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的秋阳带着云梦泽的湿热，透过郢都王宫的雕花窗棂，在青玉铺就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章华台内，楚怀王熊槐斜倚在灵玉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硕大的“水精珠”——这珠子采自云梦泽深处，能滋养灵力，是楚国巫蛊修士的钟爱之物。榻前的青铜鼎中燃着“忘忧香”，香气袅袅，让整个宫殿都透着慵懒的奢靡。
“大王，秦国相国张仪已在宫外等候，说有要事商议，还带来了商於灵脉的详图。”内侍轻手轻脚地禀报，生怕惊扰了这位以贪利闻名的君王。
楚怀王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猛地坐直身体，水精珠从手中滑落也不顾：“张仪？他终于来了！快宣他进来！”自河西之战秦军大败燕赵联军后，楚怀王便一直关注秦国动向，听闻张仪以连横之术破合纵，更是又惧又羡——楚国虽有云梦泽灵脉，却一直觊觎中原的灵脉资源，商於六百里地的灵脉传闻早已让他心痒难耐。
张仪身着秦相紫绶，手持一卷锦盒，在楚宫侍卫的引导下步入章华台。他身后的邹衍捧着灵脉图，陈轸则提着装满礼物的礼盒，礼盒中是百枚固元丹、十匹昆仑云锦与一柄刻有“灵水咒”的玉剑——这些礼物精准地迎合了楚怀王的喜好与楚国权臣的贪欲。
“外臣张仪，见过楚王。”张仪躬身行礼，目光扫过殿内的奢华陈设，心中了然——对付这样的君王，灵脉与财货远比道义更有效。“秦惠王闻楚王喜好灵脉奇珍，特命外臣献上商於六百里灵脉详图，愿以此地灵脉，换取秦楚永结盟好。”
楚怀王的目光早已被邹衍展开的灵脉图吸引。图上以朱砂标注着商於之地的灵脉走向，从武当山余脉延伸至汉水流域，标注着“玄铁矿三处”“灵泉七眼”“烛龙残脉一段”，甚至还有《山海经》中记载的“青丘九尾狐”灵穴标记。最让他心动的是图中标注的“千年灵米田”，据说那里产出的灵米能让修士快速提升修为，正是楚国稀缺的资源。
“商於六百里……”楚怀王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指在图上的灵泉位置重重一点，“先生所言当真？秦真愿将这等宝地献给楚国？”
张仪微微一笑，示意陈轸打开礼盒：“大王请看，这些固元丹采自西陲祖巫祭坛灵髓，能助修士突破瓶颈；这柄玉剑融入了奇门遁甲‘水门’阵纹，在云梦泽使用威力倍增。这些只是小礼，若秦楚结盟，商於灵脉的所有收益，尽归楚国。”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但秦有一小小条件——楚需与齐断交，废除齐楚盟约。秦惠王认为，齐暗中与燕赵勾结，不利于秦楚灵脉互市。”
“与齐断交？”楚怀王脸上的兴奋淡了几分，他虽贪利，却也知道齐楚联盟是楚国对抗秦国的重要屏障。“先生可知，齐楚结盟多年，共同开发东海灵脉，若突然断交……”
“大王多虑了。”张仪打断他，指尖在灵脉图上划出秦楚边境的灵脉走向，“齐楚联盟不过是共享东海薄利，商於灵脉的价值远超东海十倍！且秦愿与楚共享‘烛龙残脉’的修炼法门，助楚国巫蛊修士突破金丹期瓶颈。齐若敢因断交报复，秦愿出兵助楚，共分齐地灵脉——这等利益，难道不比一个虚浮的盟约实在？”
楚怀王的心动摇了。他看向身旁的相国靳尚，眼神带着询问。靳尚早已被张仪私下赠予的“昆仑雪莲”收买，立刻上前附和：“大王，相国所言极是！商於灵脉乃天赐宝地，若能纳入楚境，我楚修士实力可增三成。齐远在东海，秦近在咫尺，与其守着旧盟，不如抓住眼前的灵脉利益！”
“靳相国说得对！”楚怀王的宠妃郑袖也从屏风后走出，她身着张仪赠送的云锦长裙，裙摆上的灵纹在灯光下闪烁，“臣妾听说商於的灵泉能养颜驻容，大王若得此地，不仅能强楚国，还能让楚地女子都如臣妾般青春常驻呢。”她娇笑着依偎在楚怀王身边，语气带着刻意的诱惑。
