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冷风没再往外涌，里面静得像是被人吸走了声音。洛璃的手还搭在门边，指尖能感觉到石缝里残留的一丝震动，很轻，但确实存在。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四人。
端木云咬着后槽牙，拳头攥得咯吱响；慕容雪盘膝坐着，脸色发白，手放在膝盖上，指节泛青；公孙宇正把一根铜线缠在手腕上，动作利落；新伙伴靠墙站着，呼吸浅但平稳。
“准备好了。”端木云说。
洛璃点头，推门而入。
五人鱼贯而入，脚步刚落地，空气就变了。原本还能闻到一点石壁的潮气，现在只剩下一股子闷味，像是陈年旧布捂在脸上。头顶没有灯，可四周墙壁浮着暗紫色的光纹，像血管一样一跳一跳。
“他们在等我们。”公孙宇低声说。
“那就别让他们失望。”洛璃退到队伍最后，眼睛盯着前方三道黑影。他们站的位置和上次一样，呈品字形，中间那个缺了小指的人站在最前。
她抬手，做了个手势。
慕容雪闭眼，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一道柔和的白光从她胸口散开，像水波一样向外荡去。光不刺眼，却让周围的黑雾猛地一顿，连那股压在胸口的感觉都轻了几分。
“成了！”端木云咧嘴。
他立刻冲出去，左拳带火，直扑右侧敌人。公孙宇同时动手，在地面划了三道符，铜线一闪，空中出现三个虚影，逼得左边那人后退半步。新伙伴身影一晃，出现在敌阵侧后方，又瞬间消失，引得中间首领猛然转头。
节奏起来了。
洛璃盯着那断指之人，发现他眉头皱了一下，黑雾翻腾的速度慢了一瞬——就是现在！
她正要出手，对方忽然抬手，一声低吼。
三道黑影同时动了。不是攻向端木云或公孙宇，而是直扑慕容雪。
他们的手不是打，是抓。指尖泛着灰光，一碰到慕容雪释放的白光就发出“滋滋”声，像是烧红的铁浸进冷水。慕容雪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白光扭曲成一团乱麻。
“不好！”洛璃反应极快，一步跨出，从空间里取出一片冰晶薄荷叶，塞进慕容雪嘴里。
清凉感顺着经脉扩散，慕容雪喘了口气，勉强稳住身形。可那三人没停，招式变快，专打她的手腕和肩膀，封住了灵力流转的几处关键节点。
黑雾重新翻滚起来，压迫感再度袭来。端木云被逼回原位，拳头上的火差点熄灭；公孙宇布的阵裂了条缝，铜线崩断一根；新伙伴闪现两次就被预判位置，险些被擒。
“变阵！”洛璃大喊，“护住慕容雪！”
端木云转身就挡在她面前，双臂交叉，硬接一记劈掌。火光炸开，他整个人被震退两步，手臂上多了道焦痕。公孙宇把残阵收拢，改成一圈光圈罩住五人。新伙伴强提一口气，第三次瞬移，把两个追击者引偏。
五人背靠背缩在一起，呼吸都粗了。
第一次冲锋，失败。
敌人没追击。那三人退回原位，站定不动。黑雾依旧旋转，可节奏变了，不再是无序翻腾，而是有规律地收缩、扩张，像在呼吸。
“他们在调整。”公孙宇喘着气，“这压制场……变得更稳了。”
洛璃蹲下身，检查慕容雪的手腕。皮肤下有黑色细纹蔓延，像蛛网，还没到心口，但已经影响她调息。她从空间拿出一个小碟，里面是清露炖雪莲，喂她喝下一口。
慕容雪闭眼缓了会儿，睁开时眼神清了些。
“他们怕纯净灵力。”洛璃看着其他人，“但不怕强攻。刚才我们一动，他们就看出谁是核心。是我们太急了。”
“那下次让她往后？”端木云问。
“不行。”新伙伴摇头，“距离远了，净化效果会弱。她必须在有效范围内。”
洛璃摸了摸下巴，脑子里转得飞快。她想起自己炒菜时，锅太热，油一倒进去就炸，反而容易糊。得先降降温，再下料。
“我们错了。”她说，“不是藏人，是藏‘劲’。”
“什么意思？”公孙宇抬头。
“他们盯的是光，是明显的灵力波动。但如果……她的力量混在别的东西里呢？”
“比如？”端木云挠头。
“比如味道。”洛璃笑了，“辣是刺激，甜是安抚，咸是牵引。这些都能扰动灵力。如果把她的净心诀藏在一道‘味’里送出去，他们还能认出来吗？”
公孙宇眼睛一亮：“干扰信号！用多重频率掩盖真实意图！”
“对。”洛璃从空间取出一个瓷罐，打开盖子。里面是昨天剩下的乌鸡汤底，温着，冒着淡淡的香。
“汤里有灵菇，有鸡骨熬出的精华，还有我加的一点点清露。它本身就有稳定气息的作用。如果让慕容雪把灵力融进去，再由我泼出去……是不是就像往河里倒了一杯清水，看不出来，但整条河都变了？”
“可行！”公孙宇立刻动手，在地上画了个小型导灵阵，“我能把液体里的灵力路径定向引导，让它精准洒向敌阵中枢。”
“我来吸引注意。”端木云活动肩膀，“再来一次猛攻，让他们顾不上防‘汤’。”
“我还能撑一次假象。”新伙伴说，“让他们以为我要偷袭。”
洛璃看向慕容雪：“你能把灵力融进汤里吗？不爆发，只是渗透？”
慕容雪点头：“我可以控制。”
“好。”洛璃把瓷罐递给她，“你来调灵力，我来泼。时机由我定。”
她环视一圈：“这次不求破局，只求试探。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止一种打法。”
众人点头。
洛璃站起身，走到最前面。她一手端罐，一手轻轻敲了下大腿，节奏和之前走路时一样。
她往前走了一步。
敌人没动。
又走一步。
黑雾开始加速旋转。
她停下，低头看了看瓷罐里的汤，表面平静，映出她的眼睛。
她笑了。
然后猛地抬头，大喊：“动手！”
端木云轰然冲出，拳风炸裂；公孙宇指尖划地，铜线亮起；新伙伴身影一闪，出现在左侧高处。
与此同时，洛璃手腕一抖，瓷罐倾斜——
汤汁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敌阵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