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指尖一弹，凝灵糯米团如一颗青玉丸子飞出，精准嵌入主控阵眼的凹槽。那团子遇灵即胀，瞬间化作一层半透明胶膜，将即将爆发的警报波动死死封住。她嘴角微扬：“三十息，够我们把这破实验室拆成地基了。”
端木云早已跃上高台，剑尖轻点七根导管，每一击都带着灵力震荡的节奏感。咔嚓声接连响起，像是有人在夜色里掰断了一串冰糖葫芦。最后一根导管断裂的刹那，整座实验台猛地一震，幽蓝的光流如蛇般在金属表面乱窜。
“收！”洛璃低喝一声，掌心光芒一闪，灵幻美食桃源空间的入口悄然开启。那股狂暴的能量像是被无形的手拽住，硬生生扯进空间深处。她眨了眨眼：“扔我厨房角落去了，等会儿炖汤正好压味儿。”
“你还真当这是菜市场？”端木云翻了个白眼，顺手从腰后抽出三枚爆灵钉，往平台底座一拍，“轰”地一声，火光顺着裂缝窜入地下。
整片山谷都在抖。
不是夸张，是真抖。地面像块被猫爪拨弄的豆腐，裂纹蛛网般蔓延。洛璃一个踉跄，差点踩到自己裙摆，赶紧扶了扶木簪：“别晃了！再晃我糯米团都要抖化了！”
话音未落，主控台中央的容器“砰”地炸开，一道猩红光柱冲天而起。洛璃眼疾手快，一把将残骸拖进空间，嘴里还念叨：“这血糊糊的东西，放外面污染环境，放里面还能当肥料。”
“你那空间是垃圾桶吗？”端木云一边刻符一边吐槽。
“是宝库！”洛璃纠正，“而且是带厨房的宝库。”
爆炸声接连不断，地下三层的阵基彻底崩塌。可就在他们以为大功告成时，空气忽然扭曲了一下，像是水面上被人甩了颗石子。紧接着，四道细小的虚空裂隙凭空浮现，灵力乱流如风刃般四散喷射。
“哎哟！”洛璃抬手挡了一下，袖口直接被削去半截，“谁家窗户没关啊？”
“不是窗户。”端木云盯着那几道裂缝，“是空间被撕开了口子。”
洛璃皱眉，迅速开启桃源空间入口，对着裂隙一引。那股乱流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乖乖钻了进去。她拍拍手：“时间流速差嘛，外面炸一下，里面慢悠悠消化，稳得很。”
她顺手从空间里取出一粒清灵米，吹口气撒向裂缝。米粒落地即生根，眨眼长出藤蔓，绿油油的枝条缠绕一圈，把裂口封得严严实实。端木云趁机刻下封印符，指尖灵力一压，符纸泛起金光。
“搞定。”他收剑入鞘，“这下他们想重建，得先请木匠。”
洛璃环顾四周，废墟冒着青烟，空气中残留着焦糊味和一丝诡异的甜腥。她忽然蹲下，指尖捻了捻地面的灰烬，眉头一跳。
“怎么了？”端木云问。
“这味儿不对。”她嗅了嗅，“像烧糊的糖，又像……发霉的蜜饯。”
端木云也蹲下来，扒拉了几下碎石：“你别说，还真有点像你上次做的‘焦糖灵芋饼’，就那回烤过头的。”
“那饼我喂狗了。”洛璃眯眼，“这味儿，邪门。”
她正要说话，脚边一块残破的金属板突然嗡鸣一声，表面浮现出一道残缺符文。那符文扭曲如蛇，竟与她空间入口的波动频率有几分相似。
“又来？”端木云拔剑在手，“还舍不得走？”
洛璃却没动，反而盯着那符文看了几秒，忽然一笑：“我懂了。”
“懂什么？”
“他们不是在做实验。”她站起身，拍了拍手，“是在找钥匙。”
“啥钥匙？”
“能打开某种空间的。”她指了指脚下，“这些设备，根本不是为了制造力量，是为了感应——感应一个已经存在的空间波动。”
端木云愣住：“你是说……有人在用这些破铜烂铁，当‘寻人启事’？”
“差不多。”洛璃耸肩，“只不过他们想找的，不是人，是门。”
她话音刚落，地面再次震颤，比之前更剧烈。远处山壁轰然裂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洞内隐约可见一座石台，台上立着一根断裂的柱子，柱顶残留着熄灭的蓝焰。
“那不是……”端木云眯眼。
“祭坛。”洛璃轻声说，“和我空间里那座阁楼，一模一样。”
端木云倒吸一口冷气：“你那空间……被人抄过作业？”
“不止是抄。”洛璃眼神一沉，“是有人早就知道它的存在。”
她刚要迈步，手腕突然一紧。低头一看，袖口的碎布不知何时缠上了手腕，像条小蛇似的往上爬。她扯了扯，布条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
“你这衣服质量不行啊。”端木云伸手去拉。
“别碰！”洛璃猛地抽手，“这布……活了。”
那布条竟真的扭动起来，表面浮现出细密符文，与地上金属板的纹路如出一辙。紧接着，四周废墟中的碎片纷纷颤动，金属、石块、甚至灰烬，全都缓缓悬浮而起，组成一个诡异的圆形图案。
“这是……阵法？”端木云退后一步，剑尖指向空中。
洛璃却笑了：“不是阵法。”
“那是什么？”
“是回应。”她盯着那圈悬浮物，“它们在回应我空间的波动。”
话音未落，她腰间的木簪突然发烫，簪头那颗小珠子亮起微光。与此同时，桃源空间内部传来一阵奇异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敲打阁楼的门。
她伸手按住簪子，低声说：“别怕，我在。”
那震动停了一瞬，随即，空间入口悄然开启一丝缝隙。一缕清风拂出，带着桃香与稻米的暖意，轻轻扫过废墟。
悬浮的碎片瞬间崩散，哗啦啦落了一地。
端木云松了口气：“解决了？”
洛璃没回答。她蹲下身，从灰烬中拾起一块残片，上面刻着半行小字：“归位者，启界之钥。”
她盯着那字，指尖轻轻摩挲。
突然，残片边缘渗出一滴暗红液体，顺着她的指缝滑落，滴在地面的裂缝上。
裂缝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像有人在梦里，唤了一声“洛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