楚怀王被两人说得心花怒放，刚要应允，殿外传来一声怒喝：“大王不可！张仪此乃离间之计，万万信不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屈原身着素色朝服，快步走入章华台，袍角沾满尘土，显然是从外地匆忙赶回。这位楚国大夫双目炯炯，手中紧攥着一卷竹简，正是齐楚联盟的盟契副本。“大王，齐楚结盟二十余年，共抗秦师多次，若今日因区区六百里灵脉断交，便是自毁屏障！张仪以连横破合纵，惯用‘许地赠脉’的伎俩，韩、赵已遭其害，楚岂能重蹈覆辙？”
“屈原大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张仪冷冷地看着他，“秦楚结盟是为灵脉互市，何来离间？难道大夫不愿楚国得商於宝地，强修士实力？”
“宝地？不过是诱楚断交的诱饵！”屈原展开齐楚盟契，灵力注入后，契上的灵脉符文亮起，“大王请看，齐楚盟约以东海灵脉精血封印，断交则灵脉反噬，楚地云梦泽灵脉必生异动！且秦若真心结盟，为何要以‘断齐交’为条件？分明是想孤立楚国，待楚与齐反目，再夺我云梦泽灵脉！”
“一派胡言！”靳尚立刻反驳，“屈原大夫怕是收了齐国的好处，才处处阻挠秦楚结盟！商於灵脉详图在此，有《山海经》为证，有奇门遁甲阵纹为记，怎会是诱饵？”
朝堂上顿时陷入争论。屈原据理力争，从灵脉走势、列国局势、张仪过往计谋一一分析，指出断交的致命危害；张仪则巧舌如簧，不断强调商於灵脉的价值，承诺秦楚共享修炼法门；靳尚与郑袖在一旁煽风点火，斥责屈原“迂腐误国”“私通齐国”。
楚怀王被双方说得摇摆不定，目光在灵脉图与盟契间来回切换。商於灵脉的诱惑如同一颗毒瘤，在他心中不断膨胀——那三处玄铁矿能打造巫蛊傀儡的核心，七眼灵泉能滋养灵田，烛龙残脉更是能让他的修为再进一步。而屈原口中的“联盟重要性”，在实实在在的灵脉利益面前，显得越来越苍白。
“够了！”楚怀王猛地一拍灵玉榻，水精珠应声碎裂，“屈原大夫，你太过危言耸听！秦既献宝地，又愿结盟，楚为何要拒之门外？齐楚盟约虽在，但东海灵脉收益微薄，远不及商於重要。”他看向张仪，眼中闪过贪婪的决断，“先生，若秦真能献商於六百里灵脉，楚愿与齐断交！”
“大王英明！”张仪心中一喜，立刻躬身道，“秦惠王已备好盟契，只要楚驱逐齐国使者、撕毁盟约，商於灵脉的交接文书即刻奉上，秦的灵脉修士三日内便可入楚，协助楚国接收灵脉。”
“不可啊大王！”屈原冲到楚怀王面前，双膝跪地，手中的盟契被他攥得褶皱不堪，“齐乃楚之唇，秦乃楚之齿，唇亡则齿寒！今日断齐交，明日秦必夺我江汉灵脉，那时楚国再无盟友，只能任秦宰割！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张仪必背盟！”
楚怀王被屈原的固执激怒，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灵果与玉杯散落一地：“放肆！屈原，你屡次冲撞寡人，莫非真以为寡人不敢杀你？商於灵脉之事已定，休要再言！”他对侍卫怒吼，“将屈原拖下去，禁足于汨罗江别苑，无诏不得入宫！”
侍卫上前拖拽屈原，屈原挣扎着回头，眼中满是绝望与痛心：“大王！秦乃虎狼之国，张仪之言不可信！齐楚联盟一破，楚国必亡啊！”他的声音在章华台内回荡，却只换来楚怀王的冷眼与靳尚、郑袖的窃笑。
张仪看着屈原被拖走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最大的阻碍已除，接下来便是彻底断绝齐楚联盟。他适时递上秦楚盟契：“大王，签下此契，秦楚便为盟国，商於灵脉即刻归属楚国。”
楚怀王迫不及待地接过盟契，以灵力在契上按下自己的印记。契文金光一闪，秦楚盟契正式生效。他长舒一口气，仿佛已经握住了商於灵脉的灵泉与铁矿，对侍臣下令：“传寡人令，即刻驱逐齐国驻楚使者，销毁齐楚盟约副本，关闭齐楚边境的灵脉互市！”
