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陆书雪站在楼梯口，一眼就看见气喘吁吁往下跑的杨思雨，没由来觉得好笑。
吃饭有啥抢的？慢慢下来呗。
“慌什么？大学霸。”
她自己都察觉不到说话的口吻有多宠溺，虽然脸上的表情是揶揄。
“你说的快一点啊！”杨思雨说话的声音很喘，靠近陆书雪的同时，双手攀上对方。
“扶我一会，不行了。”
陆书雪果真任由她拉着，慢悠悠往下走。
刚出教学楼，文佩从实验楼出来，脸上表情古怪，歪头对着左边一个女生说话。
这都能来学校？包辛树也不行啊。
“你在看什么？”杨思雨问。
“看蘑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文佩是装货。”
杨思雨难得露出无语神色，“你就这么讨厌别人装吗？”
“那不然？假惺惺的人最恶心了。”她刚说完，身边的人突然冷了几分，陆书雪意识到这算是误伤友军，赶忙补救，“你跟她不一样，你就是要面子的装，她是贱人装。”
杨思雨听完更生气了，甩圆胳膊往前走。
陆书雪一头雾水，双手从衣兜里拿出来，左右比划着，学杨思雨气鼓鼓走路的姿势。
路过文佩，这人兴高采烈的喊自己，“姐，跟朋友闹矛盾了？”
“话真多。”陆书雪瞪她，不紧不慢跟上去。
什么矛盾？实话实说而已，杨思雨自己单方面生气，还不知道生的什么气。
这气本来在两人端着饭坐下时，杨思雨自我消化差不多了，可孙正端着饭坐下后，陆书雪被杨思雨黑成煤炭的脸吓一哆嗦。
十秒？她不就回个头的功夫，孙正坐下来了，杨思雨脸黑了。
“雪姐，这是奶奶做的饭，尝尝吧！”
饭盒一打开，香味钻出来，陆书雪没挡住诱惑，埋头开始吃。
杨思雨盯着并排而坐的两人，脸不仅是黑，还充血了。
真碍眼！！！
孙正局促不安看过来，转而心虚低头。
杨思雨的脸色好可怕！难道她看穿自己的心思了？很明显吗？送饭而已。
窒息吃完饭，三个人各怀心事分开。
陆书雪逃课翻墙出去，转到好时光网吧玩游戏。
下午三点半，大门被人推开，王顺晃着肩膀进来，一声不吭走到陆书雪身边。
“又逃课了？”
“滚开点，臭。”
现在天气热，王顺过来到路上出了一身汗。
“切，穷讲究。”
到陆书雪对面坐下，王顺没头脑来一句。
“还记得洪山吗？”
陆书雪不理他，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研究新出来的围棋棋谱。
“这人死了，在林场那边。”
丢掉鼠标，陆书雪往后靠，双手抱在胸前，从两台电脑间的空隙看王顺的脸。
洪山那种贱人，死了就死了呗，难道还要为他大哭一场？
“死了就死了呗？又不是好人。”
王顺捂嘴笑了笑，单手撑住脸颊，“听见仇人死了，你不高兴？”
“哼，我俩可没仇，有仇也报了，别瞎说话。”
她说的没毛病，洪山跟她不对付是一回事儿，可也没到致人死地到份上。
难不成面前这人还怀疑前老大之死，和自己有关系？
那真的多虑了。
陆书雪站起来，到冰柜里拿了一瓶酸奶。
不过这人怎么莫名其妙死了？还是在林场？那地方没事儿谁去啊？荒郊野外到。
也就那次...
陆书雪差点忘了，上次自己带孙正去过，给人整够呛，可哪都多久的事儿？满打满算两个月。
“他没事儿去林场干嘛？因为啥死的？”
王顺招手让人过去，陆书雪听到一半就摆手不听，太恶心，太荒谬，闻所未闻，三观颠覆。
“活着恶心人，死了都不忘恶心人再走。”
有王顺在屋里，陆书雪浑身不自在，主要两人没多大仇怨，也就跟着洪山堵过自己一次，脑袋被自己打流血，后面也没别的直接矛盾。
说实话，这人跟自己还算不打不相识，只是互相看不惯，见面就对骂。
“喂，王顺，其实你不用帮我遮掩，照实跟警察说呗。”
王顺盯着陆书雪，眼神很怪，三分嘲讽和七分无所谓混合，好像关乎人命的口供，对他而言还没面前的游戏重要。
“春哥，给他免半月网费。”
陆书雪走出去，逆光留下一个黑色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