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过其他活计?”
方土生讪笑道:“怎么没找,可我年老体衰,哪个要我?”
“要说管田亩,可各家财主都有专门看田的,谁能信得过我?”
方土生这才有些惊道:“难道你就是从那些人口里听说我的?”
江尘正愁怎么解释呢,索性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听他们说,你可是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找到了。”
方土生眼一瞪:“老汉我可没半点吹嘘!往日我在郑府管田,每年收成都比别家多一两成。”
“要是老爷你家有田亩要管,我保证比那些壮实后生干得好!”
江尘倒是丝毫不怀疑,毕竟卦象指的就是这老头。
既然是个中吉,应该差不了。
于是点头:“那你明天就跟我回村,要真有本事,不会亏待了你。”
方土生有种被天上掉的馅饼砸到的眩晕感,满脸不敢置信:“你不是哄骗老汉吧?”
“我冒雨请你吃了三碗面,难道就为了骗你个老头?”
方土生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多了生机,连对江尘的称呼都变了:“公子要用我,我保证田里的收成比往年多!”
旁边的少年一听不是要卖命,身体也终于不再打颤,有些胆怯地看向江尘。
江尘这才看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怯生生地回答:“狗儿。”
“大名?”
“没有大名,就叫狗儿。”
“刚才怎么不跑?”
“我已经吃了公子的面,不能跑。”狗儿讷讷回了句,目光却看向江尘腰间短弓。
江尘也没去猜他说的是真是假。
只是说了句:“以后你就姓张,明天也跟我一起回村。”
“好!”狗儿重重点头:“以后我就是张狗儿。”
方土生身体微微前倾:“公子姓张?”
江尘摇头:“我叫江尘。他我另有安排。”
江尘看了眼两人面前舔得发亮的面碗,问道,“还要再吃吗?”
“不吃不吃。”方土生之前以为是断头饭,才要吃个肚饱。
现在知道还有别的活路,哪还敢像之前那么张狂。
等江尘带着两人回到碧树酒楼,跟伙计说了一番,才带上了包厢。
又等了两刻钟,胡达和顾二河才上来,身后跟着畏畏缩缩的包安爷孙三个。
胡达见到江尘,摊手笑道:“尘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将这三人拉上来的。”
包宪成一见到江尘,当即有些紧张地说道:“这里的掌柜认识我们,要是让他们发现我在这儿,肯定要动手打人的。”
江尘自然也也听说了包安在酒楼前演的那出戏,的确是精彩的很,也足以证明这包宪成心思机灵。
这段时间,高峰没有找上他们三人,也算是他们有本事了。
于是道:“你不是说,要吃现做出来的甘酥金炙,我这不是满足你的心愿吗?”
“在这儿?” 包宪成环顾四周,终究是有些胆寒:“还是算了,下次再吃,下次再吃。”
包安也跟着说道:“江老爷,我们做了那种事情,这里的掌柜发现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有什么事还是换个地方说吧。”
江尘摆手:“没事,我们生意已经谈成了,之前的事就当过去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高峰怒气冲冲推门进来。
他正在后面看丁大头做甘酥金炙,忽然有伙计来说,江尘带了几个流民回来,其中一个还特别像那日在门前闹事的。
他也顾不上甘酥金炙了,赶紧上来看看。
一推门,果然见屋内除了江尘三人之外,又多了五个流民。
其中那个老头,不是当时那奄奄一息的行商,又能是谁?
当即怒意上心头:“好你们几个,竟然还敢到这儿来!是找打不成?”
包安赶忙将两个孩子护到身后,求助的看向江尘。
江尘起身拦到高峰面前:“高掌柜,这事儿是我不对,用了些手段。我叫他们过来,也是要给你道个歉。”
包安赶紧对高峰躬身:“掌柜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过我们这次吧。”
高峰自然早知道这事是江尘谋划的,心照不宣也就算了,可没想到江尘还将人带到酒楼。
可生意已经做成,他还指着江尘进军酒楼呢。
只得哼了一声。
也对着江尘埋怨说道:“江兄弟,你这手段,以后还是少用啊。”
“不用了不用了,绝对不用了。” 江尘连忙应道。
“能不能让伙计烧几盆热水,让这几个人去后院洗一洗,钱都算到我账上。”
说话时,高峰已经被江尘推着离开了包厢。
等门重新离开,包安三人才松了口气。
包春儿抚着胸口:“吓死我了,我以为又要挨打呢呢。”
江尘让三人坐下,等方土生两人被拉去后院洗澡后。
才开口说道:“这件事,你们做得不错,要不要继续跟着我做事?”
包安有些迷茫,最后还是包安看向了身旁的包宪成。
包宪成开口:“跟着你有什么好处?”
江尘从怀中取出两锭银子,约莫二十两:“自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一见到银子,包安立刻神情一紧,反倒将孙儿往后拉了拉。
二十两银子,足够买他们的命了。
包宪成却不在意,继续看向江尘:“那要我们做什么?”
“无非是打探些消息,有事时再推波助澜一下。”
他不常在县城,现在城中越来越乱,还有一伙神秘人说不定哪天就要发狂屠村。
光靠卜卦还是不够,要是能多些耳目,有什么事也能提前应对。
包安有些紧张的看向包宪成,有心想让他拒绝。
这次的事就已经这么惊险了,以后还不知道要干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