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瞬间，他是真觉得自己牛生到头了，下一秒就要被石矶娘娘那拂尘抽得魂飞魄散，或者被那八卦云光帕裹成牛肉卷风干过年。
麒小瑞被自家老大这副仿佛被十八个壮汉轮番蹂躏过的惨状吓坏了，哆哆嗦嗦地凑过来，用小角轻轻蹭了蹭牛德的脖子，带着哭腔：“老…老大？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你身上这味儿……是掉进混沌粪坑了吗？”
牛德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瞥见小弟那关切（主要是被熏得眼泪汪汪）的眼神，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一声：“没……没事……就是……差点用另一种方式名震洪荒……”
他现在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混合着恐惧冷汗和终极脚气遁残留的复杂气味。生理上的不适远不如心理上的创伤来得猛烈。
社死！这是彻彻底底的社死！
想他牛德，好歹也是根脚“不凡”（虽然尴尬），系统在身，未来注定要……要苟到超脱的男人！今天居然在一位未来的截教仙子的洞府门口，用了如此……如此有伤风化的方式逃命！
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洪荒老六界混？还怎么有脸自称“缺德天尊”？
“石矶娘娘……应该……不会到处说吧？”牛德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喃喃自语，“她看起来那么高冷，不像是个爱嚼舌根的……对吧？”
麒小瑞用爪子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老大，我觉得吧……她可能更想直接忘了今天这事儿……以及闻到的一切……”
牛德：“……”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就在他沉浸在羞愤与后怕中无法自拔时，那该死的、毫无眼力见的系统提示音，又双叒叕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已成功脱离险境，并与目标灵物（未命名青黑石）羁绊值达到‘初步共鸣’（21\/100，跨过20点小门槛）。鉴于宿主在任务过程中展现了卓越的风险应对能力（？）和坚定不移（？）的任务决心，现对任务【灵宝情缘一线牵】进行阶段性结算！”
牛德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阶段性结算？难道是因为自己差点把牛命搭上，系统良心发现，要给点额外补偿？
光屏展开，文字浮现：
“评价：宿主成功将‘猥琐发育’与‘极限作死’精神完美融合，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最终以牺牲部分形象（大量）为代价，成功迈出‘人宝情未了’长征路的第一步！羁绊之路漫长而曲折，请宿主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牛德嘴角抽搐：“……” 这评价怎么听着那么像嘲讽呢？
“奖励发放：【点石成金手（限时24小时）】已激活！倒计时：23:59:59……”
一股奇特的暖流瞬间涌入牛德的右前蹄，让他整只蹄子都微微发热，表面笼罩上一层极其淡薄、若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察觉的金色光晕，隐隐散发出一股……暴发户般的俗气能量波动。
就这？
牛德抬起右前蹄，翻来覆去地看，除了感觉蹄子有点热乎，看起来稍微……土豪了那么一丢丢之外，似乎没啥特别的感觉。
“点石成金……听着挺唬人啊……”牛德心里升起一丝微弱的期待，“总不能真是镀金吧？系统再坑，好歹也得给点实在货吧？”
他左右看了看，从墙角扒拉出一块垫窝用的、再普通不过的灰白色山石，大概有脸盆大小。
深吸一口气，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他将那散发着淡淡金辉的右前蹄，小心翼翼地按在了石头表面上。
心中默念：“给老子变！”
只见那金色光晕如同流水般迅速蔓延至整块石头表面，光芒一闪即逝！
下一秒，牛德瞪大了牛眼。
眼前的石头，大小、形状、重量，丝毫未变。唯独那灰扑扑的颜色，彻底变成了……一种闪亮亮的、透着廉价感的金黄色！阳光（透过窥视孔）照在上面，甚至有点晃眼。
牛德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抠了一下。
“嗤啦。”
一层薄得几乎透明的金色膜应声而落，露出下面依旧灰白的石头本体。而那层金膜，入手轻飘飘的，蕴含的灵气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别说炼器了，估计融了打枚铜钱都嫌不够格。
牛德：“……”
他还不死心，又运起一丝灵力注入金膜。
噗的一声，那金膜直接化作点点金色光屑，消散在空中，连点渣都没剩下。
真·镀金！还是劣质镀金！一次性镀金！
