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的大G在开出酒店，引擎发出沉稳的轰鸣，像是憋着股劲儿要把泰山撞个窟窿。董福喜瘫在后座，盯着车顶的星空全景天窗，突然把嚼了半天的口香糖“啪”地粘在玻璃上：“说真的，咱给秦始皇送啥？总不能空着手去吧？他要的长生不老药，难不成是徐福当年没带走的过期保健品？”
这话像块石头扔进油锅里，车厢里瞬间炸开了沉默。刘晓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真皮座椅被他抓出几道褶子：“我爷说过长生药是‘千年雪莲配蛟龙胆’，可这俩玩意儿，别说现在，搁秦朝都得是国宝级别的稀罕物。”
董盛顺的魂体正飘在副驾座上研究安全带（试图搞明白这玩意儿怎么捆住鬼魂），闻言突然扭头，金牙在空调出风口的气流里晃悠：“说不定就是个噱头！老秦头被骗了两千年，现在给他瓶维c银翘片都能当仙丹！”
“别瞎说！”董福喜踹了踹前排座椅（假装踹老爹），“系统说了要‘阴间认可的阳间之物’，送假药怕是要被秦始皇的阴兵拖去填护城河！”
就在这时，刘晓眼角余光瞥见路边广告牌——绿底白字的“白花蛇草水”五个大字，配着个龇牙笑的蛇头图案，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他猛地一拍方向盘：“哎！福喜，盛顺叔，那玩意儿行不行？王导不说徐福当年就靠这草水糊弄秦始皇吗？”
董福喜和董盛顺同时愣住，车厢里的空调好像突然吹了股阴风。董福喜摸出手机翻出王导发的科普视频，看着屏幕里咕嘟冒泡的草水，突然坐直了：“还真有可能！王导不是说老秦头当年喝这水舒坦了，说不定就认这个！”
“那还等啥？”
董盛顺的魂体“嗖”地飘到挡风玻璃前，金牙差点贴在玻璃上，“找小卖部！多买两箱！后备箱能塞多少塞多少！”
刘晓一个急转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吓得路边卖西瓜的大爷差点把秤杆扔沟里。三人（两阳一阴）冲进一家便利店，把货架上的白花蛇草水扫荡一空，连临期打折的都没放过。
董福喜扫码付款时，看着账单上的“240元”，突然心疼起功德积分：“希望这水能值回票价。”
车子重新上路，后备箱里的绿瓶子叮当作响，像装了一箱子会唱歌的蛇。刘晓把音乐开得震天响，试图盖过这诡异的声音，董福喜却盯着地府App愁眉苦脸：“买是买了，可咋证明这就是长生不老药？总不能给秦始皇递过去说‘您老尝尝？’”
董盛顺飘在后座，正用魂体给瓶子们“开光”（其实就是哈气），闻言头也不抬：“看商城啊！你爹我在地府听同事说，那里面啥稀奇古怪的道具都有，说不定有‘验药神器’！”
董福喜一拍大腿，赶紧点开“地府公务员转正辅助系统商城”。
界面唰地弹出，花花绿绿的商品看得人眼晕——有“孟婆汤口味盲盒（内含芥末味惊喜）”，有“黑白无常同款隐身斗篷（仅限地府使用）”，还有“阎王同款办公椅按摩垫（差评率99%）”。
“这啥玩意儿？”董福喜划屏幕的手指越来越快，眼皮开始打架，“全是垃圾！还不如阳间的拼夕夕……”
“等等！停！”
董盛顺突然大吼一声，魂体猛地撞在前排座椅上，金牙差点硌掉。刘晓正在超车道上加速，被这声吼吓得手一抖，方向盘“哐当”打了个满圈，大G在高速上画了个S形，差点撞上后面追上来的大货车。货车司机探出头来，唾沫星子喷得比雨刷器还欢：“你?会不会开车！赶着去投胎啊！”
刘晓脸都白了，忙不迭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我爹……我家猫叫了！”
董福喜也被吓得心脏狂跳，刚想骂老爹，却被董盛顺的魂体按在手机屏幕上：“这个！这个！就这个！”
屏幕上赫然是个螺旋状的银色小玩意儿，名叫“阴阳和谐辅助轮”，旁边配着行小字：
【通灵师专属验物神器，形似盗梦陀螺，可判定阳物是否为阴间所需。转动后悬浮不倒则为“正确”，掉落或停转则为“错误”。售价：999功德积分。】
“这玩意儿靠谱吗？”
董福喜看着积分余额里的“5455”，有点肉疼，“999点够买多少阳间财富无忧·超级至尊包！”
“别管多少！买！”董盛顺的金牙闪得像应急灯，“验证对了，秦始皇的任务完成，多少积分赚不回来？”
董福喜咬咬牙点了“兑换”，手里瞬间多了个冰凉的小陀螺，巴掌大小，转起来悄无声息，真像《盗梦空间》里那玩意儿。
他深吸一口气，从后座拎起一瓶白花蛇草水，把辅助轮轻轻放在瓶盖上。“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董盛顺飘在旁边，魂体都在发抖。
辅助轮在瓶口转了起来，起初摇摇晃晃，吓得刘晓猛踩刹车（后面的车又开始按喇叭），紧接着突然稳了——像被无形的线吊住，在瓶口上悬浮着，还泛出淡蓝色的光晕。
“成了！”董福喜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疼得龇牙咧嘴，“是对的！这水真是老秦头要的！”
刘晓激动得差点闯红灯，方向盘差点又打歪：“真的假的？那咱这任务稳了？”
董盛顺飘到车顶，对着天窗狂喊：“我就说这水靠谱！徐福那小子果然没骗老秦头……哎？等等！”
他突然指着手机屏幕，魂体的颜色都变了，“那底下……还有行字！”董福喜低头一看，只见商品详情最底下用灰色小字写着：【温馨提示：每次验证消耗999功德积分。】
“……”
董福喜的脸瞬间比刘晓的碎屏手机还白。
“……”
董盛顺的金牙卡在牙缝里，半天没出声。刘晓从后视镜里看他俩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咋了？积分不够？”
董福喜举起手机，声音抖得像筛糠：“不是不够……是?每次用都要999！刚才兑换花了999，现在验证又花999，合着这破轮子是租来的？！”
董盛顺突然哀嚎一声，魂体撞得车顶咚咚响：“这商城比阳间的健身房办卡还坑！买的时候不说清楚，隐性消费啊！这是欺诈！我要投诉！我要找白主管评理，我要投诉到阎王爷那！”
刘晓看着导航上还有一半的路程，又看了看后备箱里两箱白花蛇草水，突然打了个寒颤：“那……那咱剩下的积分够验几次啊？”
董福喜掐着手指头算：5465-999-999=3457。3457÷999≈3次。
“最多……验三次。”他有气无力地说，辅助轮还在瓶口转着，淡蓝色的光晕映着三人（两阳一阴）绝望的脸。
刘晓默默把音乐关了，车厢里只剩下绿瓶子的叮当声，和董盛顺断断续续的抱怨：“早知道买孟婆汤盲盒了……至少能尝尝芥末味的……”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高速路像条无尽的传送带，载着他们和一后备箱的“长生不老药”，朝着泰山的方向狂奔——只是谁也不知道，到了秦始皇面前，这瓶草水和那个烧钱的陀螺，能不能真的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