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边走边说。
“它通过每一个人的个人终端，每一个智能设备，甚至每一个物联网传感器，进行传播。”
“除非，我们把这座城市彻底变回‘石器时代’。”
“否则，我们根本无法阻止它的蔓延。”
他们来到了一扇，巨大的圆形合金门前。
李昂用他的虹膜和基因序列，打开了大门。
门后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充满了科幻感的中央指挥大厅。
大厅的中央，是一个由光影构成的，巨大的中京市全息投影。
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街道，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而在那投影之上，无数的代表着“异常事件”的红色警报，正在疯狂地闪烁。
像一片正在迅速扩散的，致命的“红斑”。
整个指挥大厅里，数百名穿着各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紧张而忙碌地奔走着，呼喊着。
但他们的所有努力，在那片不断扩大的“红斑”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这里，就是‘风暴之眼’。”李昂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两位，有什么办法吗？”
他用一种，近乎于祈求的目光，看着林皓然和月恺璇。
他们，是他最后的希望。
林皓然没有回答他。
他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落在了那个巨大的城市全息投影上。
他闭上了眼睛。
将自己的心神沉入其中。
他不再去关注，那些表面的混乱数据。
而是去感受。
去感受那股，隐藏在混乱之下的，最本质的“情绪流”。
他看到。
无数的，代表着“恐惧”的灰色气流，代表着“愤怒”的赤色气流，代表着“猜疑”的黑色气流……
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升腾而起。
然后汇聚成一条条，巨大的“情绪之河”。
最终，这些“河流”，都流向了同一个方向。
流向了这座城市的，某个不为人知的“深渊”。
那里，就是“智者”的藏身之处！
“找到了。”
林皓然猛地睁开眼睛。
他的眼中金光一闪！
“他在，‘旧城区’。”
“地下水道系统，最深处的‘零号泵站’！”
李昂愣住了。
“零号泵站？那地方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废弃了啊！”
“他就在那里。”林皓然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在那里，设置了一个‘情绪放大器’。”
“将整个城市的负面情绪，都汇聚到那里。”
“然后再经过增幅，反射回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形成了一个自我循环，不断增强的‘负能量场’！”
“只要我们能摧毁那个‘放大器’，就能暂时切断‘信息瘟疫’的恶性循环！”
“我需要，那里的最高权限！”
“以及一支，绝对可靠的特种小队！”
李昂被林皓然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所震慑。
他没有丝毫的怀疑，立刻在自己的终端上操作起来。
“权限，已经为你们打开！”
“联盟最精锐的‘幽灵’特战队，将会在五分钟内，于地下三层的快速反应通道集结！”
“他们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
“好！”
林皓然点了点头。
他拉起月恺璇的手，转身就向外走去。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指挥大厅的时候。
那个属于“智者”的，优雅而又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在他们的脑海中响起。
“哦？”
“这么快就找到了我的，第一个‘小玩具’？”
“真不愧是‘守门人’。”
“不过，你们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地让你们得手吗？”
“通往‘零号泵站’的路上，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些，‘有趣’的‘概率游戏’。”
“希望你们能活下来。”
“然后来见我。”
林皓然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
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洗干净脖子，等着。”
“我很快就到。”
林皓然的声音，在嘈杂的指挥大厅里，并不响亮。
但那句“我很快就到”，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让周围的喧嚣，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停顿。
李昂少校猛地回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惊疑与恐惧。
“顾问先生，你……”他想说什么，但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来不及了！”
一个负责数据推演的参谋，几乎是尖叫着站了起来。
他指着主屏幕上，那幅巨大的城市全息投影，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变形。
“我们的‘天网’系统，刚刚完成了三千万亿次的路径推演！”
“结果是……死局！”
“从这里到旧城区‘零号泵站’的所有路线，无论地面、空中还是地下，全部被‘意外’封锁！”
“前往那里的生存概率，是……零！”
“零”这个字，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指挥大厅里每一个人的心上。
绝望，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连那些身经百战的军官，脸色也变得一片惨白。
“智者”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他只是动了动手指，改变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概率”，就将联盟最精锐的力量，困死在了这座钢铁囚笼之中。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争。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戏耍。
然而，林皓然的表情，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他没有去看那令人绝望的推演结果，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那片代表着“情绪流”的，无形的能量之海。
“他只是在吓唬我们。”林皓然淡淡地说。
他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天网’的推演，基于逻辑和数据。”
“但‘智者’的武器，是‘人心’。”
“他想看到的，就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恐惧，犹豫，自我怀疑，最终在绝望中，放弃抵抗。”
月恺璇走到他的身边，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像一道稳固的防线，抵挡住了那股名为“绝望”的洪流。
“我们已经分析过，‘智者’的能力存在极限。”
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李昂和所有指挥人员说道。
“他能‘诱导’，但不能‘创造’。他只能放大已有的可能性，而不能凭空捏造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