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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的初秋,陕西历史博物馆的唐代展厅还带着新馆的木头味。赵松年把鎏金铁芯铜龙放进定制的玻璃展柜时,指腹在铜龙断裂的龙尾上蹭了蹭。修复组花了整整八个月才让它站稳——铜胎的裂痕用特制的黏合剂补过,断裂的龙尾接得不算完美,能看出一道细微的接缝,像道永远愈合不了的疤。

“委屈你了。”赵松年对着铜龙低声说,他从口袋里摸出块麂皮,小心翼翼擦去玻璃上的指纹。阳光透过展厅高窗斜斜切进来,落在铜龙布满铜绿的鳞片上,那些被岁月啃噬出的凹痕里,竟像藏着细碎的光。

赵松年原是中学的历史老师,退休后被博物馆返聘来看管展厅。别人都说他傻,放着清闲日子不过,来守这些不会说话的老物件。可他总觉得,这些器物是活的——青铜器的绿锈里裹着工匠的体温,瓷器的冰裂纹里冻着烧窑人的呼吸,而这尊铜龙,身上带着八百年的挣扎,沉甸甸的,压得人心里发颤。

每天开馆前半小时,赵松年都会给铜龙“请安”。他会把展柜的灯调亮些,让光线正好照在龙首的琉璃眼睛上,看那黑色的瞳仁里映出展厅的影子;他会轻轻敲敲玻璃,听铜龙在里面“应”一声——其实是空气震动的回声,可他总觉得,那是龙在低吟。

有天早上,他发现铜龙的左前爪沾着点白灰,像谁偷偷摸过。凑近了才看清,是龙爪上那个极小的“十二”刻痕,不知被什么东西蹭了下,里面的积尘掉了些,露出底下暗沉的铜色。赵松年心里一动,这刻痕是去年清理时发现的,考古队的年轻人都说可能是铸造时的瑕疵,可他总觉得,那是有人故意刻上去的,像个藏了千年的暗号。

“是想让后人记得你吗?”他用棉签蘸了点蒸馏水,轻轻点在刻痕里,“放心,我记着呢。”

第一个注意到铜龙“特别”的,是个叫小石头的男孩。

那是1978年的春天,展厅里飘着外面钻进来的槐花香。赵松年正蹲在展柜前记笔记,忽然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回头就看见个瘦小的身影,正踮着脚往铜龙的展柜里瞅。

男孩约莫十岁,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裤脚卷着,露出细瘦的脚踝。他的左腿明显比右腿短些,走路时身子会微微往左边歪,像棵被风吹斜的小苗。

“小朋友,别靠太近。”赵松年站起身,声音放轻了些。

男孩吓了一跳,慌忙往后退,却没站稳,踉跄着差点摔倒。赵松年赶紧扶住他,才发现他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本子,封面上画着歪歪扭扭的龙。

“喜欢这条龙?”赵松年指着展柜里的铜龙。

男孩点点头,把本子往身后藏了藏,脸涨得通红:“它……它也站不稳吗?”

赵松年愣了愣。铜龙确实是斜着的——龙尾的弧度太大,重心偏了,修复时特意在底座加了配重,才让它勉强立住,远看就像随时会栽倒。他还从没听过有人这么形容它。

“它不是站不稳,”赵松年拉着男孩在展柜旁的长椅坐下,“它是想往前冲,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男孩眨巴着眼睛,看向铜龙蜷曲的爪子:“像被绳子捆着?”

