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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把画笔狠狠戳进洗笔筒时,靛蓝色的颜料在清水里炸开,像朵失控的烟火。

笔杆撞击瓷壁的脆响在空旷的画室里回荡,惊得窗台上的绿萝抖落了几片新叶。

“苏老师,甲方又发来修改意见了。”助理小林抱着平板电脑,站在画室门口,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的帆布鞋在水磨石地面上蹭出轻微的声响,像怕惊扰了空气里漂浮的颜料颗粒。“他们说……这次的《洛神赋》插画还是‘太现代’,缺了点‘古人的魂’。”

苏晚没抬头,指尖捏着的狼毫笔在生宣上游走。

笔尖本该勾勒出洛神飘举的衣袂,此刻却在纸上拖出一道歪斜的墨痕,像条被踩住尾巴的蜈蚣。

她今年三十岁,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古风插画师,三年前凭一组《诗经》系列插画斩获国际插画奖时,媒体用“笔下有千年”来形容她的笔触。

可自从接下这个为古籍出版社绘制《洛神赋》全本插画的项目,她像被抽走了灵气——笔下的曹植总是眼神涣散,仿佛在看虚空;洛神的衣袂没有“翩若惊鸿”的轻盈,反而透着股挥之不去的滞涩,像浸了水的丝绸。

“第几次了?”苏晚的声音发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左手虎口处有块浅褐色的茧,是常年握笔磨出来的,此刻却隐隐发疼,像有细针在皮肉下钻动。

“第七次。”小林把平板递过来,屏幕上甲方的批注密密麻麻,红色的修订线像蛛网般缠在她的画稿上。“他们说,您画的洛神太像时装模特,睫毛太长,腰太细,没有顾恺之原画里的‘怅兮若失’。还说……要是下周再改不好,就考虑换画师。”

笔尖在宣纸上猛地一顿,浓墨在洛神的脸颊上晕开,瞬间成了块丑陋的污渍。

苏晚猛地把笔摔在桌上,笔杆弹起半尺高,又重重落下,溅起的墨点在白色的墙面上绽开星星点点的黑花。

“我画不出来!”她低吼出声,胸口闷得发慌,像是被人用湿棉被捂住了口鼻,“他们要的是顾恺之的魂,可我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一千六百年前的人,看洛神时眼里是什么光?”

三个月来,她把《洛神赋》原文抄了五十遍,墨汁用空了七瓶,宣纸上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渐渐洇成了模糊的黑影。

她翻遍了故宫博物院藏的《洛神赋图》摹本高清图,甚至去洛阳曹植墓前枯坐了三天。

墓前的洛水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浑浊的河水里飘着塑料袋,风吹过芦苇荡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柔情绰态,媚于语言”的意境。

“苏老师,您先休息会儿吧。”小林递来杯热茶,青瓷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我刚看到您母亲发来的消息,说老家的老宅子要拆迁了,问您那箱画具要不要提前搬出来。”

苏晚的动作顿住了。那箱画具是外公留下的,榉木箱子上还贴着民国时期的托运标签。

里面有几支紫毫笔,笔杆被岁月磨得发亮;半块徽墨,边角已经风化;还有一本被虫蛀了的《芥子园画谱》,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外公年轻时的素描。

外公是乡下的老画师,一辈子没出过县城,最擅长画洛神,临终前把那本画谱交给她,枯瘦的手指点着“衣纹十八描”的图例说:“画神容易画魂难,得让笔跟着心走。心要是僵了,画出来的线条比铁还硬。”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外公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画洛神的衣袂。

老人的掌心带着烟草和松烟墨的味道,笔尖在纸上轻轻一抖,就是“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的灵动。

