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林默导师。”钱主任抬手理了理衣襟，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学校那边早就打过招呼了，只要是你想拜师，导师那边都是无条件接纳的，你放宽心，不用有任何压力。”
钱主任边走边低声补充：“林导师性子是孤僻了些，但对真正想学东西的后辈向来没架子，你待会儿放自然些就好。”
说话间已到实验室门口，那扇磨砂玻璃门正随着里面的气流轻轻晃动，隐约能看见里面跳跃的火光。钱主任敲了敲门，等里面传来一声含混的“进”，才推门带着张闻进去。
“林导师，忙着呢？”钱主任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对学者的敬重，“这位就是张闻，之前跟您通过消息的，他特意来想拜您为师。”
张闻顺着钱主任的话往前一步，目光飞快扫过实验室——悬浮的火焰在操作台上方明明灭灭，旁边的金属架上摆着十几个贴着标签的玻璃罐，里面漂浮着各色光晕流转的粒子。
他定了定神，微微躬身行礼，声音清朗：“晚辈张闻，久闻林导师在微观元素领域的造诣，今日特来，恳请您能收我为徒。”
垂眸的瞬间，张闻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盘算。选择林默，固然是因为他在元素融合研究上独树一帜，但更重要的是这位导师醉心实验、不问俗事——这样一来，自己既能学到真东西，又能有大把时间去干自己的事，倒真是两全其美。
悬浮的火焰不知何时暗了几分，林默缓缓转过身，白大褂上沾着几点灼烧的焦痕，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张闻脸上，带着审视，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
“知道了。”林默的视线从悬浮的火焰上移开，声音平淡得像实验室里的恒温，“钱主任先回吧，我跟他说几句话。”
钱主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似乎还想叮嘱些什么，但自己作为一个小小贯通境的主任，再加上对上林默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终究只是讪讪点头：“那你们聊，张闻，好好听林导师的话。”说完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走廊里的脚步声很快远了。
门刚合上，一股无形的压力便如潮水般朝张闻涌来。那压力并非蛮力，却带着领域级强者特有的势，仿佛空气都凝成了实质，压得他胸口发闷。
张闻心头一凛，下意识催动体内的九霄劫雷。淡紫色的雷光在体表一闪，试图撑开这股威压，可那压力却像活物般步步紧逼，雷弧刚冒头就被碾得粉碎。
他咬牙催动雷霆不灭身，骨骼发出细微的脆响，可身体依旧在缓缓下沉，膝盖几乎要触到地面。
“难道要栽在这里？”张闻额头渗出汗珠，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了！”
他急中生智，运转起那卷一直藏着的《惊蛰雷经》残卷。
晦涩的经文在中生流转，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气息悄然散开。奇妙的是，那如影随形的威压竟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间消退了大半。
张闻猛地挺直脊背，虽仍有压迫感，却已能稳稳站立。
他暗自咋舌：这残卷竟有如此威力，若是完整版……
“咦？”林默原本垂着的眼微微抬起，镜片后的目光终于带上了几分真切的讶异，指尖那缕即将弹出的火花顿在半空，“有点意思。”
林默指尖微动，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骤然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他收回探向空中的手，指尖的电火花无声熄灭，周身流转的灵气也如退潮般敛入体内。
张闻踉跄着后退半步，扶着旁边的实验台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
空气重新变得轻盈，带着实验室里特有的、混合着臭氧与金属的味道，他贪婪地吸了几口，只觉得“活着”这两个字从未如此真切。
“十八岁，成型境巅峰。”林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里终于有了些温度，“根基扎实，没有半分虚浮，天赋确实不错。”
他转身走到操作台旁，指尖轻轻点过悬浮的火焰，那团火苗竟瞬间化作半透明的水纹，又在下一秒恢复成跳动的焰心。
“自我介绍一下，林默，元素学院的导师。修为暂且不提。”他顿了顿，指尖的水火光影交织流转，“天赋是SS级的寂海之焰——水火同存。”
张闻心头暗惊——这般强者竟甘愿屈身学院当个导师？他定了定神，拱手道：\"晚辈张闻，天赋是SSS级九霄劫雷，目前修为成型境巅峰。\"
林默指尖的水火光影轻轻晃了晃，抬眼看向他：\"你的天赋确实难得。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向来专注元素的微观操控与融合，修炼进境上怕是给不了你太多指点。\"他嘴角勾起抹浅淡的弧度，\"你当真要拜我为师？说起来，若你肯留下，倒是我占了便宜。\"
\"晚辈心意已决。\"张闻挺了挺胸膛，语气笃定，\"能跟随林导师钻研元素之道，是晚辈的幸事。\"
“好。”林默颔首，转身从实验台下层的金属柜里取出个巴掌大的琉璃瓶。瓶身泛着淡淡的月华白，里面盛着半瓶银蓝色的液体，细看之下，竟有无数细碎的光点在液体里缓缓沉浮，像是把一片星空封在了里面。
“这瓶太一养魂露，算是见面礼。”他将瓶子递过来，指尖的温度透过琉璃传来，“记住，必须在月圆之夜子时服用。”
瓶塞开启的瞬间，一缕清冽的香气悄然散开，张闻只觉眉心微微发痒，识海竟有种被温水浸润的舒适感。
“此药能直接滋养神魂，对元素操控者而言，灵魂力的强弱往往比修为更关键。”林默的声音在旁响起，“月圆时天地间阴性能量最盛，与药液里的太阴精华相契，效力能翻上三倍。”
张闻双手接过琉璃瓶，入手微凉，瓶身的重量远不止半瓶液体该有的分量。他瞳孔微缩——太一养魂露！
这东西他在典籍里见过记载，说是用千年冰髓混合月魂草凝练而成，一滴便能让修士神魂清明，整瓶的价值怕是要破数亿，而且有钱都未必能买到。
“林导师，这太贵重了……”他下意识想推辞，指尖却已感受到瓶中液体蕴含的磅礴能量。
林默却摆了摆手，转身重新看向悬浮的火焰：“放在我这儿也是积灰，给用得上的人正好。”
张闻握紧琉璃瓶，忽然觉得刚才承受的威压都成了值得。有个既能教真东西、出手又如此阔绰的师傅，好像……真的挺不错的(??????)??。他低头看着瓶中流转的星光，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