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儿一脚踢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手里拎着的无人机还在冒着细微的电火花。她随手把那玩意儿往工作台上一丢，金属外壳在桌面上\"哐当\"滑出老远，差点撞翻黑默丁格正在调试的零件堆。
\"刚刚艾克和蔚出去了。\"她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沾满机油的手套，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凯德正靠在墙边擦拭他的手枪，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眉毛高高挑起：\"就他们两个？\"
安琪儿耸耸肩，顺手从口袋里摸出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嗯哼，就他们俩。\"
黑默丁格从一堆齿轮里抬起头，护目镜后的眼睛眨了眨：\"你不担心他们俩吗？\"他毛茸茸的耳朵不安地抖动着，\"根据我的观察，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
\"这是他们的家事。\"凯德打断道，继续低头摆弄他的手枪。他语气平淡，但手上的扳手明显多用了几分力。
安琪儿咬着糖棍，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突然笑出了声，\"没错，这是家事。\"
黑默丁格的耳朵困惑地抖动着，护目镜后的眼睛在凯德和安琪儿之间来回转动。他张了张嘴，胡须微微颤动，显然有一连串的问题要问。
但当他看到凯德机械臂上突然收紧的液压管，还有安琪儿虽然笑着却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工具包的手指时，约德尔人聪明的闭上了嘴。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护目镜，转身继续捣鼓起桌上的项圈，只是时不时发出若有所思的\"嗯嗯\"声。
工作台上的齿轮在他手中转得飞快，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往门口的方向瞟了几次。最终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把到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在皮尔特沃夫活了这么多年，他太清楚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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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的靴子在生锈的钢梁上踏出清脆的声响，她矫健的身影在管道与棚屋之间快速穿梭。红色的身影在祖安特有的绿色雾气中格外明显。
艾克的滑板轮在金属表面擦出蓝色火花，他压低身体躲过一根横亘的管道，炼金废气刺得他眯起眼睛：\"所以我们怎么找到金克丝？\"风声将他的话语撕成碎片。
前方蔚的身影突然一个急转，双脚在墙面上留下三道深深的刮痕。她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她会来找我们的。\"语气里带着某种笃定，就像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
两人最终停在一处突出的平台上，这里能俯瞰大半个祖安。蔚从腰间取出一个漆成粉色的烟雾弹，拇指摩挲着上面歪歪扭扭画着的笑脸图案。随着\"咔\"的一声轻响，猩红的烟雾旋转着升入夜空，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
艾克收起滑板，看着烟雾渐渐形成笑脸的形状。远处传来几声蒸汽管道泄压的嘶鸣，像是这座城市的回应。
艾克后仰靠在生锈的金属支架上，滑板随意地横在膝前。他指尖转着一枚齿轮，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说，\"他突然开口，齿轮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她会不会现在就躲在哪个角落，一枪把咱俩脑袋轰开花？\"他的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讨论晚餐吃什么，\"你知道她做得到。\"
蔚咧开嘴笑了，拳套的指节活动时发出细微的机械声。\"那我们俩可够倒霉的。\"她眯起眼睛望向远处闪烁的霓虹，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怀念，\"不过要真是这样，至少不用再闻这该死的炼金废气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平台上格外清晰。但下一秒，蔚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金属管道传来的细微震动。她瞬间绷紧身体，拳套的液压装置发出预警般的嗡鸣。
\"来了。\"她压低声音，目光锁定在阴影处晃动的管道上。艾克无声地收起滑板，手指已经按在了Z型驱动装置的启动键上。远处，一阵轻快的、带着神经质节奏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像是死亡在敲打着欢快的节拍。
金克丝的身影从管道阴影中缓缓浮现，月光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投下斑驳的纹路。她歪着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蓝色辫梢，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指尖在发丝间穿梭。那双泛着粉光的眼睛在阴影处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爆爆，你来了。\"蔚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走一只蝴蝶。她下意识向前迈了半步，又硬生生停住。
\"我叫金克丝！\"少女像被针刺到般猛地抬头，手中的扳机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她嘴角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蔚深吸一口气，炼金废气的味道充满胸腔。\"如果你希望我那么称呼你，\"她摊开双手，拳套的金属关节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我听你的。\"
金克丝明显愣住了，手指僵在辫子上。她别过脸去，声音突然变小：\"随...随你怎么叫。\"粉色的瞳孔在睫毛下不安地游移。
艾克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滑板在他脚边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咱们有必要每次见面都搞得像要引爆炼金炸弹吗？\"他试图让语气轻松些，但握着Z驱动的手却悄悄收紧。
蔚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妹妹的脸。\"回家吧，\"她轻声说，\"我们还可以回到过去。\"
\"过去？\"金克丝突然尖笑起来，笑声在管道间回荡，\"怎么回去？酒馆没了，范德尔他...\"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手中的砰砰枪发出不祥的咔嗒声。
\"范德尔还活着！\"蔚的声音斩钉截铁地截断了妹妹的话。
刹那间，连远处蒸汽管道的轰鸣都仿佛静止了。金克丝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粉色瞳孔剧烈收缩。她的手枪从手中滑落，金属平台上砸出沉闷的声响。夜风卷着炼金雾霭，在三人之间无声地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