那时候她不懂什么叫“魂”,只觉得外公的笔像有魔力,能让纸上的人呼吸。

“我出去走走。”苏晚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牛仔外套,没带伞就冲进了雨里。

初夏的雨又急又密,砸在头上生疼。

苏晚沿着画室所在的文创园街道往前走,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头上,挡住了视线。

她没看路,任由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像冰冷的泪。

脑子里全是甲方的话,外公的话,还有自己画不出的线条。那些线条明明就在眼前晃动,像洛水上的波光,可她一伸手,就碎了。

路过一条老巷时,她被巷口的灯笼吸引了。昏黄的光晕穿透雨幕,在青石板上投下团模糊的暖光。

木牌上“拾遗斋”三个字是用篆书写的,笔画间像是藏着山水,撇捺勾连处洇着淡淡的墨香,仿佛刚写上去不久。

苏晚愣住了 这条路她走了无数次,从文创园到地铁站,这条老巷是必经之路,可她从未见过这个地方。

巷口的墙是斑驳的青砖,墙缝里长着瓦松,看起来已经存在了很久,绝非临时搭建。

鬼使神差地,她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是旧时光被惊动了。

檀香混着旧纸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雨的湿冷。苏晚打了个喷嚏,才看清店内的景象。

货架上摆着各式古董,青铜器的绿锈在顶灯的照射下泛着幽光,几卷古籍用蓝布包裹着,整齐地码在樟木箱上。

柜台后坐着个穿棉麻衣衫的男人,正用软布擦拭一卷画轴,左手腕的紫檀佛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颗颗饱满,泛着温润的包浆。

他的手指修长,指尖在绢本上拂过的动作极轻,像在抚摸易碎的时光。

“进来避雨?”男人头也没抬,声音像宣纸上晕开的淡墨,柔和却有力量,落在心里沉甸甸的。

苏晚走到柜台前,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这才发现男人擦的是幅古画,绢本已经泛黄发脆,边角有磨损,但上面的线条依旧清晰——一个衣袂飘飘的女子正转身回望,身后是浩渺的水面,岸边站着个衣袍华美的男子,正伸着手,指尖离女子的衣袂只有寸许。

最让她心惊的是,女子眼角的那抹怅惘,不是悲伤,不是喜悦,是种介于两者之间的恍惚,像隔着水雾看爱人的脸。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明明握着画笔,却抓不住想要的线条。

“这是……”苏晚的声音发颤,指尖快要触到画轴时又猛地缩回。

她认出画中人物的姿态,正是《洛神赋》里“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的场景,可这线条的灵动,眼神的微妙,是她在任何摹本里都没见过的。

男人终于抬眼,他的眼睛很静,像浸在砚台里的墨,深不见底。

“顾恺之的《洛神赋》残卷,”他放下软布,指了指画轴右侧边缘,那里有明显的撕裂痕迹,毛边参差,像被生生扯断的思念,“原卷早已散佚,这是现存最早的残卷之一,藏着半个洛神。”

苏晚的目光死死盯着画中洛神的眼睛。那眼神里藏着太多东西——不舍,克制,了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庆幸,像在说“这样就好”。

她忽然想起自己画的洛神,要么是空洞的惊艳,要么是直白的悲伤,从来没有过这样复杂的层次。

“你是画师?”男人忽然问,指尖轻轻敲了敲柜台,发出“笃笃”的轻响,像在提醒她什么。

苏晚点头,声音涩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在画《洛神赋》,可……总画不出那种感觉。他们说我画的是壳,没有魂。”

她自嘲地笑了笑,“或许他们说得对,我连让线条活起来都做不到。”

男人把画轴轻轻放在柜台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熟睡的婴孩。

“有些线条,得等心先看见。”他从柜台下取出一叠裁好的宣纸,又推来一碟磨好的墨,“试试?”

苏晚看着那张泛着米白色的宣纸,纸纹细密,带着草木的清香,比她常用的机制宣纸更有呼吸感。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男人递来的狼毫,蘸了点淡墨,试着画洛神的衣袂。

笔尖落在纸上,却依旧僵硬。她想画出“轻云之蔽月”的飘逸,线条却像被冻住的蛇,弯得笨拙;想表现“回风舞雪”的灵动,墨色却沉得像块石头,晕不开。

画到第三笔时,她猛地停住——纸上的衣袂像块硬纸板,别说飘举,连垂坠感都没有。

“还是不行。”苏晚把笔放下,挫败感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把她淹没。“我连一根像样的线条都画不出来。外公说笔要跟着心走,可我的心像是被堵住了,什么都流不出来。”

