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门口几个男人发了一圈的烟。
何雨柱刻意抖了抖身上被撕开口子的棉袄。
“二大爷，您可看清楚了啊。
“我妹妹今天犯了癔症，突然对着我又撕又扯的，没办法才把她捆起来。
而这易中海突然就冲进来打我，我只好把他也捆了。”
说到这里，想着易中海刚才让寡妇去叫人，还特意点明是去请街道王主任。
又想到了那保卫科长的态度，怕那王主任也是一路货色。
就趁点烟拢火，两人凑近时，压低了声音。
“赶紧叫光天赶在寡妇前面去报案，别去厂里保卫科！”
刘海中秒懂。
喷出一口烟雾，对着院里的邻居说道。
“今儿这事，一大爷是当事人，那就没法在院里处理了。
“光天，光福赶紧跑去报案，去派出所！跑快点啊，慢了小心老子抽死你们！”
然后刘家兄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一脸兴奋地撒开腿就往外跑。
剩下的邻居们就在院里等着。
而屋里，何雨水仍然在大喊大叫。
什么傻柱他发癔症啦，疯啦，大家一起把他捆起来啊，怎么怎么地。
易中海估计是面子丢得狠了，被捆在地上是一声不吭了。
何雨柱对着门边的几人摆了个无奈的表情，再次扯了扯被妹妹撕开的旧棉袄。
“看吧，我这妹子今个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开门就骂我有癔症，冲上来就撕把。
“这可是亲手养大的妹妹啊，从小都没舍得动她一手指头，现在好了，不用我养了，嫁了一片警，有能力把亲哥哥捆去回龙观了！”
这话何其诛心，也可见何雨柱对这妹妹心凉到什么程度了。
刘海中接了一嘴。
“柱子，你别伤心，你从小对妹妹如何，院里的邻居都看在眼里。
“那时见你为了养她，三天两头就被人揍个青鼻脸肿，踅摸两馒头，自己都舍不得吃，全给了妹妹。
“院里人可以说你混蛋、混子、混不吝，可没人敢说你不是个好哥哥。”
之前的傻柱，就算又坏又蠢，但当哥哥这事儿，院里人不管多刻薄，还真就没一人在他养妹妹上面指责过他。
刚才接了烟的一邻居也附和道。
“就是，整条锣鼓巷，就找不出几家养闺女，比你养妹妹还精细的。”
这下就连没接到他烟的也开口帮腔。
“就是，整条巷子，有几家肯把闺女供到高中的，你这做哥哥是独一份儿。”
何雨水听他在门口这么编排她，一群邻居还帮腔安慰他，在床上蹦哒得像一条刚上岸的鱼，大声喊叫。
“傻柱！
“你就是失心疯了！
“一大爷、秦姐他们对你那么好，你给他们甩脸子，和他们吵架，我来劝你，你还把我捆起来。
“你疯到六亲不认啊你？”
何雨柱一脸愤怒地捏起拳头，把烟头攥灭在手心，然后一拳捶在门框上，大吼一声。
“劝我就是把我劝进精神病院去？
“进了那地儿，我能落什么好？
“就算人没事，名声也要臭大街了，你是恨我何家不绝户是吗？
“你是撞邪了，还是受人蛊惑，这是要置你亲哥于死地啊！”
这话当场就把何雨水给怼哑了。
刘海中就开始夸张的摆动脑袋，左右来回看中院的东西厢房。
许大茂和旁边两邻居也跟着看，很快，越来越多的邻居跟着一起左右转脑袋。
明白的人，默契的只看不吭声，不明白的人虽然好奇想知道大家都在干什么，但随着整体的气氛也不敢开口。
“柱子，柱子哎，怎么把你一大爷都给打了，孙子哎，你可叫我说你什么好哇？
“你说你今儿酒都醒了，咋还发癔症呢？”
一片默契的沉默中，房门右侧的游廊上，传来老聋子的声音。
易中海老婆知道对上翻脸的何雨柱，她冲进去也是白给，就跑到后院把老聋子请了出来。
但是好死不死，又来了一句“还发癔症呢”。
院里的邻居立马停下摆头，齐刷刷地看向了她俩。
老聋子拐杖一顿，很快又举起来，敲开两个挡路的人，然后一脸关切的冲到门口。
“我的个傻孙子哎，你为什么要给奶奶闯这么大的祸呀。”
何雨柱知道老聋子的话术演技高超，接话了说不定就会挨坑。
于是一声不吭，堵在门口不为所动。
老聋子见他面无表情，邻居们看她的眼神又古怪，就推了他一把。
“柱子，你起开，让我看看你把你一大爷打成什么样了。”
何雨柱怕他进去给易中海支什么招，木着脸任她推搡，但就是不让开门口。
老聋子急得举起拐杖就敲。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能有多大力气？
何雨柱任她敲，就算奔脸上来，他也只低头含胸斜肩，用肉多的地方去扛，挡都不挡一下。
就怕一挡，这老妖怪就往地上躺。
而刘海中就在眼前，横不能眼见他被老聋子敲趴下吧？
见他挨了几拐杖，就是堵住门不让。
刘海中开口劝解。
“老太太，今个的事儿，院里是解决不了了。
“秦淮茹和我家小子都跑去报案了，你进去看不看的，也得等公安来了才能解决呀。”
易中海老婆见没办法，只能给架梯子，搂住了老聋子，让她顺阶下台收手。
老聋子见硬来不行，还准备叫乖孙呢。
这时就听得前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很快，就见刘家兄弟领着三个穿制服的人进了中院。
在他们后面，寡妇也和几个便装男女跟了进来。
院里的邻居们，很自觉的就让开了通向何雨柱家大门的通道。
刘家兄弟领着人进了中院，到了院子中间，就朝何家门口一指，然后乖觉地闪到了一边，让三位穿着制服的人上前。
领头的那位中年人进院之时，就扫视了一眼院中的人物，等邻居让开通道之后，他一眼就盯住了挡在房门口的何雨柱。
然后走上前来，又扫了一眼门边的刘海中和老聋子一干人等，直接走到了何雨柱的面前。
“刚才两小子跑到所里报案，也没说清楚，看来你应该是当事人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但是何雨柱看到，秦寡妇领进来那几个穿便装的，也走到近前了。
为首那位，铁打的王主任他自然是认识的。
另外三个，好像有一个是管片的干事，其余两人就没那么脸熟了。
于是朝这中年人的后面抬了抬下巴。
“那边把街道的人也叫了过来，这事是归你们管，还是归街道管？”
中年制服咧嘴笑了笑。
“那就要看问题够不够严重，不严重的话就街道管，够上刑事的话就我们管。你这里没把人给打死吧？”
何雨柱看这中年人温和的态度，觉得刘光天那小子还挺机灵的，知道他爹和易中海面和心不和，路上肯定是说了偏向性的话。
于是也跟着一起笑了笑。
这一句话的功夫，王主任也已经到了门口。
她和前脚到的中年制服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互相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95号院的混不吝厨子，她自然也是认识的。
也不知道秦寡妇跟她说了什么，王主任转过头来，张口就呵斥。
“傻柱，你真是无法无天了啊？把妹妹打得喊救命不说，把进去劝架的管事大爷也给狠狠揍了一顿啊，不错，你真不错！”
何雨柱见她这态度，就知道果然如此，这事绝不能靠她解决。
让刘海中叫儿子去报案这一步算是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