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言跟着夏欣上了售楼处二楼，走到一扇印着“经理室”的门前，她抬手敲了敲。
“韩经理，面试的人带来了！”
门内传来清亮的女声：“请进。”
夏欣推开门，先朝着办公桌后颔首：“韩经理，人我带到了，我先下去了。”
她话音刚落，手腕突然一紧，宋璟言攥着她的手腕，嘴角勾着戏谑的笑
“学姐别急着走啊，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合适吗？”
夏欣眼尾瞬间竖起来，手指用力抠着他的手腕
“宋璟言，你松开！”
办公桌后的韩经理约莫三十出头，西装套裙衬得气质干练，见两人拉扯，非但没露出不耐烦，反而搁下钢笔笑了笑
“夏欣，刚听这小伙子喊你学姐，你们是一个学校的？”
宋璟言指尖还没松开夏欣的手腕，已经先一步笑着接话
“韩姐姐好，我是理工大学大一的，是夏欣学姐的学弟。”
“我不认识你！”夏欣挣了挣，却发现他的手跟铁钳似的，“你赶紧松开！”
韩经理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语气温和
“小伙子，先松开夏欣吧，有话慢慢说。”
宋璟言这才松了手，却没挪开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向韩经理
“韩姐姐，你们这楼盘买房，是要按颜值筛选吗？只卖给长得俊的，还是能按颜值打折？”
韩经理是老职场人，瞬间品出话里的门道，当即起身笑盈盈道
“小伙子，肯定是下面人误会了。你是来买房的吧？我这就带你下去对接。”
“还是韩姐姐明事理，”宋璟言嘴甜得很，“我还以为你们新出了‘看脸营销’的套路呢。”
韩经理亲自把人带到一楼，一眼就瞧见了戴金边眼镜的张经理，语气带着点嗔怪
“张经理，这位是来买房的客户，怎么给我那儿送？”
张经理脸上的迷茫只闪了半秒，立刻堆起十二分热情，快步上前握住宋璟言的手
“是下面人做事不细致，您别往心里去！”
他心里门儿清，能来这高端楼盘的，非富即贵，哪怕是个看着年轻的小伙子，也绝不能得罪。
宋璟言也不绕弯子：“张经理，我能指定售楼员吗？”
“当然可以！”
“那我想给我朋友买套房子，写她的名字，但暂时没带身份证，能办房产证吗？”
张经理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诧异，嘴上却没半分迟疑：“没问题！后续补材料就行。”
“买完房我还想去看辆奔驰，能让夏欣学姐陪我一趟吗？”
“小事！只要您满意，这点要求不算啥！”张经理的笑都快溢到耳根了。
宋璟言颔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夏欣：“学姐，先带我看看房子？”
夏欣白了他一眼，碍于两位经理都在，只能压着脾气，用标准的售楼员语气说
“先生这边请，我先给您介绍小区布局和户型。”
两人走到大厅中央的小区模型前，夏欣刚开口
“您看，咱们小区南侧是整片法式……”
宋璟言却没听，故意往她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
“学姐够拼的，一边上学一边做兼职，挣得不少吧？”
夏欣没搭理他，继续讲解：“小区采用人车分流设计，地面……”
“别讲这些了，”
宋璟言打断她，目光落在模型最中央的三号楼，
“就要三号楼的黄金楼层，带我去实地看看。”
夏欣又偷偷翻了个白眼，她压根不信宋璟言买得起。
这楼盘一套房三百多万，上个月整个售楼部才开了一单。
她当初听说卖房提成高才来应聘，结果同事们见了潜在客户就抢，
碰到宋璟言这样的“麻烦人”，全推给她这个新人，美其名曰“锻炼”。
她本就打算拿完这个月底薪就走，这会儿遇上宋璟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等会儿，我去拿钥匙。”
她踩着高跟鞋往前台走，路过休息区时，几个同事正凑在一起咬耳朵，见她过来，短发的徐姐抬了抬下巴
“小夏，那小子看着就不是真心买房，随便带他看套样板间糊弄下就行。”
旁边的安姐也附和：“是啊，别耽误时间，等会儿咱们去吃冰淇淋。”
“知道了，谢谢徐姐、安姐。”夏欣扯了扯嘴角，接过钥匙就往外走。
宋璟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绷得笔直的背影，等她走出售楼处的玻璃门，才慢悠悠开口
“既然不喜欢，何必硬撑？不累吗？”
夏欣脚步一顿，回头瞪他：“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没压力得跟街溜子似的到处晃！”
宋璟言挑了挑眉：“学姐还是好好跟我说话吧，不然这提成，我可就让给别人了。”
夏欣“嗤”了一声：“就你？上次健身卡还是让同学代付的，也敢说买三百多万的房子？这里卖的是高端住宅，不是狗窝！”
说完，她干脆停下脚步，脱掉高跟鞋，往旁边的木制长椅上一坐。
宋璟言对夏欣的印象一般，身上少了些同龄女大学生该有的青涩天真，反倒多了些社会里的市侩圆滑。
“你这模样也太不顾及形象，我要给你个差评。”
夏欣眼皮都没抬，自顾自往座椅里陷了陷，舒展着柔软的腰肢，声音漫不经心
“随便！等拿完这个月底薪，姑奶奶就卷铺盖走人。”
宋璟言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的劝慰
“你又是私教又是美人鱼教练，现在还来做售楼员，与其把时间拆得七零八落，不如踏实去读研，或是考个教师编。”
宋璟言说的道理，她比谁都清楚。
她没有旁人那样的家境可以依靠，想在旅城站稳脚跟，全得靠自己。
她知道对他们这些体育生来说，教师编是最稳妥的出路，
可她一个孤身在外的女生，没存款没人脉，想拿到那个编制，和痴人说梦没什么两样。
“你倒会站着说话不腰疼，嘴皮子可真利索。”
宋璟言的目光扫过她职业套裙下裹着黑丝的腿，笔直得像修长，胸前的弧度也过分惹眼。
只是他眼下实在没心思琢磨这些，下午还有事。
“学姐，别耗着了。”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语气沉了沉，“我下午还有急事，没功夫在这儿和你晒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