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一进门，墨痕雨就侧头看了我一眼，神情冷淡，眼神也没什么情绪。
“你们怎么了？”我嗅到空气中的古怪气息，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没事，天下太平！”张娜月坐在那里，笑着挥舞双手，下一秒又猛地把双手撑在桌面上，探出上半身，咧嘴一笑，“你说是吧，小雨雨？”
墨痕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我道：“我们走吧。”
“喂！”我看着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表情有些尴尬，连忙跟了上去。
虽然她俩一向相处不太和谐，但今天的火药味似乎特别浓。
走到门口时，墨痕雨伸手拉开半掩的门，语气淡淡地说道：“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月天的照顾。”
顿了顿后，她又补了一句，“你提出的建议，本王会认真考虑。”
话音落下，墨痕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对张娜月露出一个带点歉意的笑容，随后赶紧追着少女的背影而去。
我们走出医院，乘上了开往家的公交车。
不过运气不太好，现在是晚高峰，车上一个空位都没有。
我站稳之后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出院了。
“哦，出院了啊。”老妈语气淡得像在听天气预报，“冰箱里有饭，晚上自己热着吃。今晚我和你爸都加班，就不回去了。”
我刚想吐槽她完全无视自己儿子痊愈这件事，她那边忽然语调一转，变得热切起来：“小雨在你身边吧？快让她接电话！”
我心里默默咕哝了一句“我果然不是亲生的”，但还是乖乖把手机递给了身旁的墨痕雨。
“老妈的电话。”我小声道。
墨痕雨接过手机，稍微偏过头，声音平静：“夫人……嗯……好的夫人……明白了，再见。”
她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我。
“我妈和你说了啥？”我接过来问。
“她说，如果你敢不老实，就用她买的防狼喷雾伺候你。”墨痕雨语气平淡的开口。
我愣住了，脑袋缓缓转向窗外，看着景色飞速倒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不觉，车上的乘客已经下去了大半，窗外的夕阳斜洒，一切都很平静，可我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之前她和张娜月对峙的画面，一直在我脑中，萦绕不去。
“小雨，有座位了，去坐吧。”我用下巴朝后排的空位示意。
“嗯。”墨痕雨轻轻点头，却依然站在原地没动。
我有些疑惑，干脆开口问道：“在医院，你和张娜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她先是下意识否认，但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她怀疑本王的身份。”
“啊？”我一惊，差点没站稳。
“虽然本王对外自称是你的远房亲戚，但她一口咬定，你的亲戚名单里，没有我。”墨痕雨的语气平静。
“远房亲戚”这个说法是我们家的对外托词，方便她和左邻右舍打交道。有我爸妈配合，邻居们也信了。
但张娜月不一样，她对我家的底细门儿清，这种借口根本唬不住她。
我盯着墨痕雨的侧脸，低声问：“你最后对她说，会考虑她的提案……到底是什么提案？”
墨痕雨望向窗外，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冷意：“她让我离开你，从物理层面上，彻底离开。”
“你说什么？”我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认为，本王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比如那次的蛇女事件，是因本王而起，结果不止多名修士重伤，你也因此住进了医院。”
“而且，她还说，你突然觉醒魂力，多半也跟我有关。她觉得，是我在破坏你的生活。”
墨痕雨的语气渐渐低了下去，“这点倒是没错……最后她说，如果我真的无处可去，她倒是可以帮我安排一个‘好去处’。”
我没等她说完，就已经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张娜月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我就压着怒火说道：“张娜月，别多管闲事！”
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叹。
“看来，娜月我是被告状了啊。”
“小天天，你要想清楚。”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担忧，“虽然是小雨雨把你带进了魂力圈子，但这个圈子不好混。你不会主动惹事倒还好，可她……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啊。”
“这是我的事，你别瞎操心！”我几乎是怒吼出来。
对面安静了一瞬，随即传来她一如既往的轻柔声音：“看样子，不管娜月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了。”
“不过你要记住一点，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娜月永远是你的同伴。”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怔怔地看着屏幕，心情一阵复杂。
“你不用这么大反应的。”墨痕雨嘴角一翘，似笑非笑地说，“其实她说得也没错，本王确实不会过安稳日子，这一点，她看得挺准。”
“你真的会考虑她的提案吗？”我紧张地看着她。
墨痕雨淡淡一笑，“别当真，那只是交涉技巧而已，说话留点余地，万一哪天真用得上呢？”
她顿了顿，又牵起了我的手，指尖冰凉，一股安静的气息顺着手心缓缓传来，让我烦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而且，就算哪天本王真的要离开，也一定会带着我的使徒一起。”
她看着我，缓缓开口，“从我们签下契约那一刻开始，我们就该一同面对前路，不是么？”
“不要被情绪牵着走，你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失控伤到别人了吧？记住，愤怒，是心魔最好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