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到此就是为了羞辱我？”卡尔的声音还是如此平淡，死寂的眼神令人望而生怯。
“那倒不是。”分身打了个哈欠，看着墙上的画作摆了摆手。接着，踏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到了卡尔身前。
此时，他的手中，那支更换了几次的羽毛笔早已停下了书写的动作。卡尔饶有意味的望着分身：“怎么，你不是一向对我忌惮不已吗？这次突然跑过来不怕我给你洗脑了，还是说你们又在弄什么幺蛾子？”
“啧，你见到了吗？已知宇宙这些老牌神明，没一个好相与的。每句话里都埋了钩子，就等着你跳呢。”
随即，分身口中的声音突变：“呵，虚空之下一切都是虚妄，不过镜花水月。”
卡尔眼中精光暴起，死死盯着分身，嘴角扬起了罕见的笑容：“有意思！”
“得了，卡尔。你这家伙最是能装，我可不信你一点都没看出来。”分身冰冷着双目，死死盯着卡尔冷漠的眼神。
那种无情的冰冷，如此熟悉，就像镜子里的自己一般。一时间，卡尔竟有些恍惚了。
不过，以他的定力不过稍许便反应过来，眼中露着感兴趣的意味：“分身吗？有趣。以元的谨慎、优柔造作，他不会允许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分身拥有绝对的自主意识。”
“那么，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砰！”
卡尔的话音刚落，分身的双手愤怒的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声音令门外的斯诺缩起了脑袋。不过他还是好奇的扬起了耳朵，听着里面若有若无的咆哮声：
“我就是元，元就是我，真正的元永远只有一个。他优柔寡断，与天使为伍，浪费了一身大好才华。你说他们凭什么当主体，你说啊，你能说出来吗？”
“啧，这个宇宙可真乱，我还是掘我的墓吧。”斯诺摇了摇头，耳中传来的咆哮声令他忌惮不已。又是一个秘密，自己知道这么多，迟早要完。
“不要激动，坐！”
卡尔挥了挥手，分身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扬起。一把座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牢牢的接住了他的身躯。
“谈谈！”
“喝茶吗？”
“你这副鬼样子还能喝茶？”
卡尔手中的动作微微停滞，随即板着双眼对分身发起了死亡凝视：“你这张嘴倒是跟他颇为相似，以后改改这个臭毛病。我们这些做神的，自当雅量、宠辱不惊。要知道，优雅永不过时。”
“所以你知道元在研究虚空哦！”
“无妨！”
“天使任由他研究虚空哦！”
“无妨！”
“他已经超过你咯！”
“砰！”
茶杯在分身的眼前瞬间破碎，化作粉末。卡尔脸色冰冷至极，眼神中的寒意让人胆寒。
“不可能，他凭什么在虚空上超越我。不过几百岁的年纪，能把暗位面玩转已是不易，他哪来的精力钻研虚空。”
“要雅量，不要过气了，死神卡尔！”分身眉头一挑，重新拿起了旁边的茶杯，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
在卡尔难看的眼神中，美美的品上一口，接着皱着眉头吐了出来：“啥玩意这么难喝，苦死了。”
“说吧，你来找我何事，若是为了见我失态，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卡尔拿起羽毛笔，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见此情形，分身脸上两种神色相替交织。口中，不同的音调连连发声：
“你来？”
“你不行？”
“呵，藏着头的鸵鸟，我该如何让它自己抬起头呢？”
“熟悉的环境，会令他壮起胆子。”
此刻，分身脸上冰冷的模样突然大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狂傲与不屑之色。
他望着低头的卡尔，嘴角露着戏谑之色：“卡尔，你看我像谁？”
当卡尔抬起头时，隐藏在死歌书院黑影中的大骷髅不知何时出现在镜像的身边。二者脸上均露出诡异的狂放笑容，竟能如此相像。
“这是？”
卡尔再次放下了手中的笔，眼中露出一丝狂热、一丝忌惮。
“怎么，你不是一直追求虚空吗，见到我为何不拜。”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卡尔啊卡尔，虚空不知存在了多少个纪元。不止这个纪元有妄图窃取虚空力量的贼，很多纪元都有。但像我这般受到虚空的青睐，无数纪元里也没有几个。”
“你是虚空的神灵？”卡尔眼中闪过精光，同时双手不知何时紧紧攥了起来。
闻言，镜像脸上狂傲的笑容突然一变，随即稍稍尴尬的呵呵一笑：“在你们看来，也可以这么说。”
“像你这样的多么？如何才能踏入真正的虚空？你说纪元，指的是盘古纪元吗？”
“。。。。。”
突然间，一向少言少语的卡尔突然变成了话痨，一张嘴像是机械齿轮一般不断的向外输出功率。
见他完全没有停下的意图，镜像立刻出声打断。为了在这个宇宙生存下来，找到机会完成目标，它愿意给卡尔一些甜头。
但只是自己愿意给的一些并不重要的情报而已，真正重要的信息，它死也不会说出一句。宇宙里，天才太多了，万一被某个人猜到一二，它将会多出无数的对手，达成目标的难度会翻上无数倍。
这也是它为何拖着元，不想杀了他的原因。元的智慧，可以为它减少无尽的岁月与麻烦。
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够了！”
“卡尔，我是来谈条件的。”
“说说看！”
“我会给你提供部分虚空的信息，甚至可以为你改进一些虚空算法猜想。条件就是，我要待在死歌书院，你为我提供必要的算力与物质资源。”
镜像并未狮子大开口，它在大骷髅的身上读到了很多信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决绝到了可怕的地步。
只是为了一个猜想，一个在他的看来不知真假的世界就敢抛弃肉身、情感、七情六欲，变成一个宛如机器人的冰冷幻体。这样的人，即便是镜像也颇为忌惮。
“你在害怕！”
卡尔看着镜像，冰冷的嘴里突然冒出了一句。
“什么？”
“你和你，两道不同的意识，不同的灵魂。”
“你到底要说什么？”镜像愣愣的看着一脸玩味的卡尔，只觉他口中的声音如此刺耳。
“原来是小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