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自群峰之间吹来，带着凉意与淡淡的矿石气息，黑曜的夜色在无边月光下显得幽深而寂静。。仁被玲华小心地托在掌心，她的紫眸掠过黑曜的夜色，平静而难测，好像脚下的世界只是幅静止的画。
「今晚就到此为止吧。」她低声说道，声音温润而悠长，仿佛心思早已飘往别处。
她缓步走向露台的尽头，月光在她的振袖上泛着幽光。低头瞥了眼掌心里的仁，指尖轻轻收拢，不是束缚，而是贴近——像在护着一件无比珍贵的东西。
「泡个温泉正合适……当然，你也要跟我一起去，仁君。」
她的语气里闪过一丝少女的欢愉。指尖轻轻的挤压带着一种占有的安抚，好像根本无法想象他会离开。「会很有趣的。」她又补了一句，几乎带着俏皮，就像他们之间共有的小秘密。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是认真的吗？这也太不合时宜了吧！仁分不清自己该害怕、该庆幸，还是该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她缓步而行，宫殿随她的脚步静静回应，宛如潮水随月亮而动。火炬的火焰偏向她摇曳，雕在巨柱上的鬼面似乎都随她的经过而俯首。每一步都让地面轻轻颤动——声音不大，却能从脚底传上心口，像远处的雷。仁的心跳竟不自觉与之同频。
外门缓缓开启。黑曜的天空展现在眼前——深紫色的暮影无尽延伸，黑晶般的群峰如利刃割裂天际。山谷间，熔流翻涌发光，赤焰在暗夜里一呼一吸，如大地本身在喘息。
玄武岩石阶下方，便是她的温泉。对她来说，是浴池；对仁来说，却是一整片湖泊——雾气如银纱升腾，沿着曲折的岸边点缀着幽蓝的灯火，湖面透出晶莹的光，好似一片融化的玻璃。石渠引着泉水奔向悬崖深处。即便如此静谧美丽，这地方仍像是活着，注视着一切。
她走到岸边，把仁轻轻放在一块宽阔而温热的石上。热意透过脚底升起，水汽黏在发梢和衣袖上。单是近岸，就宽阔得不像「浴池」能形容的。
「你打算就这么站着发呆一整晚吗？」玲华轻笑，侧过头，刘海微微遮住眼角，灯火映在紫眸里，温暖又耀眼，她的笑只属于他一人。
仁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哼。」她轻轻吐气，声线里带着挑逗般的笑意。「随你吧。」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羞怯，却更像故意的撩拨。「那我就先开始了，仁君。」
丝绸在夜里低声叹息。黑色振袖从她肩头滑落，像午夜的暗河，金线在月光下一闪一灭。她指尖一挑，衣带自然而然松开，层层深紫顺势坠下，贴着无瑕的肌理掠过，带走冷光与雾气。她不急不缓，每一个动作都像仪式：克制、准确，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性感。
从温热的石沿仰望，仁第一次真切地看见女神的身体。肩颈线条干净，锁骨在昏光下带着细腻的起伏；胸前的曲线饱满却不夸张，呼吸间微微起落；腰腹收束，线条利落而有力，像雕刻过的弧；背脊弯成优雅的S形，顺着微拢的腰窝向下，连接修长笔直的双腿。水汽在她周身打着旋，半遮半映，把每一道轮廓都磨成一种不可直视的美。
她举臂理发，肩背因此绷直，最后一层轻薄也无声滑落，堆在足边，像泼开的墨。她站在雾与月的夹缝里，像从神殿帷幕后现身的雕像——圣洁、冷艳，却因唇角那一丝俏皮而致命。
她抬腿入水。脚尖先触面，涟漪以她为心扩散，一圈圈银光爬上小腿、越过大腿，蒸汽像手掌一样抚过肌肤。她缓缓沉入，水面一路攀升，直到没过肩头；热雾给她披上一层朦胧的光，如同光在她身上重新被定义。
仁喉咙发干，心跳乱成一团。他想起东京——夏夜并肩回家的路灯、雨后自习室的窗影、她趴在桌边绑头发时不经意飘来的洗发水香。那时他们太熟，暧昧止步于玩笑，从未越线。可现在，她几乎是在邀请他抬头看清她的一切……而他愈看愈觉得陌生——这具完美的身体属于她，却又不再是从前的玲华。渴望与恐惧交叠，强烈到让他的认知摇晃：他既想靠近，又本能地想后退。
她轻轻叹息，声线低而甜，从水面一路滑来，拍在他脚边的石上，像一记轻柔的命令。
「你打算加入我吗，仁君，」她挑起纤长的眉，紫眸在雾里发亮，「还是要在远处……看我一整晚？」
灼热涌上他的喉咙。礼仪被恐惧扼住，他支吾不出一句话。
「看来需要一点鼓励。」她轻声沉吟，甜美底下藏着狡黠的威胁。
