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法听到程墨的话，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跳动。
划算？当然划算了！
这老东西是什么人？
海贼王哥尔·d·罗杰的右手，曾经纵横大海的冥王，世界顶尖的大剑豪！
一亿贝利请他当私人教练，这简直是白菜价。
他早就知道雷利在香波地群岛周边活动，而且海军高层出于各种考虑，也默认了他目前安分守己的状态，懒得去主动招惹这个退隐的老怪物。
但是……
他是一生以“彻底消灭海贼”为信念、甚至因此组建了这支极端海贼游击队的“黑腕”泽法。
基于个人的情感和原则，泽法绝不容忍一个传奇级别、尤其是海贼王罗杰的核心船员，如此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战舰上！
嗡嗡嗡——
他那只巨大的机械臂因能量急剧汇聚而发出低沉的嗡鸣，左拳瞬间覆盖上深邃如黑玉、凝练到极致的武装色霸气。
他转头看向一脸淡定的程墨。
“你小子……知道他是谁吗？”
程墨似乎惊讶了一下。
“一个……厉害的老剑豪？”
泽法看到程墨的反应，似乎松了口气。
不过想来也是，这小子这么年轻，怎么会认识冥王这个老家伙。
“老师，他是我们在拍卖会买下的，程墨先生说是察觉到他剑士的气息才……”
艾恩立刻解释道。
虽然依旧不清楚这个邋遢老头的具体身份，但看到自己老师如此失态，甚至直接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杀气，她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远超她的想象。
她全身瞬间紧绷，右手再次按在了刀柄上，眼神死死锁定雷利，仿佛他稍有异动就会立刻拔刀相向。
泽法闻言更生气了，他下意识觉得是雷利贪图财富，单方面蒙骗了程墨。
一股如同实质山岳般的恐怖气势，轰然压向站在程墨身后的雷利！
医疗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桌上的瓶罐微微震颤。
雷利几乎在泽法气势爆发的同一时刻就进入了战斗戒备状态。
他看似随意的站姿微微下沉，全身放松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弓，体内沉睡的磅礴力量悄然苏醒，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
但他嘴上还在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脸上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喂喂，泽法，这么多年不见，你这火气还是这么大？”
“放松点，放松点，我现在就是个在香波地混口饭吃的镀膜老头，早就不当海贼啦……”
就在泽法那覆盖着漆黑武装色的拳头即将轰出，雷霆一击即将爆发的千钧一发之际——
“泽法先生，现在动手，这艘船就保不住了。”
程墨没有波澜的声音插入了两人气势交锋的中心。
这句话像一盆冰冷的海水，浇在了泽法和雷利那几乎被怒火和战意点燃的头顶。
泽法挥拳的动作猛地一滞，赤红的眼睛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这是他心血凝聚的移动基地，是他和队员们赖以生存和战斗的家。
船舱里还有无数他视若子女的年轻队员！
一旦他和雷利这个级别的怪物在这里全力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雷利也是眼神一凛，瞬间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
在这大海上，船要是毁了，别说拿不到那一亿贝利，他自己也得狼狈地游回香波地，那可就太丢份了。
两人那如同火山喷发般沸腾对撞的恐怖气势，因为这极其现实的问题，不由得为之一滞，出现了短暂的凝涩。
见双方暂时被理性拉回，程墨继续提议道：“两位都是退休多年的人了，有什么陈年旧怨，不如先坐下来，喝杯茶聊一聊。”
他甚至还抬手，随意地示意了一下舷窗外广阔无垠的大海方向。
“我给你们找个无人的荒岛，随便你们打个痛快。”
他特别转向眼神闪烁、明显在琢磨着怎么溜号的雷利。
“前提是，在你履行约定，教完我剑术之后。”
“哼——”
泽法看了一眼程墨，冷哼一声，身上的气势开始回收。
雷利此刻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讶。
他原本以为程墨只是泽法船上比较特殊、天赋异禀的船员或者备受重视的后辈。
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但他最惊讶的，不是程墨敢于插话提出建议的胆量，而是——
泽法居然真的听劝了！
这个以顽固、强硬和对海贼刻骨铭心的痛恨而闻名大海的前海军大将……
竟然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三言两语，硬生生地将那几乎要爆发的杀意给压了回去。
这简直颠覆了他对泽法的认知！
泽法狠狠瞪了雷利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老子迟早宰了你”，但他那只机械臂上凝聚的漆黑武装色霸气，还是缓缓地褪去了。
他从牙缝里，几乎是挤着每一个字说道：“好，我就等他教完！到时候，新账旧账，我们一起算个清楚！”
这番话，已经是给了程墨天大的面子，也侧面印证了他对程墨那超乎寻常的重视和迁就。
艾恩见状，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将出鞘一半的刀缓缓推回鞘中。
但她依然紧盯着雷利，不敢有丝毫放松。
她凑近泽法，用极低的声音问道：“老师，他到底是…？”
泽法脸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冥王雷利，哥尔·d·罗杰的右手，海贼王的副船长。”
“海贼王的…副船长？！”
艾恩倒吸一口凉气，娇躯猛地一颤，再次看向雷利时，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
随即，她的目光转向一旁已经开始若无其事整理药材的程墨，眼神变得更加复杂难言。
程墨先生…随手就买来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真的…只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