖台。
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她接过奖杯时，脸上没有太多激动的表情，只是对着台下微微鞠了一躬，声音清清淡淡：“谢谢老师，谢谢大家。”
台下，陆泽言的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他见过以前那个穿着华丽裙子、妆容精致的苏晚晚。
也见过她因为被自己拒绝而红着眼眶的样子，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素面朝天，眼神平静，站在光芒里却不张扬。
像一株悄悄生长的植物，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开出了花。
林薇薇坐在陆泽言身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台上从容自信的沈软软，心里嫉妒得发狂。
她精心准备了很久的水彩画只拿了三等奖，而沈软软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人。
却夺走了一等奖的荣耀，甚至还吸引了陆泽言所有的目光。
颁奖典礼结束后，陆泽言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追上了沈软软。“苏晚晚，等一下。”
沈软软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有事吗？”
“你的画……画得很好。”陆泽言挠了挠头，难得有些结巴。
“尤其是那个握烟花的女孩，我好像能看懂她在想什么。”
“哦。”沈软软应了一声，没打算解释。
画里的女孩不是别人，是她在某个任务世界里遇到的一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等了妈妈一整晚，最后只等到一场空。
就像现在的她，看似完成了很多任务，却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哪个世界。
“我们……能聊一聊吗？”陆泽言犹豫了一下。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就聊这幅画，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在屋顶上放烟花。”
沈软软摇了摇头：“抱歉，我还有事。”说完，她抱着奖杯转身就走，没给陆泽言再开口的机会。
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背影，陆泽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
他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那个几乎从来没打过的号码——那是高一的时候，苏晚晚死缠烂打让他存下的。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001在沈软软的脑海里哼着歌：“宿主，陆泽言对你的好感度上升到40%啦！比上次又高了10%呢！”
“才40%？”沈软软挑眉，“太慢了。”
“啊？宿主你还嫌慢啊？”001愣住了，“以前原主追了他两年，好感度都没超过10%呢！”
沈软软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她知道，想要成为“白月光”。
仅仅让陆泽言改观是不够的，必须在他心里留下一道深刻的印记，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