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g!”orm声音紧绷,带着一种压抑的急躁。
正专注盯着屏幕的Ling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看到是orm,她松了口气,摘下鼻梁上用来防蓝光的平光眼镜:“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orm站在门口,胸口起伏,苍白的脸上因为刚才急促的动作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她死死盯着Ling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厌烦或不耐。可是那双眼睛里只有纯粹的关切和询问。这清澈的关切反而像油泼进了她心头的焦灼之火。
“我……”orm张了张嘴,那些阴暗的猜疑和恐慌却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化为一句带着自毁倾向的质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像个废物一样天天缠着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Ling静静地看着orm,脸上没有出现她预想中的无奈、烦躁或辩解。Ling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推开键盘,站起身朝他走来。
“过来。”她的声音很柔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她牵起orm冰冷的手,将orm带到客厅那个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将远处高低错落的灰色楼宇和湿漉漉的街道切割成模糊晃动的色块。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湿冷之中,压抑而无生气。
“看见了吗?”Ling轻声问,手指指向窗外阴沉的雨幕,“外面很冷,很湿,很糟糕,对不对?”
orm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那你猜……”Ling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orm充满自我厌弃的脸上,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我现在最想做什么?”
orm茫然地看着她。
“我最想……”Ling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orm紧蹙的眉心,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像最坚定的誓言,“把你抱得紧紧的,裹在最大最暖的毯子里,然后叫一大份热乎乎的、有好多芝士的烤肉披萨。我们一起窝在沙发里,挑一部傻乎乎不用动脑子的喜剧片,看到你眼皮打架,靠在我肩膀上睡着。”她的手指顺着orm的眉骨滑到她冰凉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这才是我现在最想做的。麻烦?废物?”她摇摇头,眼神清澈见底,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笃定,“orm,你是我在坏天气里,唯一想紧紧抱住、想一起分享热芝士和傻笑的理由。没有别的选择,也不需要别的选择。”
这番描述如此具体、如此温暖、如此充满了生活里微小却实在的烟火气息和亲密感。
没有空洞的安慰,没有虚假的“不麻烦”,只有一种斩钉截铁的“我想这么做,并且只想和你一起这么做”的宣言。像一道金色的阳光,瞬间劈开了orm心头凝结的阴霾和猜疑的坚冰。
那些翻滚不休的自我厌弃和恐慌,在这份具象到极致的温暖渴望面前,忽然变得苍白可笑。orm怔怔地看着Ling眼底毫不作伪的温柔和坚定,一种巨大的、带着酸楚的暖流猛地冲垮了堤坝,瞬间淹没了orm。她狼狈地低下头,喉结剧烈地滚动着,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几乎要夺眶而出。
Ling没有再说话,只是张开双臂,将这个被自我厌弃折磨得浑身冰凉的女孩,轻轻地、稳稳地拥进了怀里。她的脸颊贴着她微凉的头顶,手臂温柔地环住她依旧清瘦的脊背,像在拥抱一个在雨中迷路太久、终于找到屋檐的孩子。窗外雨声淅沥,寒意弥漫,而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却被拥抱的暖意和那份“唯一选择”的誓言,烘烤得干燥而安宁。
orm僵硬的身体在她无声的拥抱里一点点软化,最终将沉甸甸的头颅彻底埋进她的颈窝,像一个终于放弃抵抗的疲惫旅人,找到了命定的栖息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