“系统！我哔——（洪荒脏话）！”牛德终于没忍住，破口大骂，“你管这叫点石成金？这他牛的是点石成‘屎’吧！糊弄鬼呢！24小时？我拿这24小时去给全昆仑山的石头都镀上金皮，我能有什么好处？开洪荒第一家镀金石材厂吗？！”
他气得差点用这“金手”一蹄子拍自己脑门上！
指望系统靠谱，不如指望罗睺改行吃素！
满腔悲愤无处发泄，牛德只能化悲愤为食量，恶狠狠地啃了几大口灵草，嚼得咔咔作响，仿佛嚼的是系统的脑壳。
好半天，他才缓过这口气，认命了。
罢了罢了，跟这破系统置气，最后气死的肯定是自己。这镀金手虽然鸡肋，但好歹……也算个奖励？万一哪天需要忽悠哪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妖，或者需要点什么东西看起来值钱一点……好像也能凑合用一下？（自我安慰失败）
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那该死的羁绊任务上。
心神沉入，尝试感知。或许是因为共同经历了刚才那场“生化危机”，他与那青黑石头之间的那丝联系，似乎真的稳固了一丝丝。虽然依旧微弱，但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对方大概的位置，以及那股懵懂、沉睡中带着点“好奇”的意念。
“石头兄啊石头兄，”牛德在心里哀叹，“为了你，哥们儿我今天可是把几辈子的脸都丢尽了！你以后要是不给我变个先天至宝出来，你都对不起我今天放的……呃，付出的牺牲！”
那石头传递回来一个模糊的：“……暖……刚才……吵……好玩……”
牛德：“……” 得，对牛弹琴，对石诉苦，都是白搭。这哥们儿压根没理解刚才有多凶险，只觉得“好玩”？
算了，指望不上。
经过这次血的教训，牛德彻底断了再靠近石矶娘娘洞府的念头。
“以后！就在这儿！远程沟通！”他指着窥视孔，对麒小瑞（主要是对自己）郑重宣布，“打死也不出去了！意念交流足够！慢点就慢点，总比把命丢了强！”
他决定将“撩石”活动彻底转为纯意念远程模式，虽然效率低下，但胜在安全无痛苦……主要是心理上的痛苦能减轻点。
处理完这堆破事，牛德只觉得身心俱疲，只想抱着小月好好“养生双修”回回血，安抚一下自己受创的心灵和饱受摧残的嗅觉。
他刚挪到小月旁边，摆好姿势，功法还没运转一个周天——
脑海中的系统光屏，毫无预兆地再次亮起！
这一次，不再是任务结算，而是一个新的、带着强烈预告意味的提示。光屏的边缘甚至渲染上了一层宏大、磅礴、却又带着森然妖气的暗金色纹路！
【警报！检测到洪荒大势节点波动！】
【新篇章‘妖庭崛起’即将开启！】
【新任务预告：【妖庭庆典的‘远程问候’】】
【任务背景：帝俊、太一整合万妖，建立无上妖庭，欲统御洪荒。庆典将至，气象万千，宿主身为洪荒一份子，岂能缺席？】
【任务要求：请于妖庭成立大典期间，在庆典外围区域完成一次‘远程签到’。】
【任务奖励：神秘礼包（与妖庭气运相关）x1】
【任务提示：庆典期间鱼龙混杂，气息混乱，乃签到良机。但需谨记：低调！稳健！勿要卷入是非！】
【任务开启倒计时：洪荒计时三日之后。】
牛德看着这充满压迫感和妖里妖气的任务预告，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
妖庭！帝俊！太一！
这可是龙凤大劫之后，洪荒下一场量劫“巫妖大战”的绝对主角之一！是比龙凤麒麟三族还要庞大、还要强势、还要难缠的庞然大物！
他们的成立大典，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绝对是大佬云集，危机四伏！他这头小牛崽子跑去签到？哪怕是远程签到，也感觉是在刀尖上跳舞啊！
而且这奖励，“神秘礼包（与妖庭气运相关）”？听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他现在躲量劫因果都来不及，还去沾妖庭的气运？怕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牛德的一颗牛心，瞬间沉了下去。
刚出狼窝，又见虎穴！这洪荒，还能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地苟几天了！
他看着那开始跳动的任务倒计时，再想想自己那可怜的修为和更加可怜的保命手段，以及那块才21点羁绊的破石头，还有蹄子上这坑爹的镀金能力……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忧虑涌上心头。
但奇怪的是，在这忧虑深处，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毕竟，搞事，是系统的核心。欢乐（骚气）值，是他修炼的根基。
“唉……”牛德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牛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和听天由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还在散发着微弱金光的右前蹄，又抬头透过窥视孔，望向昆仑山远处那似乎已经开始汇聚的淡淡妖云。
未来的日子，注定又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这牛生，真是太“牛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