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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敲窗,烛火在风里抖了三抖。

苏锦黎仍坐在书案前,手指一寸寸抚过那几份加急灾情折子。

纸面发脆,边角已被雨水浸得微卷,可字迹清晰得刺眼:“河东断流四十五日,掘井三十丈无水”“幽州百姓争井互殴,死七人,伤者不计”“云中蝗起于旱土,颗粒未收”。

她目光停在一行小注上:死者三人,曾为正名坊民丈队成员,持尺量田者。

指尖顿住。

这些人,是第一批挺直腰杆、敢在官府册籍上写下自家田界名字的农夫。

他们领了黄杨木尺,走过泥泞阡陌,把被豪强吞去的坡地一笔笔画进图录。

如今,却因一口水,死在乡邻棍棒之下。

窗外雷声滚过,像大地干裂的骨响。

她合上折子,起身推开窗。

雨水斜扑进来,打湿了袖口。

远处城楼黑影沉沉,仿佛整座京城也蹲伏在干旱的阴影里。

而更远的地方,千百条河流正在死去,像被抽尽血脉的躯体。

柳婉娘端药进来,轻声道:“王爷方才咳得厉害,您也该歇了。”

“歇?”苏锦黎冷笑,“有人渴得啃土,我们谈歇息?”

她转身,声音已冷如铁石:“去召赵九龄。”

不多时,暗卫统领自檐下跃入,衣袍带雨,神色肃然。

“查一件事。”苏锦黎将灾折递出,“历代治水档案,我要知道——是谁定下了‘上游贵户先取,下游贱民后饮’的规矩?”

赵九龄接过,眉心一跳:“您怀疑……这是律法所载?”

“若只是潜规则,不会如此整齐划一。”她盯着他,“上游每一家花园池塘都满着,下游连淘米水都要省三次。这背后,必有白纸黑字撑腰。”

三日后,赵九龄带回一本残旧典籍,封皮题《礼典·沟洫篇》,墨迹斑驳,却盖着内府鉴藏印。

翻开第十三页,赫然一条:

“水序令:凡流域上下,依户等定取用之次。上等户优先引灌,中次之,末等及无籍流民,候余流方可汲饮。”

落款:沈氏先祖,景元三年奏请施行。

苏锦黎盯着那行字,良久未语。

然后她笑了,笑得极轻,也极寒。

“原来他们的‘天理’,就是让穷人活活渴死的刀。”

她站起身,走到屏风后的舆图前。

那是一幅手绘的北方水系总览,红线标出干涸河道,蓝点代表尚存水源,密密麻麻,如同病体上的疮疤。

“不能再等了。”她说,“从今日起,启动‘清水渠计划’。”

赵九龄抬眸:“您要绕开官府?”

“官府?”她反问,“谁说官府才能修渠?”

她提笔写下三道指令:一,以“执灯会”为骨干,秘密招募流民工匠;二,在各州交界无人管辖地带,开凿共用水道;三,工程进度以《田歌十二调》为暗语传递——不同段落对应不同工序,音节长短暗示挖掘深度与走向。

“不靠朝廷批文,不走官仓粮饷。”她掷笔,“我们自己动手,一锄一镐,凿出活路。”

消息悄然传开。

那些曾因领尺而遭打压的农户,那些因丈田被逐出乡里的流民,纷纷拖家带口而来。

有人背着铁锹,有人扛着扁担,还有老匠人捧着祖传的导水图谱,跪在招募点前泣不成声。

与此同时,裴文昭在朝堂上提出“水利均享案”,主张废除水序令,按实际需求分配水源。

礼部尚书当场驳斥:“祖制不可违!沈公先贤所立之法,岂容尔等轻议?”

争论激烈,最终不了了之。

退朝后,裴文昭未归府,而是直奔工部库房。

两个须发皆白的老河工已在等候,三人连夜赶制出一座沙盘:上游豪门园林碧波荡漾,假山喷泉日夜不歇;下游则是龟裂田地,枯井深坑,尸骨半露。

次日朝会,裴文昭当众展开沙盘,声音如刀:

“诸公家中牡丹喝饱了水,可知百姓连淘米的水都要省三次?你们说这是‘秩序’,我只问一句——这秩序,可是用别人的命铺的?”

满殿寂静。

元惠帝低头不语,良久,挥袖退朝。

当夜,内侍奉命前往工部取回沙盘,送入乾清宫。

据守夜太监所见,陛下独坐灯下,反复拨弄那沙盘中的水闸机关,直至五更天明。

而在王府深处,苏锦黎正听取执灯会密报:第一条试验渠已在三州交界破土,参与工匠逾三百人,夜间施工,白日覆土,进展顺利。

她点头,忽听窗外传来细微声响。

回头望去,虞幼窈站在廊下,手中抱着一卷竹简,嘴唇微动,似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

她走进来,将竹简轻轻放在案上。

上面是她新誊写的《田歌十二调》,但乐符旁多了些奇特标记——有些音符拉长,有些压缩成簇,高低错落间,竟似暗含节奏规律。

苏锦黎凝视片刻,忽然明白:这不只是歌谣记录。

这是密码的雏形。

而虞幼窈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像是听见了远方地下水流的脉动。

夜雨停歇,天光未明。

虞幼窈坐在王府后园的青石阶上,膝头摊开一卷竹简,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刻得深浅不一的音符。