命令一下，郢都立刻陷入动荡。齐国使者被楚兵粗暴地拖拽出使馆，随身携带的灵脉交易文书被撕毁；存放齐楚盟约副本的玉盒被当众砸碎，盟契碎片在宫门前的广场上散落一地；边境的灵脉关卡被紧急关闭，齐楚修士的正常往来被强行阻断。
消息传到齐国使馆时，齐使正在与楚国巫蛊修士商议东海灵脉的开发计划。听闻被驱逐的消息，他又惊又怒，冲到宫门前怒斥楚怀王背信弃义，却只换来楚兵的冷箭威胁。无奈之下，齐使只能带着随从，狼狈地踏上返回齐国的路途，心中埋下对齐楚盟破裂的怨恨。
张仪在郢都停留三日，亲眼看着楚国一步步断绝与齐的联系，才带着满意的笑容启程返回秦国。临行前，他“信守承诺”地留下了商於灵脉的交接文书副本，却暗中嘱咐秦国边境的修士：“暂缓交接，待楚与齐彻底反目，再寻借口收回承诺。”
楚怀王送走张仪后，日日盼着接收商於灵脉，派去的先遣修士却在秦楚边境被拦下，秦军以“张仪相国未回，交接文书需核验”为由，拒绝楚兵入境。楚怀王虽有疑虑，却被靳尚与郑袖以“秦需时间准备”“灵脉交接繁琐”等理由安抚，依旧沉浸在即将获得六百里灵脉的美梦中。
被禁足在汨罗江别苑的屈原得知消息，如遭雷击。他看着窗外奔流的汨罗江水，手中的竹简上写满了对楚怀王的劝谏，却一封也送不进郢都。别苑的侍卫早已被靳尚买通，对他的请求置之不理。他能清晰地感应到，云梦泽的灵脉因齐楚盟约破裂而出现紊乱，巫蛊修士的灵力运转开始滞涩——这正是盟契反噬的征兆，也是楚国衰败的开始。
“大王啊大王，你为何如此昏庸？”屈原站在江边，秋风卷起他的衣袍，白发在风中凌乱。他想起年轻时辅佐楚怀王变法图强的岁月，那时的楚国灵脉兴旺，修士辈出，曾一度成为合纵的核心；可如今，君王贪利，权臣当道，忠臣被逐，联盟破裂，楚国的国运如这汨罗江水，正一步步奔向深渊。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简，以灵力为刀，在玉简上刻下悲愤的文字：“怨灵修之浩荡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这是他心中的《离骚》，字字泣血，道尽对楚国命运的担忧与对君王昏庸的无奈。刻到最后，他的灵力几乎耗尽，指尖鲜血滴在玉简上，凝成八个触目惊心的大字：“秦乃虎狼，不可信也”。
玉简吸收了他的精血与灵力，竟自行悬浮在空中，发出淡淡的灵光，仿佛要将这警示传遍楚地。屈原望着郢都的方向，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熄灭——他知道，自己无力回天，只能以这血泪文字，唤醒麻木的楚人与后世的君王。
郢都的楚怀王仍在等待商於灵脉的交接消息，对屈原的警示与灵脉的异动毫不在意。靳尚与郑袖趁机揽权，将反对者一一排挤，楚国的朝堂彻底沦为利益交换的场所。巫蛊修士因灵脉紊乱而抱怨，边境百姓因关闭互市而贫困，楚国的根基在楚怀王的贪利与短视中，悄然腐朽。
张仪返回咸阳的消息传来，秦惠王亲自在章台宫设宴迎接。听闻楚怀王已驱逐齐使、撕毁盟约，秦惠王放声大笑：“先生果然妙计！齐楚联盟一破，合纵再无根基，楚国孤立无援，江汉灵脉迟早归秦所有！”
张仪举杯笑道：“王上放心，楚国已入我彀中。待齐因断交之恨攻楚，秦便可坐收渔利，既削弱齐楚，又能名正言顺地‘收回’商於灵脉——毕竟，盟契只说‘献脉’，未说‘永久献脉’。”
君臣相视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楚国命运的掌控与对连横之术的得意。而远在楚地的汨罗江畔，屈原望着滔滔江水，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蔓延——他知道，楚国的丧钟，已在楚怀王贪利绝齐的那一刻，悄然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