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陆书雪就将两个袋子挂到包辛树车把上。
“好东西交给好人，加油！”
包辛树语塞，可眼睛却实诚的盯着陆书雪选的两件衣服上。
她选的，他肯定会穿，而且会羞耻的穿。
另一个...
“这盒子里的东西你不拿出来看看？文佩特地给你选的。”
陆书雪摇头，“我又没对象，要这些干嘛？”
“这是没对象用的。”
“啊？”
包辛树勾勾手，示意陆书雪凑过来听。
听完陆书雪直接炸毛，张牙舞爪咒骂，气的直踹轮胎。
“这傻逼，居然这么羞辱人！！！”
包辛树拿出盒子，“拿着吧，也是人家心意。”
“新你妈，你拿回去给她自己用，滚，滚，滚。”
陆书雪气急败坏离开，包辛树扯开盒子，里面漏出一个条状物体。
“可以不听话的时候用。”
包辛树忍不住的笑，关好盒子，带着一堆战利品回到铁皮房。
陆书雪第二天是一瘸一拐去的学校，昨晚搬出包辛树都没用，林郁金还是生气，没忍住一脚踹她屁股上，她膝盖磕到床边，青一大块。
上楼时，孙正刚巧从楼上下来，有眼力见的扶着陆书雪上去。
班级门口站着潘文秀，大早上倒胃口。
“陆书雪，距离期末考试还有十二天哦！”
“傻逼！”
期末考试她考不考不都是倒数第三？
倒数第一刘博仁，倒数第二国阳，他俩运气比自己点背，选择题老蒙不对。
一进屋，陆书雪发现国阳还没来，连着请假好多天，难道心理阴影又复发了？
傻逼，胆子真小。
中午一放学，陆书雪就被孙正带的饭盒香醒。
两人简单交流几句，都是孙正喋喋不休在废话。
末尾他忽然提起张明，神色变得哀伤，字里行间全是对植物人状态的张明表示惋惜。
陆书雪忍住扇他巴掌的冲动，将一盒子饭吃完。
怎么会有人大度成这样，张明就算迫不得已，可造成的伤害实打实存在，孙正怎么还能为这么一个烂人感伤。
难以理解，背叛在任何一种亲密关系中都不该被原谅。
面前的小孩说到动情处，又开始抽抽嗒嗒哭，陆书雪盯着盯着就入了神，不由自主欣赏起来。
漂亮的人哭起来的也漂亮，林妹妹一样。
晶莹剔透的泪珠子不断从脸颊滚下来，陆书雪看着，只觉得真漂亮。
怎么会有人眼珠子都大颗大颗，玻璃珠一样在脸上滚，不仅不狼狈，还漂亮的让人忍不住伸手接。
掌心渐渐湿润，陆书雪想起下雨，老房子的屋檐就这样掉雨水，雨大的时候想一道雨链，将房子牢牢固定在地上。
不知不觉，手心盛处一小汪水，晃动时水面微微反光。
“孙正。”
“嗯？”
“你好漂亮。”陆书雪痴痴的说，眼睛一动不动，另一只手摸上孙正的脸，“哭起来更漂亮。”
陆书雪将自己的脸凑过去，本意只是想近距离观看孙正的脸，没看两秒，身后传来重击声。
“校规第七十八条，不许学生发展恋情。”
杨思雨的拳头还在门上，骨节全红，隐约向着乌青发展。
“傻逼。”
陆书雪站起来，拽着孙正往外走。
两人在牵手！
杨思雨死死盯紧交叠的两只手，怨毒的目光不加掩饰。
什么牵手，陆书雪明明只拽着孙正手腕！
理智全无的女人哪里在意这些？
杨思雨只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抓起来，塞到笼子里，一辈子不让她出来。
孙正！
她的手指甲不断在贴门上抓挠，刺耳的声音仿佛听不见一样。
激烈的情绪下，杨思雨不得不张大嘴巴呼吸，脑子闷痛，却依旧无法让她停止。
杀了孙正！
“思雨！”
文佩焦急冲过来，拽着人往楼下跑，一直到无人的花园里。
杨思雨虽然生气，可文佩着急忙活的神色显示有事儿发生。按照约定，两人并不会在学校见面，以免被人知道两人认识。
文佩紧抓杨思雨的手不妨，力气大到抓痛彼此。
“张明——”
“醒了！”
文佩低下头，露出雪白的后脖颈，杨思雨将手指按在她凸起的颈椎骨上，安抚性点两下。
“没关系，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别怕。”
文佩的身体不断抖动，喘气声大到盖过风声。
她怎么会不怕？那天在场的人都会害怕吧？
张明这个疯子，怎么会有人敢用刀一下一下凌迟自己？划花的脸，翻红的肉，那样惨烈，怎么会有人不怕？
更何况，他跳下去前，还说了两句话。
“菩萨说，这次我跳下去不会死。”
“等我回来索命吧！”
他真的要回来索命，五楼跳下去没死，医生说植物人很难苏醒，他也醒来了。
文佩一闭眼就是那双眼睛，被血浸红，恶狠狠盯着自己。
杨思雨为她顺气，眼睛盯着对面食堂若有所思。
索命？张明是什么很可怕的人吗？
他自己跳楼，那怪谁？索谁的命？可笑。
第一次没死，算他命好，第二次没死，算他运气好，第三次...
怎么可能有第三次？
杨思雨抱紧文佩，轻声在她耳边耳语。
“别怕，佩佩，拿出打死流浪汉的勇气好吗？”她笑了一下，“也把他埋到烂尾楼，让你天天践踏，好不好？”
医院里，张明斜靠床头，脑袋歪头盯着窗户，那上面有一只鸟。
他摔下来时被树拦一下，卸去大半力，可依旧双腿粉碎性骨折，估计一辈子半瘫。
不久，门被推开，国阳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保温桶。
张明转头看过去，目光停留在国阳怪异走姿上，眉头紧紧攥在一起。
“她们还没放过你？”
国阳默不作声放下保温桶，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因为什么？货不够？”
张明展颜一笑，脸上交错的疤痕虫子一样扭动，丑陋瘆人。
“你好可怜。”
张明说话间，国阳已经盛出一碗粥，因为医生说忌辛辣，所以国阳什么都没放，只加了一点点盐。
“喝吧，吃饱了才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