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挂在草叶尖上，陶桃就蹲在山洞外的溪流旁，面前摆着从赵三瓢手里接过的绿色粉末样本——装在两块飞机残骸磨成的玻璃片间，边缘用蜡封得严丝合缝，连一丝粉末都漏不出来。她用镊子小心挑开蜡封，捏起一小撮粉末，指尖刚碰到就觉得微微发凉，粉末细得像烟尘，沾在镊子上不掉。 “小心点，别弄撒了。”段峰站在她身后，手里握着硫磺矛，目光扫过溪流上下游——昨晚列娜在溪边加了荧光苔藓预警，此刻苔藓没亮，说明暂时安全，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生物突然冒出来。 赵三瓢凑过来，蹲在陶桃旁边，手里举着个空竹筒：“要不给它倒竹筒里？万一撒了还能兜住。”他刚说完，陶桃已经把粉末轻轻撒进面前的玻璃皿里，又用树枝蘸了点溪水滴进去——粉末遇水的瞬间，“唰”地一下全溶解了，溪水变成淡绿色，像掺了颜料，还泛着极淡的蓝光，和段峰腰间的金属碎片颜色一模一样。 “溶解速度好快！比盐溶得还快！”陶桃惊讶地睁大眼睛，赶紧掏出试纸蘸了蘸绿色溶液，试纸变成淡紫色，“毒性降低了，但能量反应还在——3.1%，和湖底光柱的基础反应一致。” 列娜没说话，已经走到溪流上游，用树枝搅动水面——她想看看溶液如果顺着水流扩散，会不会有异常。可刚搅动两下，下游突然传来“哗啦”的水声，一群银鳞鱼疯了似的往绿色溶液的方向游，平时温顺的鱼群此刻变得异常凶猛，互相用头撞、用嘴咬，有的甚至跳出水面，摔在岸边还在扭动着往玻璃皿的方向爬。 “我靠！这是啥情况？鱼疯了？”赵三瓢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踩翻旁边的竹筒，“这粉末比兴奋剂还猛，连鱼都控制住了？” 陶桃赶紧用树枝把玻璃皿往岸边移，可鱼群已经追了过来，有的鱼卡在石缝里，还在拼命扭动身体，嘴里发出“吱吱”的细微声响——平时这些鱼连挣扎都很少，更别说发出声音了。段峰见状，立刻用硫磺矛在溪流里划了道线，把鱼群挡在下游：“这溶液能吸引鱼类，还能让它们变得具有攻击性，绝对不能让它流进湖里，不然湖里的生物都会被吸引过来！” “得赶紧销毁！”陶桃反应过来，抓起玻璃皿就往旁边的沙土里倒，绿色溶液接触沙土的瞬间，“滋滋”冒白烟，沙土表面竟泛起淡绿色的光，像撒了荧光粉。赵三瓢赶紧用树枝把沙土扒拉过来，将溶液完全覆盖，又撒了把硫磺粉——硫磺粉遇绿色溶液，冒起更多白烟，光很快就灭了。 “还好有硫磺粉，不然这溶液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赵三瓢拍了拍手上的土，刚想站起来，突然“嘶”了一声——刚才倒沙土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残留的绿色溶液，现在接触的地方泛着淡红色，有点刺痛，像被蚂蚁咬了。 “怎么了？”陶桃注意到他的动作，赶紧递过薄荷水，“是不是碰到溶液了？快洗洗！” 赵三瓢接过竹筒，往手上倒了点水搓了搓，刺痛感减轻了些，他咧嘴一笑：“没事没事，可能就是皮肤敏感，过会儿就好。咱赶紧把这玻璃皿洗干净，别留下痕迹。”他没说，刚才刺痛的时候，指尖好像有股热流往血管里钻，只是瞬间就消失了，他觉得是错觉，没放在心上。 列娜蹲在刚才鱼群聚集的地方，用树枝拨了拨水面——鱼群已经散去，但有几条被咬伤的鱼浮在水面，鳃部泛着淡绿色，和溶液的颜色一样。她用手语比划：“鱼的鳃部有结晶颗粒，和之前祭品晶体化的粉末成分一致。这溶液不仅能吸引生物，还能让它们体内产生晶体。” 段峰点点头，心里更警惕了：雅利族往湖里倒这种粉末，不仅是在“喂养”湖底的东西，还在改造湖里的生物，让它们变得更凶猛，更具攻击性。他摸了摸腰间的金属碎片，碎片在溶液被销毁时，微微发烫，符号凹槽里的银色粉末顺着纹路流动，像是在“确认”威胁已解除。 陶桃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绿色粉末遇水快速溶解，溶液呈淡绿色（泛蓝光），能吸引鱼类并使其具有攻击性，鱼鳃出现结晶颗粒（与祭品晶体化关联），溶液接触硫磺粉后能量反应消失，赵三瓢接触溶液后指尖刺痛（归为皮肤敏感）。”她抬头时，正好看到赵三瓢在偷偷揉手指，指尖的淡红色还没消，心里隐隐有点担心，却没多问——赵三瓢向来大大咧咧，问了也只会说没事。 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山洞时，列娜突然指向溪流下游——那里的水面上，有一道淡淡的绿色痕迹，顺着水流缓慢往下飘，像是刚才销毁溶液时，有几滴溅进了溪流，没被发现。她刚想过去处理，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轰隆”的水声，像是有大型生物在水里移动，震得水面都在晃动。 “是湖怪？”赵三瓢握紧硫磺矛，警惕地盯着下游的方向。段峰摇摇头，掌心的金属碎片没有发烫——如果是湖怪，碎片会预警。“可能是其他被溶液吸引来的生物，”他说，“列娜，你去下游看看，注意安全，别靠近水边；我们回山洞等你，有情况就吹骨哨。” 列娜点头，抓起弓箭往下游走。段峰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下游水面上那道淡淡的绿色痕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几滴溶液，虽然少，但足够吸引来更危险的生物，而他们，还不知道那生物到底是什么。 回到山洞后，赵三瓢坐在篝火旁，又偷偷揉了揉手指——指尖的刺痛感已经消失了，但接触溶液的地方，皮肤下隐约泛着极淡的绿光，像个小小的光斑，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以为是光线问题，没在意，随手拿起块烤野果塞进嘴里，却没发现，那道绿光正在缓慢地向他的手腕蔓延，和之前陶桃手腕上的蓝光，有着惊人的相似。 陶桃的笔记本上，最新一页的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绿色水滴图案，旁边写着：“溶液残留可能顺溪流扩散，下游出现不明生物动静，需警惕被吸引来的异常生物。”而在山洞外的溪流下游，那道绿色痕迹已经飘到了与湖水连接处，水面下，一道巨大的黑影正缓缓向溪流方向移动，它的鳞片泛着淡绿色的光，和溶液的颜色一模一样，显然是被那几滴残留的溶液吸引来的——它比湖怪更庞大，也更隐蔽，正悄无声息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