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跪倒在地，像是一个信号。
周围其他几个，之前也曾或多或少，对顾家，对顾辰，表露过敌意的二三流世家家主们，也是一个个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他们虽然没有像王腾那样，当场跪下。
但那副失魂落魄，如丧考妣的模样，也跟死了爹娘，没什么区别。
他们怕了。
他们是真的，从心底里，感到恐惧了。
李长风虽然还能勉强站着，但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那双一向深邃精明的眼睛里，此刻，也只剩下了无尽的悔恨和后怕。
他现在，只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叫你自作聪明！
叫你算无遗策！
现在好了，把一尊真神，给得罪死了！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顾辰那样的神仙人物，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一般见识。
否则，他李家，百年基业，恐怕就要，毁于一旦！
“赵……赵老弟……”李长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那后来呢？顾公子他……还做了什么？”
他想知道更多。
他想通过更多的细节，来判断顾辰的行事风格，来判断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是杀伐果断，睚眦必报的魔头？
还是，游戏人间，不拘小节的谪仙？
这关系到，他李家，未来的生死存亡！
赵德柱看着眼前这些，前一秒还高高在上，此刻却一个个跟孙子似的，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家主们，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病态的满足感。
他深吸一口气，将听到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后来，我们当时都受伤了，但是，皇家护卫保护两位公主，跟着顾公子，一路深入。”
“后来我们稍微恢复，也顺着一路深入，你们是不知道啊，那条路，所有的妖兽，都被顾公子，用那种神仙手段，给清空了！”
“再后来，我们远远看到了皇室的队伍，她们好像是遭到了吸血魔蝠的围攻，长公主殿下，更是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又是顾公子！”赵德柱的眼中，再次爆发出狂热的光芒。
“他又是，一根手指！”
“那成千上万，铺天盖地的吸血魔蝠，就那么，噗的一下，全没了！”
“再然后，我们已经不敢深入，就在外围收集一些材料！”
“但是，看看那些力工背着的材料和晶核，可想而知，顾公子的实力远远超出黑雾之渊的上限！”
嘶……
又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场的家主们，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爆炸性的信息了。
一指，灭杀成千上万的吸血魔蝠？
随手，救助皇室的护卫？
要知道，皇室护卫都是凝元境的大高手，能让他们陷入危机的吸血魔蝠，居然也被一指灭杀。
这……这还是人吗？
这分明就是行走的活神仙啊！
当赵德柱讲完这段经历后。
在场的家主们，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震惊。
只剩下了，一种，看神仙故事般的，荒诞感。
又是，一根手指。
又是，‘噗’的一下，就没了。
在顾公子面前，凝元境巅峰的妖兽霸主，难道，真的就跟路边的蚂蚁，没什么区别吗？
可以，随手，一指头，按死一群？
他们感觉，自己这几十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在今天，被彻底地，无情地，反复地，碾碎了。
原来，武道的尽头，不是通玄，不是破虚。
而是，一根手指。
李长风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他扶着身边的石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完了。
彻底完了。
他之前，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顾辰可能只是，碰巧得到了一件，拥有一次性毁灭威能的上古法宝。
可现在看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法宝！
那是人家，自身的实力！
一种，他们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神仙般的实力！
得罪了这样一尊存在……
李长风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而王腾，则是早就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双目无神，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疯子……我们才是疯子……”
“我们竟然，去招惹一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