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夭望着院子里挂着的灵灯，光晕在夜风中轻轻晃着，像极了她初到药谷时，实验室里总也调不准的试剂灯光。听着萧逸辰的话，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那里绣着现代实验室的烧瓶纹路，针脚里还掺了玄门的安神符文，是她这两年慢慢摸索出的“融合纹样”。
“其实我以前总怕，把现代的‘分子’‘半衰期’和玄门的‘灵力走向’‘阵法’揉在一起，会像强行把清灵草和紫河车草煮成一锅粥，最后什么药效都剩不下。”萧夭轻声说，目光飘向药圃方向，那里还亮着一盏小灯，是阿竹在记录夜间灵草的灵力波动，“直到阿竹拿着画满小虫子的记录本问我‘师父，灵草叶片发黄和土壤灵力浓度的关系，是不是就像人缺维生素会掉头发’，阿蛮把传输符文画反了还不服气地说‘大不了我再画个反向接收符文’，我才突然明白，融合不是把两个东西掰碎了硬拼，是要找它们能‘搭着走’的路。”
第二天清晨，萧夭没像往常一样先去药圃，而是把阿竹和阿蛮叫到了实验室旁的空屋前。门上挂着块新木牌，上面用符文刻着“药灵实验室”五个字，阳光照在上面，字缝里渗出淡青色的灵力光晕，像给木牌镀了层薄纱。
“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新实验室。”萧夭推开屋门，里面的景象让两个少年眼睛都直了——靠墙的架子上摆着十几个木盒，每个盒面上都刻着不同的符文，有的像现代色谱仪的管路，有的像离心机的转鼓；中间的石桌上铺着张巨大的图纸，上面一半画着灵草的灵力脉络图，一半标着“药物代谢路径”的箭头，两种线条在纸中央拧成一股，像缠绕的藤蔓。
“师父，这些是……”阿竹伸手想去碰木盒，又怕碰坏了，手指悬在半空。
萧夭拿起一个刻着“色谱符文”的木盒，打开后，里面飘出三缕不同颜色的灵力，分别对应着清灵草的叶、茎、根的成分：“这是灵力色谱仪，不用插电，靠玄门的‘分灵符文’就能分离草药成分，比现代仪器快三倍，还能直接看到灵力在成分里的分布——你们看，这缕绿色的灵力，就是改良清灵草能中和浊气的关键，以前用现代仪器得熬三个时辰才能提取，现在半个时辰就行。”
阿蛮凑过来，盯着木盒里的灵力看了半天：“那这个能不能装在灵植车上？以后采集草药的时候，当场就能分析成分，不用再拉回实验室了。”
“当然能，不过得先把《药灵-药理对照手册》背会。”萧夭从架子上拿下来一本线装书，封面上的字是用灵墨写的，摸上去能感觉到淡淡的灵力，“这里面把古籍里的‘灵力走向’都换成了你们能懂的‘药物代谢路径’，比如《玄草经》里说的‘清灵草能通经脉’，其实是它的有效成分能促进灵力在经脉里的循环，就像现代药里的‘促吸收剂’；还有‘紫河车草烈性伤脉’，本质是它的成分代谢太快，在经脉里停留时间短，得用‘缓释符文’控制半衰期——你们把这些弄明白，以后改灵植车、调灵草，就不会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药灵实验室里的灯每天都亮到深夜。阿竹抱着《药灵-药理对照手册》，把里面的每条对照都抄在本子上，遇到不懂的，就去药圃里找对应的灵草，一边观察一边琢磨：“师父说清灵草的灵力循环像促吸收剂，那我给它加三成灵脉泉水，是不是就能让代谢慢一点？”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做了次实验，结果发现改良后的清灵草，中和浊气的时间从两个时辰延长到了三个时辰，兴奋得跑去找萧夭，本子上的字迹都抖了。
阿蛮则盯着灵力色谱仪的符文，总想把它改得更小巧。有次他把“分灵符文”的纹路改细了，结果分离出的灵力混在一起，像搅乱的颜料。萧夭没骂他，而是拿着符文笔，在纸上画了个现代色谱仪的管路图：“你看，现代色谱仪的管路为什么粗细不一样？是因为不同成分的分子大小不同，得用对应的管路才能分开。符文也是一样，‘分灵符文’的纹路粗细，得跟着草药成分的灵力密度来——清灵草的灵力密度低，纹路可以细点；紫河车草的灵力密度高，纹路就得粗点，不然就会像你刚才那样，把成分混在一起。”
阿蛮茅塞顿开，拿着符文笔改了三天，终于做出了巴掌大的“便携灵力色谱仪”，装在灵植车的侧面，采集草药时，当场就能分析出成分，数据还能通过传输符文传到实验室的图纸上。有次萧逸辰采了株不知名的灵草回来，阿蛮用便携色谱仪一测，立刻就报出了成分：“萧前辈，这株草里有‘凝灵成分’，能让灵力在经脉里停留更久，不过里面还有点‘浊灵杂质’，得用一成灵力温养半个时辰才能去掉——手册里第23页写过类似的对照！”
萧逸辰拿着灵草，又看了看阿蛮手里的仪器，笑着对萧夭说：“你这手册编得好，连逸闻都能把玄门的‘成分’和现代的‘杂质’对应上了。”
真正的突破，是在一个雨天。那天药谷下着瓢泼大雨，浊气浓度突然升高，药圃里的几株改良清灵草开始发黄。阿竹急得直跺脚，按手册里的方法加了灵脉泉水，可清灵草还是没好转。萧夭盯着清灵草的叶片，突然想起前几天用灵力色谱仪分析时，看到清灵草的有效成分在雨天会加速代谢——这不就是现代药理里的“半衰期受环境影响”吗？
“阿蛮，把灵植车上的检测装置调一下，测测雨天浊气浓度和清灵草灵力代谢的频率。”萧夭说着，拿起符文笔在纸上画了个镇魂阵的纹路，“阿竹，你去把《玄阵集》里关于‘动态调节’的章节找出来，咱们试试把镇魂阵改了。”
两个少年立刻行动起来。阿蛮趴在灵植车上，手指飞快地调着符文，屏幕上跳出一行行数据：“师父，雨天浊气浓度是平时的1.5倍，清灵草的灵力代谢频率也快了一倍！”阿竹则捧着《玄阵集》跑回来，指着其中一页：“师父，这里说镇魂阵能稳定灵力，要是加个‘感灵符文’，是不是就能让阵法感觉到浊气浓度的变化？”
萧夭眼睛一亮，接过《玄阵集》，在镇魂阵的基础上，加了“感灵符文”和“调灵符文”：“你们看，‘感灵符文’就像现代仪器的‘传感器’，能感知浊气浓度；‘调灵符文’就是‘调节器’，浓度高了就多输出点灵力，浓度低了就少输出点——这样阵法就能自动调节，不用咱们一直盯着了。”
他们把改好的“动态平衡阵”画在药圃周围的石头上，阵法启动后，淡青色的光晕笼罩着药圃，原本发黄的清灵草慢慢恢复了绿色。阿竹拿着计量仪一测，清灵草的灵力代谢频率刚好和浊气浓度匹配，不多不少：“师父，成了！以后不管是雨天还是晴天，阵法都能自己调灵力，再也不用怕灵草‘生病’了！”
那天晚上，萧夭在实验室里写了三篇文章，每篇都写得密密麻麻，纸页边缘还沾着灵草的汁液——那是她和两个徒弟实验时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