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眼神一厉,手腕一翻,精准地捏住了对方挥过来的鞭子,她只稍一用力。
“啊!”张轻凤吃痛地喊了一声,马鞭脱手落地。
她又惊又怒:“你敢动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对她动手,对方的举动和直接打她的脸没什区别。
安昭松开手,退后一步,不卑不亢:“广粤轩内,禁止动武,有什么话,好好说。”
宁昭和繁星跑过来站到了段俏颜身边,面色不善地看着张轻凤。
南宫傲赶紧打圆场:“轻凤!别闹了!快给段掌柜道歉!”
张轻凤见对方人多,自己讨不到便宜,更是气得眼圈发红,指着南宫傲:“傲哥哥!你居然帮着她欺负我?!好!好得很!你们给我等着!”
她跺了跺脚,捡起马鞭,狠狠瞪了段俏颜一眼,转身哭着跑下了楼。
南宫傲一脸尴尬和愧疚,对着段俏颜连连作揖:“段掌柜,实在对不住!她……她性子急,误会了,我代她向你赔罪!”
段俏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南宫公子,你的风流债,还请不要带到我的酒楼里来。若是影响了其他客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转身便回了柜台,懒得再看他。
南宫傲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这不是他的风流债,他只喜欢她,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看着段俏颜刚才那冷若冰霜却又自带气势的样子,心里那点玄女滤镜莫名其妙又亮了起来——果然不是寻常女子!面对刁难如此镇定!
张轻凤本就不是吃亏的主,回去后添油加醋地向家人哭诉一番。
张家本就对南宫傲最近的行为不满,觉得他怠慢了自家女儿,如今一听女儿在广粤轩受了委屈,顿时火冒三丈。
很快市面上开始流传一些关于广粤轩用料不干净、吃坏肚子的谣言。
这日午后,广粤轩的客人不算太多,三三两两坐着喝茶吃点心,氛围悠闲。
五六个穿着邋遢、流里流气的汉子堵在了门口,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壮汉,人称刀疤李,是街面上有名的泼皮。
他们也不进来,就倚在门框上,抱着胳膊,眼神不善地往里瞟,嘴里不干不净地嚷嚷。
“哟,这就是那家吹上天的广粤轩?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听说东西贵得要死,味道也就一般,骗冤大头的吧?”
“瞅瞅,里面都没几个人,怕是东西不干净,没人敢来了吧?”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大堂里的客人都听见。
原本悠闲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客人们纷纷皱眉,有的面露不悦,有的则显得有些不安。
段家兴放下手中的茶壶上前理论:“几位客官,若不吃饭,还请不要堵在门口,影响其他客人。”
刀疤李斜眼瞥他,嗤笑一声,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小子,爷们儿站这儿歇歇脚,碍着你了?这路是你家开的?滚开!”
段家兴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脸涨得通红。
柜台后的段俏颜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宁昭按住她的手臂,低声道:“姑娘,别冲动,我来!”
宁昭走上前,面色平静,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几位,开门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若是来用饭的,广粤轩欢迎,若是来找事的,也请掂量掂量,这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可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
刀疤李被宁昭的气势慑了一下,但想到张家许的好处,又壮起胆子。
他嘿嘿一笑:“小美人这话说的,我们兄弟几个就是路过,说几句实话而已,怎么?开酒楼还不让人说话了?你们这店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对方身后的混混们也跟着起哄:“就是!说不定后厨耗子乱窜呢!”
“哈哈,我看那烧鹅颜色不对,别是用了什么死禽烂肉吧!”
这些话极其恶毒,刻意败坏酒楼名声。
一些正在用餐的客人听完,顿时露出恶心的表情,连忙放下了筷子。
有带着女眷的客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段俏颜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掐进掌心,这些人真他娘的欠揍!
他她没发作,二楼雅间的门猛地打开了。
南宫傲皱着眉头走下来,他刚才正美滋滋地品尝新出的绿豆饼,结果却被楼下的嘈杂声打断了雅兴。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他不满地呵斥道,走到近前,看到是刀疤李一伙,脸色更沉。
“刀疤李?你在这儿做什么?”
刀疤李显然认识这位南宫家的少爷,态度收敛了些,但依旧皮笑肉不笑:“哟,是南宫少爷啊。没什么,兄弟们就是跟这店的小美人探讨探讨这菜品问题。”
南宫傲虽然有时犯浑,但不傻,一看这架势就明白是来找茬的。
他顿时猜到了,尤其是看到段俏颜那强忍怒气的样子,更是生出一股保护欲。
“探讨个屁!赶紧给我滚蛋!再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本少爷对你们不客气!”南宫傲挡在段俏颜和宁昭身前,试图拿出世家少爷的派头。
然而,刀疤李这种滚刀肉,平日里或许不敢直接得罪南宫傲,但此刻拿了张家的钱,又只是口头闹事并未动手,便有了几分底气。
他阴阳怪气道:“南宫少爷,您吃您的饭,我们说我们的话,互不干扰嘛。这酒楼开门做生意,总不能不让客人说话吧?还是说……这店跟您有什么关系,您要特意护着?”这话暗示意味极浓,引得周围议论声更大了。
南宫傲被噎得说不出话,他毕竟不是那种擅长处理市井纠纷的人,面对这种无赖手段,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只会气得脸色发白:“你……你胡说八道!”
刀疤李见状更加得意,使了个眼色,几个混混嚷嚷得更起劲了,污言秽语层出不穷,酒楼门口围观的的人也越来越多。
幸好侍从机灵,早已偷偷派人从后门溜出去,快马加鞭直奔南宫府——他知道自家少爷在这儿,而且看样子是想护着酒楼的,只能去搬救兵了。
南宫老爷正在书房会见铺子里的管事,听完家仆气喘吁吁的汇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