她听不见声音,但能感知震动——脚底传来的微颤、掌心贴着地面时的脉动,都像某种语言,在她体内缓缓流淌。

这几日,她日夜守在试验渠边,手按泥土,感受水流穿过陶管时的节奏。

快则震频急促,慢则余波绵长;闸门开启刹那,地底传来一声沉闷的“咚”,如同心跳。

她忽然明白:水本身就在唱歌。

她开始改写《醒名谣》。

原曲是执灯会用来传递田界丈量进度的民歌,简单重复,便于传唱。

而今她将旋律拆解重组,用不同音高代表水流速度——高音为疾流,低音为缓涌;长短节奏对应闸门开合时机:两拍短音是“速启”,三拍长鸣为“缓闭”。

更妙的是,她加入一组特殊顿挫,模拟山体回响,专用于标记地下暗渠分叉点。

这不是歌,是命令。

她在竹简旁刻下标记,又以手语逐句教给一群聋童。

这些孩子多是流民后代,耳朵天生听不见,却因常年赤足行走,对地面震动异常敏锐。

他们围坐成圈,手掌贴地,虞幼窈弹拨琴弦,他们便从震感中辨出旋律变化。

有人突然抬头,比划:“东侧第三段,堵了。”

她点头,写下记号。

当晚,赵九龄派出巡队查验,果真在东三段发现塌方淤塞。

官府差役查一次要半日,这群孩子一个手势,便准确定位。

消息传开,百姓惊异,渐渐敬称他们为“地听者”。

“渠上有眼,地下有耳。”

这话不知谁起的头,却越传越广。

与此同时,第一批聋童已能完整演奏《水脉吟》。

他们在夜间沿渠行走,一边敲击特制铜磬,一边用手语传递信息。

每到关键节点,便停下静伏片刻,掌心贴地,聆听水声。

若有异常,立即折返报信。

苏锦黎得知后,命人赶制一批空心陶埙,安装于各渠首段。

陶埙形状特殊,内壁凹凸不平,当水流穿行其内,便会自然发声——昼夜不息,奏响的正是《水脉吟》主调。

初时只是无心之作,可没过多久,就有樵夫、商旅在夜行途中远远听见乐声,循声而去,竟真找到活水。

有人跪地痛饮,有人掬水洗面,更有老农捧起一把泥,颤声道:“多少年没见这么清的水了……”

传说悄然滋生:“神仙引路啦!”

“那是龙君归河,奏乐开道!”

沈家安插在各地的眼线接连传回急报:新渠沿线民心浮动,豪强蓄水之势难再维持。

尤其令沈知白震怒的是,原本依附沈氏的几个小族,竟也开始暗中派人探听筑渠方法,甚至有子弟主动投奔执灯会。

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止是一条水道。

这是割断血脉的刀。

当夜,沈知白密令三位地方官联合出兵,以“私掘官渠、图谋不轨”罪名剿杀施工队。

文书盖印火签,务求雷霆扫穴,不留活口。

然而赵九龄早已布下陷阱。

他故意让一份假路线流入敌手:标注清晰、逻辑严密,连粮草补给点都详尽列出。

官兵连夜奔袭百里,抵达所谓“主工地”,只见荒坡一片,几堆覆土,挖开一看,不过是昨日埋下的朽木残砖。

真实工地早已转移。

趁着夜色,三百工匠与百余妇孺悄无声息撤入北麓山腹溶洞。

那里本是古河道遗迹,岩层坚固,天然形成多条通风水道。

赵九龄令人凿壁引渠,将主线接入地下,既避追查,又能持续施工。

更绝的是,他在渠首加装一组陶埙阵列。

七支大小不一的埙并排嵌入石壁,水流经时共鸣共振,《水脉吟》如魂魄附体,自岩腹深处悠悠传出。

夜间远望,雾气氤氲中似有乐影飘荡,宛如神迹。

夏至清晨,第一条主渠正式通水。

苏锦黎并未亲临现场。她坐在王府书房,面前案几堆满飞鸽传书。

“潼关段已灌田八百亩,老农焚香告祖。”

“淮南三村争水械斗平息,共推渠正一名。”

“边镇戍卒取渠水酿酒,黎明敬天,呼‘清平世’三声。”

她逐一阅罢,提笔批注,神色平静,唯有指节微微发紧。

窗外晨光渐亮,映在她腕间那枚银环上——环身刻着四个小字:“名字活着”。

当年她在正名坊亲手刻下这枚印记,只为祭奠那些死于丈田之中的农户。

如今,他们的名字还在,他们的后代正在喝上干净的水。

忽然,她察觉天色有异。

抬头望去,晴空之上竟浮起一圈淡淡虹晕,七彩流转,宛若祭祀时的光幕。

她心头一震——这与当年“祈光祭”那日何其相似?

可今日并无日食,亦无云霞堆积。

她唤来守院侍女:“外头可下雨了?”

“不曾,小姐,阳光正好。”

正疑惑间,郑明远匆匆赶来,衣袖带露,脸上难掩激动:“非日晕!是万千细碎水珠腾空映光所致!百姓……百姓正对着渠水跪拜,说看见彩虹从地上升起来,喊着……喊着‘清平世’来了!”

苏锦黎怔住。

片刻后,她低笑出声,眼底却泛起湿意。

她抚摸银环,轻声道:“你们以为我们争的是一滴水?”

“不。”

“我们要让这股流,冲垮所有不准人喝水的碑。”

话音落下,风穿窗而入,吹动案上舆图一角。

那幅北方水系图静静铺展,红线蜿蜒如新生血脉,蓝点次第点亮,仿佛大地正在苏醒。

但她目光忽然一顿。

视线落在一处——上游“永宁闸”位置,标注清晰,却尚未接通主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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