男人没说话,重新打开那只盛放残卷的紫檀木盒,小心翼翼地将残卷铺开。

雨还在下,雨声透过窗棂传进来,淅淅沥沥的,和残卷上的线条仿佛有了呼应。

“你看这里,”他指着洛神裙摆的一处褶皱,那里的线条忽粗忽细,带着自然的顿挫,“顾恺之在这里补过三次笔。第一次太急,线条太硬,像你刚才画的;第二次太缓,失了灵动,像没干透的墨;第三次,他停了半个时辰,等心定了才下笔,才有了这‘屋漏痕’般的质感。”

苏晚凑近看,果然在绢本的肌理里看到了三层淡淡的墨痕,像三句没说出口的心事。

最上面的那层线条,看似随意,实则藏着韵律,像人在呼吸时起伏的胸膛。

“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苏晚轻声问,指尖悬在半空,不敢触碰那脆弱的绢本。

“因为他画的不是神,是人。”沈砚的指尖在残卷上轻轻划过,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爱人的肌肤。

“是曹植的遗憾,是自己的怅惘,也是每个爱过又失去的人。”他抬眼看她,目光沉静,“你画不出来,是因为你总想画‘别人眼中的洛神’,忘了问问自己,洛神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苏晚心里积压的焦虑。

她想起甲方的要求——“要顾恺之的神韵,但又要符合现代审美”;想起网友的评论——“这才是我心中的洛神,仙气飘飘”;想起出版社编辑的暗示——“最好能带动文创产品销售”。

她唯独忘了问自己,第一次读“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时,心里浮现的那个模糊身影,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外公也画洛神。”苏晚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哽咽。“他画的洛神总带着点乡野气,发髻上插着油菜花,裙摆沾着泥土,可我觉得比画册里的更活。那时候我不懂,还笑他画得土。”

沈砚笑了笑,像墨在宣纸上化开,晕出温和的涟漪。“那是因为你外公画的是他心里的洛神。”他把残卷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明天再来吧,带着你常用的笔。”

苏晚走出拾遗斋时,雨已经停了。巷口的灯笼还在风里摇晃,光晕落在青石板上,像幅淡淡的水墨画。

她摸了摸口袋,发现刚才情急之下,把外公留下的那支老狼毫带来了——笔杆上刻着“心画”两个字,是外公的笔迹,笔画里还能看出当年的抖颤。

回到画室时,小林已经走了。画桌上的平板电脑还亮着,停留在甲方的批注页面。苏晚没有关,只是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

雨后的空气带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远处的霓虹灯透过水汽,在墙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像极了残卷上那些灵动的线条。

她忽然想画一幅外公笔下的洛神,发髻插着油菜花,站在田埂上,身后是金黄的花海,远处的河水泛着微光。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的指尖竟微微发痒,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苏晚重新铺好宣纸,拿起那支“心画”狼毫,在砚台里轻轻掭了掭。

这一次,她没有想任何技法,只是闭上眼睛,回想外公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移动的感觉。老人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后,笔杆传来轻微的震动,像脉搏在跳。

再次睁开眼时,她的笔尖落在纸上,线条忽然有了温度。

不是顾恺之的“春蚕吐丝描”,也不是她惯用的飘逸风格,只是简单的、带着点笨拙的线条,却像有风吹过,微微晃动。

画到洛神的眼睛时,她停了下来。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纸上,在眼尾的位置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滴没落下的泪。

苏晚忽然明白,沈砚说的“心先看见”,不是看见洛神的模样,是看见自己心里的那份怅惘——就像外公画里沾着泥土的裙摆,藏着的不是土气,是对土地的眷恋。

她轻轻放下笔,看着纸上那个初具雏形的身影,忽然笑了。

或许,她永远画不出顾恺之的洛神,但她可以画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个。

就像那卷残卷,虽然只有半幅,却比完整的摹本更动人,因为它藏着真实的、未完成的心事。

夜风吹进画室,带着远处的蛙鸣。苏晚把那幅未完成的画小心地收起来,决定明天再去拾遗斋。

她想知道,那卷残卷的撕裂处,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她有种预感,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线条里,藏着她寻找已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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