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双手抓住头发一通乱挠。
“这他妈让我去哪找实证啊？”
挠了一阵，他好像挠出了点什么，突然手就停住了。
“对了，如果说有实证的话，我那老丈人肯定知道那个江宝成的事。”
但是他马上又自嘲地笑了笑。
“唉，你也知道，我在老丈人面前哪有面子，我要是去问他，那年头的旧事，他指定会让人把我给打出门去。”
何雨柱知道这没凭没据的，单凭一封举报信肯定是摁不住人的。
记忆中，这年头举报信满天飞，以后几年还会越来越多。
又不是什么危及国家的大事，又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更没有对家想以此借题发挥。
那么收信的单位，才没有那么多人力，去处理这种小事。
不过，倒是可以跟张所长说一说，说不定他会有兴趣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但他还得先安抚一下许大茂。
“大茂啊，虽然你说的这事摁不死老聋子。但咱们想抓她小辫子，这不就是一条吗？
“咱们顺着他这条小辫子，给她往深里捋。
“比如说，你回去再探探你老婆的口风，看看她们说了江宝成的什么事？
“或者有没有提到其他的什么人，反正只要关于这老聋子的任何线索，咱们都不要放过，给她往深里挖。
“要是给她挖出一颗大雷来，那不就轰的一声，送她上西天，咱们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呀。”
许大茂又苦笑了一下。
“本来昨个儿我把娄晓娥哄得气顺了，然后在床上陪她聊天。
“是她自己提到了那江宝成，我是顺着她的话陪她聊，但不知道戳到了她哪根筋，她突然就警告我不许追问。
“可是她话里提到了老聋子，我当时一时心急就多问了几句，然后她就生气了，觉也不睡就跑回娘家去了。
“我琢磨了半宿，硬是觉得不对劲，早上就问了我爹，江宝成是什么人，才知道那是江朝中的侄子。
“这不就找你商量来了吗。”
何雨柱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按你的说法，这江宝成可是能硬吃你老丈人干股的人物哦，不应该是仇人嘛？
“为什么聋子一提这名字，娄晓娥就和她走这么近，难到你老丈人……”
“还有，你爹怎么知道他那么多事，还知道他是大汉奸的侄子。”
“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在怀疑我爹吗？”
何雨柱见到许大茂一脸的急色，知道说秃噜嘴了。
就不该提他爹，而是应该跟张所长说啊。
但是现在跟许大茂算是同盟，就这么坑他爹，好像也不太好。
想了想还是做回好人。
“大茂，你回去好好地问问你爹，把这事问清楚了，再把这事的严重性跟你爹说说。
“最好能从你爹嘴里，问出老聋子和江宝成的关系，若是你爹手上有证据，让你爹去干死老聋子，咱们小辈没这么大本事，你爹指定有办法。”
许大茂将信将疑，回去找他爹了。
何雨柱心想，若是能怂恿许大茂他爹出手去搞老聋子，那这叫什么？
这叫坐山观虎斗！
然后就坐收其利？
何雨柱当天早早下班，要去堵张所长。
守在派出所外面，打算跟到偏僻处再搭话，结果跟了不到一里地，就被张所长埋伏了。
跟到一个巷口拐角处时，被一只大手掐着脖子拽进了小巷里。
不等他把一身撂跤的本事发挥出来，就被摁在砖墙上，一支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脑门。
这厨子在院里好像打遍天下无敌手，等真正被枪顶住脑门才知道后怕，一泡热的差点都没憋住。
脑子一激灵，赶紧大叫一声。
“队长，别开枪，是我呀。”
“哦，是你小子啊！
“我问你，是你……鬼鬼祟祟地跟踪我？”
“队长队长，皇……”
何雨柱好悬刹住了嘴。
“队长，防止走漏消息啊！”
“咦，你干嘛叫我队长？”
“哦哦哦，所长所长，张所长，我是来给你汇报情况的，要不这样……”
何雨柱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到巷口外面有家国营饭店，就拉着张所长。
“这事来龙去脉有点长，站在这里说也冻得慌，我们去那饭店里边吃边说，走走走！”
这张所长也不是个古板的人，听说事情有点长，也就跟着一起去了饭店。
进门两人就抢着掏钱票。
所长没抢过厨子。
但是见他要拿酒，就给拦下来了。
“咱们说事就别喝酒了，随便吃点，把事情说完就行了。”
何雨柱把许大茂说的那些，就给一五一十的转述了一遍。
张所长听他提到江朝中这个大汉奸之后，也是提起了精神。
因为这人在四九城的名气确实不小。
至于他那侄子江宝成，张所长不知道。
于是开始盘问他一些细节。
许大茂是什么人，什么家庭情况？
他老婆娄晓娥又是什么家庭背景？
她和老聋子在什么情况下谈及江宝成的，为什么要提及此人？
为什么许大茂判断，娄晓娥在听到老聋子在提及此人后，便放下了戒备？
是不是此人与娄家关系异常紧密？
那他又为什么说此人硬吃轧钢厂的干股？
……
然后何雨柱知道的就逐一回答，不知道的就直接说不知道，以免干扰判断。
最后，张所长想了想，就判断江宝成这个人肯定跟娄家和老聋子家都很熟，而且这两方都很信任这个人。
否则他们双方不可能仅是提到这么一个共同认识的人，这娄晓娥就宁愿忤逆丈夫，也要跟老聋子的关系走得那么近。
并且肯定的下了判断。
老聋子既然与大汉奸的侄子这么熟，那么她此前的身份低不了。
或者说，她父兄或夫家的身份不低，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至少在当时的社会地位要与娄父相差不远，这才有可能与江宝成交情深厚。
也才有可能在她提及江宝成之后，娄晓娥迅速就认可了她。
那就说明她身份肯定有问题，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孤寡老太太。
说完了正事，何雨柱才问张所长，其中的人物关系，能不能对寻找老聋子的罪证有帮助。
张所长这时明显心情不错，闲聊一样的给这半文盲厨子解释了一下，江朝中并不是九门提督，当时的职位应该是步军统领。
但这两者职权范围大差不差，都算是位高权重，这么叫也没多大问题。
此人之前还曾在大头手下荣登总理宝座，投敌后迅速身兼维持会长、市长两大要职。
只是在光复那年就被抓起来了，可能是有人不想他活下去，次年就瘐死狱中了。
而他手下的那些大小汉奸，也是抓的抓，毙的毙，跑的跑。
只是因为他那案子不是本届政府处理的。
所以想要找出他侄儿江宝成的资料，可能会比较麻烦。
吃完饭临走之际，张所长对他得到消息就及时汇报的行为，表示了赞赏。
说他这边会去查查旧档案。
要求他再接再厉，继续盯死那老聋子。
何雨柱听了张所长的一番分析。
就知道，只要张所长能挖出江宝成的身份，这老聋子就蹦跶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