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行对顾连渊的逻辑很无语。
钱，他给了。
大哥怎么处置，和他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成他养钱寡妇。
“胡说八道什么！”
顾清行可不想让赵春燕误会，偷偷看一眼，瞥见她幸灾乐祸的表情。
很是无语。
她男人在外面养女人，不着急算了，居然还在那看戏。
呸！
他什么时候养女人了？
差点被小兔崽子带歪。
“你不打算和你大哥谈谈心？他可是将养你儿子的钱，拿去养寡妇了。”
赵春燕看热闹不嫌事大。
只是没想到小反派们，打探消息的能力这么强。
顾清行摇头：“就算去要也要不回，到时还闹得大哥一家子不得安宁。”
“可你大哥当初可是强奸了钱寡妇，你作为一名公安同志，不依法办事？”
赵春燕瞥他一眼。
“证据呢？公安办事要讲证据！”
“再说钱寡妇自己不报公安，哪怕我去帮忙，人家到时说我污蔑，他们之间没发生过关系。”
顾清行道：“春燕，钱寡妇有孩子要养，哪怕她提出是被强迫的，时间过去这么久，很难取证。”
“再说，哪怕她最后赢了，她，她的孩子以后也没法做人。”
“还会有很多人指指点点，弄不好又是几条命。”
赵春燕当然知道，这个时代女人有多艰难。
大多数情况下，民不告官不究。
她翻个白眼，狗男人这么认真做什么。
刚想解释，只听顾清行继续道：“大哥养钱寡妇这事，我不会不管，一个弄不好爆出来，被人举报，那是犯流氓罪！”
“哪怕是和钱寡妇你情我愿，严重一点被枪毙，轻一点也会被送去农场改造。”
赵春燕对他们家的事不关心，刚才也只是调侃两句而已。
“行了，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我现在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之前我不是说下半年，送你们去学校念书，我刚才向你们秋阿姨打听过了。”
“学校从三年前基本不开学，哪怕有个别学校开学，也没几个人去念书。”
“教的知识有限，我建议咱们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顾连深有点失望，他是很想念书，却没有太失望。
村里人大部分孩子也没送去上学，只是他记事早。
五岁时，村里各家都会送孩子去念书。
后来不知怎的没去念，他问过其他孩子，甚至问过爷爷。
谁也没有给过他答案。
他一直以为，那个女人不愿让他读书，不想对他好。
现在才知道，不是的，是从三年前开始，学校都不开学了。
他，好像误会那个女人了。
“大哥…”
顾连渊和顾连云知道他对念书有多执念，甚至因为念书的事才开始记恨肥婆。
打骂，在农村很正常。
何况肥婆根本打不动他们，他们跑，她追不上。
最多只能在吃食上克扣，却也不敢太过分。
只是他们在长身体，饿得特别快。
更加显得那女人虐待。
对她更狠，如此循环，怎么看肥婆怎么看不顺眼。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大的原因。
是他们错怪肥婆，甚至…
“哇！”
顾连渊第一个受不住，嚎啕大哭。
顾连深眼里的泪水哗哗流下来。
顾连云双手紧握，眼里蓄满泪水，倔强得没流下来。
赵春燕看到他们的表情，不是很明白，怎么好端端三个一起哭了。
顾清行更茫然。
整个院子都是顾连渊的哭声，很快顾连深再也抑制不住，加入他的队伍。
两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连云冲回房间，躲被子里呜咽。
“系统，他们怎么了？”
【念书，是顾连深的执念，他不在乎，原主给他吃得有多好穿得有多干净，当然这些原主也没有做好。】
【他之所以恨原主，是原主不给他念书，是想断他前程。】
【顾清行有次回家探亲时，对他说“小深，你以后要多读书，多读书可以为国家做贡献”。】
【他坚信顾清行一定会让他读书，肯定是原主克扣他的学费，拿他的学费养娘家侄子。】
【所以他恨原主，再加上年龄还小，两个弟弟又是他在带。】
【言传身教，连带两个弟弟也不喜原主。】
【再加上你那个四弟妹，时不时挑拨离间，说他们家的条件哪怕是在城里都是顶好的。】
【现在却连饭也吃不饱，都是因为原主不同意去随军，是原主不想他们过好日子。】
【原主自己偷偷吃，还有穿有钱，肥肉就是佐证。】
【再加上村里有些人就是坏，喜欢逗孩子，经常说他们爸妈不爱他们。】
【这不，小孩子当真了。】
【顾清行多少还有些人，会维持他军人的脸面，不敢说太过。】
【原主，你懂得！】
赵春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同情小反派。
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原主。
孩子变坏，果然不是一日而成。
家庭影响，环境影响都是重中之重。
“所以他们现在是知道自己误会原主，觉得很后悔？后悔杀了原主？”
【他们原本杀人只是一时冲动，更何况顾连云在捂枕头时，多少有点心软，后来打算放过原主。】
【谁知道原主太过肥胖，身体又太虚，根本没抗住，最终还是死了。】
“不管有没有心软，死了就是死了。”
“再说哪怕没死，杀人未遂难道就不是杀人了？”
“当然原主也有错，自己要生的孩子为啥不好好教？”
“哪像我，觉得自己教不好孩子就不生，免得生下来教不好，那不是害了娃一辈子么？”
【你哄哄他们吧！毕竟他们还小，哪怕知道再多也有限。】
“哄是不可能哄的，做错了事就要认。”
赵春燕可还记得，他们对她做过的恶事。
瞧见顾连渊哭成小花猫的样子，嫌弃地看了一眼。
从包里拿出两块帕子，在两兄弟脸上，使劲搓了搓。
有鼻涕有泪的帕子分别塞进他们手中。
顾连渊和顾连深，被她狠狠的动作擦懵，只剩下条件反射小声抽泣。
“自己洗！这一块给顾连云送去。”
又塞一块放顾连渊手中，头也不回地回到房间，拴好门窗。
刷手机。
父子三人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停了良久。
顾清行：他媳妇果然面硬心软。
顾连渊：她一定是在关心我，不想让我太难受。
顾连深：她肯定是在嫌弃我们吵，声音太大，可为什么要给二弟也送？
“谁来跟我说说，你们到底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