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些人，却偏偏不怕门槛高。
医生们为了顺利熬过那段所谓的实习阶段，往往对主任百般讨好，哪怕被差使着跑东跑西买这买那，连报销都拿不到，也只能咬牙忍下。
毕竟像主任这种位置的人，他们根本惹不起，要是哪天在背后被使绊子，日子可就难过了。
“谁跟你闹着玩？现在马上去给我倒杯水！听清楚没有？非得让我动手扇你一巴掌才肯动是吧？别忘了，现在我说了算，你得认清自己的位置！”
这话听得主任心头火起，可他还是压住了脾气。
在他看来，自己得是个既能扛事也能装大度的人。
若是在众人面前失态，岂不是自砸招牌？他可不想落个气量狭小的名声，那样一来，威信全无，以后还怎么管人？
“好好好，我真是服了你这个混小子了，不就是一杯水吗？我现在就给你倒，我看你能喝几杯！”
水端上来后，陆白伸手碰了碰杯子，立刻皱眉：“这么烫的水让我怎么喝？你是故意想烫死我是不是？把这杯倒了，重新泡一杯过来，听懂了吗？”
陆白这一番话摆明了是故意刁难，主任差点脱口骂人，但转念一想，算了，跟这种人计较只会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他反而笑出声来：“行行行，我重倒，你现在是祖宗，我是孙子总行了吧？你可真有本事，步步紧逼啊。”
重新端上来的水刚放到桌上，陆白抬手就将整杯泼到了一边，冷冷说道：“大伙儿一天到晚累得要命，你就拿一杯白开水来应付我？提神醒脑懂不懂？脑子进水了吧？去，给我泡杯咖啡。”
“我刚才说要喝水，你就只懂倒水？半点眼力劲都没有，你说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周围的同事全都看傻了眼，谁也不敢相信陆白竟敢这样顶撞主任。
万一主任记仇，往后给他穿小鞋，那可真是前途尽毁。
“厉害啊厉害，这小子比我想象中狠多了。
起初我还以为他是闹着玩，没想到真敢骑到主任头上撒野！”
“主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什么时候丢过这脸？也就在这小子面前栽了跟头。
行了，啥也别说了，等着瞧吧。”
“接下来肯定有好戏看，我就想知道这场仗什么时候开打，越想越期待，说实话。”
“我早就看那主任不顺眼了，可人家职位压着我，我要是敢吭声，立马就得遭殃，这谁不知道？”
“好不容易有人站出来硬气一回，咱们当然不能冷场。
该支持就支持，暗地里使劲鼓劲，一句话都不用说，心里挺他就行。”
这位主任和艾瑞克一样，有个心照不宣的癖好——特别偏爱那些刚入职的年轻女护士和新医生。
人还没来几天，他就已经把联系方式弄到手，问星座、查属相，甚至连家庭住址都不放过。
要是谁不肯配合，那就别怪他暗地里下手：考勤表上随便写个迟到早退，评语里一句“能力有限”，直接断了晋升路，一辈子困在底层打转。
从权力到评价，从日常考核到职业前景，他几乎捏住了每个人的命脉。
正因如此，那些实习生哪怕心里憋屈得要死，嘴上也从来不敢多言半句，只能背地里吐吐苦水，面上还得赔笑脸。
要是遇到那种真正硬气的主儿，根本不惧生死，当场就把心里的不满全倒出来，这些人反倒会从心底里头生出几分敬意。
“这咖啡都凉透了，给我重做一杯。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谁家冲咖啡用冷水的？你倒好，直接拿凉水对付我！我真是想不通，就你这样的，怎么混到主任这个位子上的？”
“你该不会是天生缺根弦吧？我现在看你都觉得来气，压根搞不懂你到底想表达个啥！”
被陆白这么一通数落，主任终于绷不住了，咬着牙吼道：“你小子是不是非得把我逼上绝路才甘心？你到底想怎么样？”
“赶紧给我滚边上去！再敢跟我对着干，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话一出口，周围人全愣住了。
陆白却依旧笑嘻嘻地靠在椅背上：“哎哟，我说老主任啊，咱们可得讲规矩。
当初可是你说的，只要我能救活那个人，这主任的位置就归我。
现在我没抢没夺，名正言顺坐这儿，怎么，你不服？”
“既然我是领导，那你作为下属，不就得乖乖伺候着？闹哪出呢？现在立刻去给我泡杯热咖啡，动作麻利点。
不然待会儿不是写检讨就是挨耳刮子，你自己选。”
主任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铁青，猛地把桌上的文件摔在地上，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
陆白瞥了一眼，心里清楚得很——这是彻底扛不住，撂挑子了。
刚好到了下班点，陆白扫了眼围观的同事，淡淡地说：“行了啊，都散了吧。
想吃饭的去吃饭，想回家的回家，围在这儿看热闹有意思吗？”
旁边一个年轻医生忍不住凑上来，压低声音说：“兄弟，真有你的！比我们预想的还狠。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没想到你是动真格的，真把主任给怼得下不来台！”
“牛，真是牛！果然是我们看中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人之前对陆白可不是这态度。
主任回到办公室，胸口一口气堵得死死的，满脑子就一个念头：非得找个法子把陆白弄走不可。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这么大脸，要是不还手，以后还不知道会被他踩到什么程度。
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试试对方深浅，结果这家伙居然步步紧逼，把他逼到墙角，一点退路都不留。
他一把将帽子甩在桌上，咬牙切齿：
“这陆白到底图个啥？难不成真觉得我拿他没办法？在他眼皮底下吆五喝六，这不是打我的脸吗？我忍到现在已经够可以了！”
“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让他卷铺盖走人，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他那点本事算什么？要不是院长背后替他说几句好话，他能站到现在？”
这时，主任的私人秘书见他怒火中烧，连忙小跑进来，赔着笑脸劝道：“哎哟，您先消消气，这种事嘛……其实也正常。”
“您也知道，有些人家背景摆在那儿，跟咱们不一样。
听过一句话没？新官上任三把火——陆白这就是典型。”
“更何况院长对他那是百般维护，不管他做得对不对，上面眼睛一闭，全都当看不见。”
“您辛辛苦苦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何必跟他硬碰硬？依我看啊，不如退一步，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把自己搭进去。争赢了没好处，争输了可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