“差不多。”赵松年笑了,“你看它的爪子,虽然蜷着,可指节都绷着劲儿,像是在抓什么;你看它的龙尾,明明快贴到身子了,却还硬挺着个弧度,像是不甘心。”

男孩没说话,只是盯着铜龙看。阳光照在他脸上,能看见额角的疤,像块没长好的月牙。赵松年后来才知道,小石头生下来左腿就有毛病,走快了会摔跤,学校里的孩子都叫他“跛脚龙”,他不爱说话,每天放学就躲到博物馆来。

从那天起,小石头成了展厅的“常客”。他总是背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馒头和水壶,一待就是一下午。他不吵不闹,就坐在铜龙展柜旁的长椅上,有时画画,有时就那么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铜龙。

赵松年发现,小石头画的龙,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画的龙都是腾云驾雾、张牙舞爪的,可他画的龙,身子总是有点歪,龙尾拖着个奇怪的弧度,爪子紧紧抠着地面,像是从泥里刚爬出来。

“它为什么不飞呢?”有次小石头突然问,手里的铅笔在龙爪的位置反复涂画,“老师说龙都会飞。”

赵松年正给展柜换干燥剂,闻言停了手。他走到铜龙侧面,指着龙腹那些细微的裂痕:“你看这些缝,以前里面灌过铁水,把它坠得飞不起来了。”

“那它难受吗?”

“肯定难受啊。”赵松年蹲下来,看着男孩的眼睛,“可你看它的头,一直昂着,从没低过。”

小石头的手指在本子上顿了顿,突然把铅笔往地上一扔,拖着腿往展厅外跑。赵松年追出去时,正看见他在博物馆的院子里练习走路——他走得很慢,左腿每落地一次,身子就晃一下,可他没停,一步一步,沿着青砖铺的路往前走,像条倔强的小爬虫。

那天傍晚,赵松年在铜龙的展柜下发现了小石头落下的本子。最后一页画着个男孩,正踮着脚够展柜里的铜龙,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行字:“我要帮它飞。”

1980年冬天,博物馆办了场青少年文物绘画比赛。赵松年特意把小石头叫过来:“去画画你的龙吧,让大家看看它是什么样的。”

小石头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交了作品。他画的画叫《飞起来的龙》,却一点也不“飞”——画面里的铜龙刚从玻璃柜里挣出来,龙尾还拖着道没展平的弧度,爪子上沾着泥土,身上的铜绿掉了好几块,可它的头昂得老高,朝着博物馆的天窗飞去,阳光在它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评委们皱着眉说这画“不合史实”“没灵气”,只给了个鼓励奖。可赵松年却找了块木板,把画裱起来,挂在了铜龙展柜的正上方。

“他们不懂,”他对着铜龙嘀咕,“这才是你的样子。”

画挂上去的那天,小石头来展厅时,眼睛亮得像两颗琉璃珠子。他没说话,只是对着画鞠了一躬,然后走到铜龙前,用袖子擦了擦展柜的玻璃,动作轻得像在抚摸什么宝贝。

那年冬天特别冷,展厅的暖气总坏。赵松年怕铜龙受潮,每天下班前都要往展柜里塞两包干燥剂。有天夜里他起夜,想起白天忘了换干燥剂,披了件棉袄就往博物馆跑。

刚走到唐代展厅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响动。赵松年心里一紧,摸出钥匙悄悄开门——手电筒的光扫过展厅时,他看见个黑影正蹲在铜龙的展柜前,手里拿着根铁棍,“哐当”一声,玻璃裂开了道缝。

“住手!”赵松年大吼一声,举着手里的保温壶就冲了过去。

黑影吓了一跳,回头时露出张年轻的脸,眼里全是慌乱。他大概是个小偷,被博物馆的保安追得慌了神,钻进了没锁好的侧门。见赵松年冲过来,他情急之下,举起铁棍就朝展柜砸去——

“咔嚓!”玻璃碎了。

小偷伸手去抱铜龙,可刚把它拎起来,就“哎哟”一声松了手。铜龙“咚”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展柜里的干燥剂撒了一地。

“这破玩意儿怎么这么沉!”小偷骂了句,转身就想跑,却被赶来的保安按住了。

赵松年顾不上看小偷,扑过去把铜龙抱起来。他的手在抖,摸到龙首时,心凉了半截——龙额上撞出个新的缺口,黑色的琉璃眼珠掉了一颗,滚在地上,像滴碎掉的眼泪。

可当他把铜龙翻过来时,突然愣住了。龙左前爪那个“十二”刻痕,不知被刚才那一摔震得彻底露了出来,清晰的“十二”两个字,像谁用指甲狠狠刻上去的,在手电筒的光下泛着冷光。

