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的大腿麻了。
她感觉那条腿没了知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动弹不得。
曹阳那句认枕头，让她脑子嗡的一声。
她的脸颊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清寒的脸色沉了下去。
她那双眼睛第一次直直地瞪了过来，眼神让人发怵。
她盯着林晚晴，又扫过被瑜伽裤包裹得紧致的大腿，眼神变幻不定。
“林警官。”
苏清寒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麻烦你，让他起来。”
林晚晴身体绷紧，立刻转头去看姜芷柔，眼神里全是求助。
“清寒。”
姜芷柔的声音依旧温柔，语气却很坚定。
“小阳是病人，他现在需要休息。”
“他可以换个枕头。”
苏清寒的目光依旧锁定在林晚晴的身上。
“哎呀，苏总，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嘛。”
沙发上的秦般若终于找到了机会，她晃着手里的酒杯，笑得花枝乱颤。
“我们家主人，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又软又暖和的枕头，你怎么忍心让他换掉呢？”
她特意加重了枕头两个字。
林晚晴的脸颊又红了一个色号。
苏清寒转向秦般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秦般若却毫不在意地对她挑了挑眉。
秦般若停下摇晃的酒杯，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虞姬。
那个从始至终都安静缩在角落里的女孩，此刻正睁着眼睛看着她们。
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又重复了一遍。
“我渴。”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古朴的腔调，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们这才想起来，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五个女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苏清寒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打量着虞姬。
这个女孩穿着一身破烂古裙，湿头发披在肩上，赤着双脚，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她那张脸却找不出一丝瑕疵，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是谁？”
苏清寒审视地问。
虞姬歪了歪头，似乎没听懂。
她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曹阳。”
她叫了一声。
趴在林晚晴腿上的曹阳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嗯？”
他发出一声慵懒的鼻音。
“我渴。”
虞姬又说了一遍。
“哦。”
曹阳应了一声，随即脑袋在林晚晴腿上蹭了蹭，用下巴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水杯。
“自己倒。”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完全是在使唤人。
虞姬“哦”了一声，竟然真的就站了起来，乖巧地走到桌边，拿起那个玻璃水壶，学着别人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那副乖巧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
苏清寒满眼疑惑。
林晚晴和孙清邈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她们亲眼见过虞姬的实力，此刻看她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都觉得难以置信。
“曹阳。”
苏清寒再次开口质问。
“她是谁？”
“她啊？”
曹阳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的。
“捡的。”
“捡的？”
苏清寒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对啊。”
曹阳理直气壮。
“从土里刨出来的，算是……古董吧。”
“所以，以后就住这儿了。”
苏清寒的胸口起伏了一下。
她还想再问，喝完水的虞姬却突然被墙上那个巨大的黑色方块吸引了。
她好奇地走了过去，伸出手指，在那块光滑的屏幕上戳了戳。
“这是什么？”
她回头看着曹阳，眼神里满是好奇。
“电视。”
曹阳回答。
“电视？”
虞姬重复了一遍，似乎在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就是个会说话的画框。”
曹阳随口解释道。
“喏，用那个东西，对着它按一下，它就会亮了。”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遥控器。
虞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拿起那个黑色的遥控器，学着曹阳的样子，对准了电视。
她看着遥控器上那几十个密密麻麻的按钮，陷入了沉思。
随即。
她按下了那个最大、最红的按钮。
滴——
电视屏幕瞬间亮起，一个只穿着几片布料的女明星，正在一个综艺节目里，搔首弄姿，发出夸张的大笑。
虞姬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遥控器差点掉在地上。
她那双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震惊和茫然。
“这……这个画框里，为什么关着一个没有衣服的女人？”
她回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曹阳。
“噗——”
沙发上的秦般若，一口红酒直接喷了出来！
她笑得花枝乱颤，胸前那惊人的曲线剧烈起伏，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
“咳……这个嘛……”
曹阳清了清嗓子。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
虞姬的眼神更茫然了。
“就是一种……嗯……比较伤风败俗的杂耍。”
曹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虞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她又按了一下遥控器上的换台键。
画面切换。
一个洗发水广告，一个长发美女正满头泡沫，一脸陶醉。
虞姬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生病了吗？”
她指着电视，很认真地问。
“为什么要把白色的口水，涂在自己的头上？”
秦般若的笑声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姜芷柔和孙清邈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
就连林晚晴都忘了腿麻。
“那不是口水，是……清洁用品。”
曹阳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有点不够用。
虞姬还想再问，手指却又无意识地按了一下按钮。
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一个美食节目，一块滋滋冒油的牛排被特写镜头放得巨大。
虞姬的眼睛亮了。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指着电视，满眼期待地看着曹阳。
“这个，画里的肉，能吃吗？”
“不能。”
曹阳回答得斩钉截铁。
虞姬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一脸失望。
她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器乱按，却不小心拿起了旁边另一个更小的遥控器，对着墙壁按了一下。
滴！
一股冷风突然从墙壁上方的出风口吹了出来，直接吹在虞姬的脸上。
“呀！”
虞姬惊叫一声，手里的遥控器都扔了，猛地向后跳了一步，一脸警惕地看着那个出风口。
“妖……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