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怡，备车，再去一趟六里村。” 许长生拿起外套，“这次我要亲自去会会何芳学，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半小时后，许长生和孙怡驱车来到六里村。何芳学的家在村子最西头，是一座老旧的土坯房，院墙是用泥土夯的，门口堆着几捆柴火，院子里传来小孩的哭闹声。
许长生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何芳学才打开一条门缝，看到是警察，眼神立刻紧张起来：“警官，你们怎么又来了？抽血不是都抽过了吗？”
“我们想跟你聊聊何明明的事。” 许长生语气平静，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院子里，一个六七岁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地上哭，手里攥着一个破旧的玩具车，应该正是何明明的儿子何劲童。
何芳学赶紧把孩子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对许长生说：“明明不在家，去外地打工了，我真不知道他的情况。”
许长生盯着何芳学的眼睛，继续追问：“何明明在外面具体做什么工作？地址在哪？”
何芳学支支吾吾：“在浙江宁波…… 具体干啥不清楚，他说换过几个活儿，一会儿在工厂，一会儿又说帮人送货，没个准儿。”
两人边说边走进堂屋，屋里陈设简单，一张老旧的八仙桌，两把掉漆的木椅，墙角堆着几袋粮食。何劲童已经不哭了，正蹲在地上摆弄玩具，手里的破旧玩具车不见了，换成了一个崭新的擎天柱变形金刚 —— 蓝色的车身、红色的臂膀，零件还闪着塑料的光泽，显然是新买的。
许长生的目光顿了顿，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他指着变形金刚，语气随意地问：“何大爷，何明明平时常给孩子买玩具吗？这变形金刚看着挺新的。”
何芳学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摆摆手说：“不买不买，他挣钱不容易，每次回来就给孩子带点吃的、买件衣服，玩具这东西又贵又不禁玩，他舍不得。”
“那这玩具是哪来的？” 许长生追问，视线转向何劲童。
孩子仰起头，眨着大眼睛说：“早上醒来就在我桌子上了，爷爷没告诉我是谁买的。”
何芳学的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连忙接话：“是我…… 是我放在他桌上的。”
“您买的？” 许长生盯着他，“刚才您还说舍不得买玩具。”
何芳学的眼神躲闪着，支吾道：“不是买的，是捡的。昨天下午我在村头大槐树下捡的，估计是哪个孩子书包里掉出来的。当时四周没人，我就先拿回来了，想着等有人找再还回去，所以一直没让他玩，没想到这孩子偷偷翻出来了。”
说着，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变形金刚，对着何劲童板起脸：“跟你说过这不是咱们的东西，弄坏了要赔的！快放回我屋里去！”
何劲童被爷爷的态度吓住，嘴巴一瘪，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许长生看在眼里，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村头大槐树下是村民乘凉聊天的聚集地，要是掉了这么个崭新的变形金刚，早该有人找了，怎么会轮到何芳学 “捡” 到？而且他刚才的反应明显是临时编的借口，这变形金刚十有八九和何明明有关。
他压下心里的猜测，继续问：“何明明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我们想联系他了解点情况，核实一下他的行踪。”
何芳学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没有手机，记不住号码。”
“那您平时怎么联系他？他在外打工，难道不打电话回来吗？” 许长生追问。
何芳学的脸涨得通红，双手在身前搓来搓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他…… 他上次回来留过一个号码，写在日历本上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打通。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也没打过。” 说完，他转身走进里屋，半天后拿着一本泛黄的日历出来，指着其中一页说：“就是这个，你们自己看。”
许长生凑近一看，日历上用圆珠笔写着一个 11 位的手机号码，字迹有些潦草。他立刻掏出手机，输入号码拨了过去。
听筒里传来一阵机械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许长生皱起眉头，将手机递给孙怡：“你再试试，看看能不能查到这个号码的开户信息和通话记录。”
孙怡接过手机，连续拨了两次，结果都是一样。她抬头对许长生摇了摇头：“停机了，需要去运营商那里查详细信息。”
许长生点点头，又看向何芳学：“何大爷，何明明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是什么时候？说什么了？”
“去年年底…… 好像是。” 何芳学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说在宁波挺好的，让我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别的就没了。”
许长生盯着他看了几秒，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 —— 现在都 2018 年了，就算何芳学没有手机，何明明也不可能快半年不联系家里，更何况家里还有年幼的儿子和年迈的养父。这分明是何芳学在刻意隐瞒什么，而那个停机的号码，大概率是何明明以前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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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何家出来，孙怡忍不住开口：“师父，何芳学肯定在撒谎！那个变形金刚绝对是何明明买的，还有那个停机的号码，说不定是何明明作案后故意停掉的，怕被我们追踪。”
“嗯，他隐瞒的东西看来不少。” 许长生停下脚步，“但现在没有直接证据，硬逼也没用。”
就在这时，孙怡扯了扯他的衣角，眼睛一亮：“师父，何明明不是在永康门业干过吗？戴中伟的办公室里肯定有员工登记信息，比如入职时留的手机号、qq 号、身份证复印件什么的，说不定能找到他现在的联系方式！”
许长生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刘的电话：“老刘，你立刻带人去检查从戴中伟办公室搬回来的电脑和文件，重点找一个叫何明明的人的入职登记信息，尤其是 qq、微信、邮箱这些网络账号，还有他当时留的手机号，越快越好！”
“收到，许队！我现在就去！” 老刘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