“李十二……”赵松年喃喃自语,眼眶突然热了。他抱着铜龙,感觉那冰冷的铜身里,像有什么东西在跳,一下一下,撞得他心口发疼。

警察来做笔录时,说小偷交代,他原想偷件轻便的文物,看见这铜龙金灿灿的,以为是纯金的,没想到这么重。

“它不是金的,”赵松年摸着铜龙的鳞片,轻声说,“它是骨头做的,硬骨头。”

铜龙被送去重新修复时,赵松年每天都去修复室门口守着。修复师是个年轻人,说要把龙首的缺口补好,再换颗新的琉璃眼珠。

“别补太好。”赵松年拦住他,“缺口留着,让它记着这一下。”

新的展柜换成了防弹玻璃,比原来的厚了三倍,还加了恒温系统。铜龙放回去那天,小石头也来了。他比三年前高了些,走路还是有点跛,可已经能跑了。

“你看,”赵松年指着新展柜,“现在没人能再伤害它了。”

小石头盯着玻璃里的铜龙,突然说:“可它更不自由了。”

赵松年沉默了。他想起自己年轻时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农场种地,那时觉得田埂是世界上最宽的路;后来平反回到学校,站在三尺讲台后,反而觉得手脚被捆住了。

“有时候保护和束缚,长得很像。”他说,“就像你腿上的夹板,一开始是为了让骨头长好,可总戴着,就再也站不直了。”

小石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去年他做了场手术,医生说恢复得好,以后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他摸了摸膝盖上的疤,突然跑到展厅中央,试着跳了一下。虽然动作还有点僵,可他跳起来了,像只刚学飞的鸟。

“你看!”他落地时晃了晃,却笑得一脸灿烂,“我不用夹板了!”

赵松年看着他,又看看展柜里的铜龙。阳光透过新的玻璃照进来,在铜龙身上投下的影子,边缘带着细微的波动,像在轻轻摇晃。他突然明白,这玻璃柜困不住铜龙——它的魂早就飞出去了,落在练习走路的男孩身上,落在每一个不肯低头的人心里。

1985年,赵松年退休时,把那串擦了九年的麂皮留给了接替他的年轻人。临走前,他最后看了眼铜龙,发现小石头画的《飞起来的龙》还挂在那里,纸边都发黄了,却依然倔强地贴着墙。

那天下午,有个穿着蓝布工装的年轻人来展厅。他走路时左腿还有点不自然,却稳稳当当的。他走到铜龙展柜前,拿出个小本子,对着铜龙的龙尾弧度画了很久,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像谁在轻声说话。

年轻人叫石文博,是市里文物修复厂的学徒。他修复的第一件器物,是个清代的铜香炉,他特意在炉底刻了个极小的“石”字,像在跟谁打招呼。

后来有人问他,为什么非要做文物修复。石文博总是指着博物馆唐代展厅的方向,那里有尊鎏金铁芯铜龙,龙尾拖着道奇怪的弧度,龙左前爪上藏着个千年的名字。

“因为有些东西,”他说,“就算被打碎了,也该让它重新站起来,记得自己原来的样子。”

1990年的春天,博物馆的院子里长出株野草,就在当年赵松年发现小石头本子的地方。石文博来给铜龙做例行检查时,看见那草正顶着块压在它身上的碎石,歪歪扭扭地往上长,草叶上还沾着石屑,像披了层铠甲。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赵松年跟他说过的话——

“你看这龙,它飞不飞,不在有没有玻璃柜,在它自己想不想。”

那天的风穿过展厅,吹得《飞起来的龙》那幅画轻轻晃动。石文博抬头时,仿佛看见玻璃柜里的铜龙动了一下,龙尾的弧度似乎舒展了些,像在对着院子里的野草,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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