仁身后的水面鼓起。有什么柔韧而坚定的东西顶上了他的背。他猛地回头，看见从蒸汽中探出的，是她的一只足——苍白修长，比他还高，水珠像微小的彗星一样自弓形的足弓滑落。轻轻的触碰变成了明确的推搡。
「哇——！」仁失声，双手乱舞，整个人被湖水吞没，发出滚烫的一声扑通。
他狼狈地冒出水面，咳嗽连连，头发贴在脸上，鼻腔里满是矿泉的辛辣。耳边回荡着，是玲华明快的笑声。那少女般的旋律，正好击中记忆与恐惧交缠的深处。
「哎呀。」她抬手掩唇，假意的歉意却骗不了任何人，「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需要点小小的动力。」
「别、别笑了……」仁虚弱地叫着，一边把水吐出。他扑腾着；温泉太深，他脚根本够不到底。湿透的衣服像铅块般缠在身上。他扯下连帽衫让它沉下，里面的衬衣也紧紧贴合，像第二层皮肤。热度钻进早已紧绷的肌肉里，带来背叛般的放松。
「来吧，」玲华低声哄道，「让我帮帮你。」
他面前的水鼓起。她洁白的玉足自水下升起，像是某种海兽浮出水面。
水珠沿着光滑的皮肤滑落，映着光点散开。足趾修长，甲片闪着黑亮。高高的足弓，柔软的足跟——看似娇嫩，却稳固如石。
它轻轻抵在他的下方——小心，却不容拒绝——缓缓托起。
仁喉间惊呼一声，世界随之倾斜。夜风拂过面庞，水流从他身上成串滑落。
他被抬起，越过她弯曲的膝。庞大的腿部就在他的下方，让他的脉搏急剧加速。
伴随着她懒散而从容的动作，他被缓缓滑下，滑过光滑而温热的小腿。掌下能触到细微的肌肉随姿势变换而流动。
下滑的轨迹把他带过平整的膝面，落向那修长的大腿。灼热透过每寸接触传进身体。
仁喉间不受控地溢出一声短促的低音，狼狈又难堪。
她俯下脸，眼角勾起笑意：「才刚刚碰到，就已经在乱动了吗，仁君？」
「我没有——」他慌忙想辩解，却立刻语塞，「只是——这实在是——」
「嗯哼。」她的语气滑入一丝狡黠，「那就别乱扭了。小心我一不留神把你丢下去。」
在重力与她的引导下，仁被带向前，俯身趴在她腹部宽阔而温热的平面上，正好停在水面之上。
那里的热度与泉水相仿，却更胜——它在呼吸。
他身下缓慢而巨大的起伏周而复始，那是她静息的律动。蒸汽在他背后盘旋，细小的水珠在她肌肤上结起、滚过，像一颗颗能映出世界的圆润小镜。
她的声音自上方落下，饱含愉悦的调笑：「你这样绷着……任谁都会以为你在怕我呢。」
「我——」他生生把话咬住，脸颊发烫。
「放松，」她近乎耳语地补了一句，「不然我都要以为你不信任我了。」
他完全不敢移动，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动才能避免从她身上滑落回湖中。他全身绷紧，每一处肌肉都紧张到极点。
这根本不可能是真实的，仁脑中疯狂闪过这个念头：我现在居然躺在玲华的……裸露肌肤上……这种荒谬又亲密的感觉几乎让他彻底失去冷静。他觉得自己就像落在沉睡猛兽身上的小昆虫，只要稍微一个错误的举动，她随时能轻易将他弹开，或是随手碾压。
高高的上方，一声低低的轻笑响起，声音透过玲华庞大的身躯传入仁的骨髓深处。她显然注意到了他僵硬的样子——当然，她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呢？
玲华低下头，凝视着仰躺在自己腹部上的小小人影。她的脸庞高悬在上方，被氤氲蒸气半掩着，但仁仍能清楚辨认出她的神情：半阖眼帘的慵懒目光，和一抹得意满足的微笑。她看起来对此极为满意。
「舒服吗？」玲华轻声问道，简短的字眼在她体内低低震动。仁甚至能感觉到声音的共鸣透过他身下的肌肤直入骨骼。
他终于开口，声音却明显发抖：「这、这……这不太……」他本想说这样不妥、不安全，或者自己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大脑却完全给不出有用的词。
他难道要对她讲礼节？还是个人界限？这念头如此荒诞，几乎让他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大笑出来，最终只能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
玲华的笑容更深了些，唇角间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略微调整姿势，将身子缓缓向下靠去，背部贴上水底岩壁，微微斜躺。对仁而言，这动作宛如一次缓慢的地震：他身下的肌肉紧绷，原本平坦的表面轻轻倾斜。伴随一声惊叫，仁立刻开始滑落，无法自主地顺着她光滑的小腹一路向下。
短短数秒，他便越过了她的肚脐，朝着胸腔起伏形成的柔和曲线滑去。就在他将要从她身侧滑落前，一只巨大的手掌及时出现，将他稳稳托住。两根如长枪般修长的手指轻柔却坚定地挡在身侧，略微调整了方向，使他滚落到一个全新的所在——柔软、丰盈，富有弹性，并在他重量下微微下陷。
直到这一刻，仁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停留的位置——正是玲华的胸脯，更准确地说，他正躺在她丰盈胸部的顶端附近，离曲线的高峰仅咫尺之遥。这里的肌肤依旧如丝般细腻，却多了一份柔嫩，散发出更炽热的温度。一滴水珠自她的锁骨滑下，沿着仁的手臂缓缓流过，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高处，玲华故意拉长语调「哦？」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装模作样的无辜：「真是笨手笨脚的小东西呢。」话里带着明显的调笑，好似他是自己扑到她胸口来的。仁感觉身下的柔软因她的轻笑而轻微震动。
他的脸瞬间烧红，本能地想撑起身子逃开这份尴尬。然而还没找到支撑点，一根纤长的指尖已轻轻压在他背上。玲华温柔却坚决地将他按在胸前，不许他逃离。仁的脸紧贴着她光滑的肌肤，急促的心跳声在耳中回荡，与她强劲而悠缓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或许，你还挺喜欢这里的？」玲华若有所思地低声道，语气中满是揶揄，「难道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吗，仁？」她的嗓音轻柔，像是只属于两人的秘密，但底下却藏着危险的暗意。显然，她享受着仁此刻的羞赧与恐惧。
仁全身都在发烫，不仅仅是温泉的热度。
他无法否认：羞耻、慌乱，甚至是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生理反应纠缠在一起，令他神智混乱。是的，他心底某个角落被她的身躯所诱惑——那是任何凡人在面对无与伦比的美时都会产生的反应。
但此刻，他更多的是恐惧：恐惧于她随心所欲的支配，恐惧于她牢牢掌控的局面，恐惧于自己身体的背叛——明明清楚她早已不再是当年的玲华。
「我——我没有——这不是——！」他慌乱地贴着她的肌肤喊出，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她的气息与湿热蒸汽，令他头晕目眩。他感觉到她的指尖顺着背脊缓缓划过，指甲透过湿透的衬衣轻轻描摹，勾起一阵战栗。
「嗯——？」玲华似乎在沉思，轻声拉长音调，「不是吗？」她假装失望地说道，语气里却没有一丝遗憾。相反，她似乎更享受仁此刻的无助。
没等仁反应，那纤细的手指便从他身下滑入，轻巧地将他挑起。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仁惊喘一声，天旋地转间，他被她带离胸前，带着水滴与急促的呼吸悬空而起。她湿润的手掌松松笼住他，让他无法挣脱，另一只手则随意地将凌乱的黑发拨到一边。
仁发现自己被举到她脸庞前，离鼻尖不过数寸。水珠不断自他衣物滴落，砸进远下方的水面。玲华半眯着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与自己平视的小人影。
这样的距离几乎让仁崩溃——她本就绝美无伦，如今这庞大的面容完全占满了他的视野。紫晶般的瞳孔中泛着金色的旋涡，以压倒性的专注直透心底。她的呼吸温热，拂过他的身体，带着泉水的矿物气息和一缕淡淡的花香。
有那么片刻，她只是静静看着掌中挣扎的他。
仁觉得自己就像猫口中的老鼠，无助悬挂在半空，只能徒劳地期待怜悯。随后，玲华缓缓张开双唇。温热的气息如雾一般将他包裹，她的嘴愈张愈大。
原始的恐惧瞬间击穿仁的全身。他盯着那张开的大口：柔润的唇后，是无瑕的牙齿，颗颗如巨碑；后方锋利的尖齿闪着寒光。更深处是一片黑暗的咽喉，如深渊般张开。昏暗中，他甚至能看见湿润的舌尖和细腻的上颚纹路。美丽与死亡交织，蒸汽与热息混合，令人窒息。
求生本能骤然爆发。仁拼命挣扎，双腿乱踢，双手推开缠绕着他的指头。
「玲华……玲华，不要——！」他慌乱地喊叫，声音近乎尖锐。难道她真的要……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