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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长袍下的血影王缓缓抬手,五指虚握间,据点周围的圣光阵突然崩碎,玄门联盟弟子布下的符箓如同纸糊般燃烧起来。他甚至未动杀意,仅凭气息便压得众人灵力滞涩,金丹期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让不少低阶修士直接跪倒在地。

“三百年了,你们的力量还是这么孱弱。”血影王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兜帽下的金瞳锁定苏瑶,“小东西,把光明之心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成为暗影世界的王后。”

“休想!”林霄将苏瑶护在身后,斩邪飞剑化作丈许长的金芒,纯阳之火顺着剑身熊熊燃烧,“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不知死活。”血影王冷哼一声,指尖弹出一道血线。这道看似纤细的血线却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林霄挥剑格挡,金芒竟被血线从中劈开,剑身上的火焰瞬间熄灭!

“噗!”林霄被震得后退七步,气血翻涌,嘴角溢出鲜血——这就是金丹期的力量?

张天师和伊莎贝拉同时出手,拂尘化作万千白丝,圣光剑凝聚成十丈光矛,两道攻击一前一后袭向血影王。但他周身的血色雾气轻轻一卷,便将攻击尽数吞噬,甚至连衣角都未曾动摇。

“就这点能耐?”血影王的声音充满嘲讽,“三百年前,初代圣骑士好歹能接我三招,现在的你们……连让我热身的资格都没有。”

苏瑶突然摇动清心铃,清脆的铃声穿透血色雾气,血影王的动作竟出现了刹那的凝滞。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光明之心的力量……竟被你温养成了这般模样。”

就是现在!

林霄猛地祭出青铜戒指,将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戒指爆发出的黑气在他身后化作与血影王一模一样的虚影,连金瞳的冷漠都如出一辙。系统提示:【影神虚影激活,可持续一刻钟,期间免疫部分暗影法则攻击。】

“影神?”血影王第一次露出动容之色,“他不是早就魂飞魄散了吗?”

“以影克影,这是紫阳真人留下的后手!”林霄低喝一声,操控影神虚影扑向血影王。两个血色身影在半空碰撞,竟激起漫天黑红交织的能量涟漪,据点周围的积雪被震得漫天飞舞。

“原来只是残留的法则碎片。”血影王很快看穿虚影的本质,冷笑间挥出一掌。但掌风穿过虚影时,威力竟削弱了七成——影神虚影虽弱,却能引动暗影法则的共鸣,让他无法全力出手。

楚沐雪抓住机会,将聚灵神坛的灵力引向林霄:“林道友,用‘惊鸿·破界’!我已将神坛之力注入你的飞剑!”

斩邪飞剑突然爆发出远超之前的光芒,剑身上浮现出与聚灵神坛相同的符文。林霄能感觉到一股浩瀚的灵力顺着手臂涌入,这股力量虽狂暴,却被紫阳真人的灵力心法牢牢锁住,化作无坚不摧的锋芒!

“就是现在!”张天师拂尘一甩,无数符箓贴在血影王身上,形成金色囚笼,“伊莎贝拉阁下,圣光裁决!”

“以圣父之名,裁决邪恶!”伊莎贝拉的圣光剑插入地面,十位红衣主教同时吟唱祷文,长白山巅突然降下一道贯穿天地的圣光柱,将血影王与金色囚笼一同笼罩!

血影王在圣光柱中发出愤怒的咆哮,血色雾气剧烈翻滚,金色囚笼寸寸碎裂。但这片刻的束缚,已足够林霄完成最后一击。

“苏瑶,借你的清心铃一用!”

苏瑶立刻解下铃铛抛给他。林霄将铃铛按在剑柄上,光明之心的碎片与纯阳之火、聚灵神坛之力瞬间融合,斩邪飞剑化作一道金银双色的流光,如同划破黑暗的流星,精准地刺入血影王的胸口!

“吼——!”

血影王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血色长袍寸寸碎裂,露出里面覆盖着鳞片的躯体。剑柄上的清心铃疯狂震颤,光明之心的力量顺着伤口蔓延,所过之处,鳞片迅速消融。

“不!我不甘心!”血影王的金瞳中闪过一丝恐惧,他试图引爆体内的暗影本源,却发现那股力量竟被影神虚影死死锁住——以影克影,不仅能削弱攻击,更能禁锢本源!

林霄没有给任何机会,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飞剑:“紫阳真人的传承,可不是你能染指的!”

金银双色的光芒彻底爆发,血影王的身体在光芒中寸寸瓦解,最终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唯有一滴金色的血液落在清心铃上,被铃铛瞬间吸收,铃身的纹路变得更加璀璨。

冰洞方向的裂痕随着血影王的死亡开始收缩,三界锁重新亮起,这一次,连血色纹路都彻底消失了。

林霄拄着飞剑半跪在地,影神虚影和聚灵神坛的反噬同时袭来,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苏瑶连忙扶住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恢复了些许清醒。

“结束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眶通红。

林霄看着漫天消散的光点,笑着点头:“结束了。”

张天师和伊莎贝拉走过来,两人都是一脸疲惫,却难掩眼中的激动。远处,幸存的修士们发出震天的欢呼,声音在长白山巅久久回荡。

夕阳穿透血色云层,洒在众人身上,温暖而明亮。林霄握紧楚清鸢的手,掌心的镇邪玉牌轻轻发烫,仿佛在为这场胜利而震颤。

他知道,这或许不是最终的结束,修行之路永无止境,新的挑战总会在前方等待。但只要身边有爱人相伴,有伙伴同行,无论面对什么,他都有勇气一战。

从血影王登场时的压倒性威压,到众人合力反击的层层递进,每一环都扣得很稳。尤其是几个关键转折——苏瑶的清心铃干扰、影神虚影的克制效果、各方力量的融合爆发,让战斗既有绝境中的希望,又有最终反击的爽快感。

结尾处夕阳洒落的温暖与战斗后的疲惫、胜利的欢呼形成对比,既交代了此战的结局,又埋下了对未来的伏笔,整体节奏张弛有度,看得人很投入!

长白山巅的欢呼声渐歇时,楚沐雪忽然指着冰洞方向惊呼:“你们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收缩的裂痕中竟渗出缕缕银辉,那些曾被血色侵蚀的岩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焦黑,露出底下如玉石般温润的质地。三界锁上的符文流转得愈发急促,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裂缝深处挣脱出来。

“这是……”张天师捻着胡须的手猛地顿住,拂尘上的白丝无风自动,“封印松动了,但不是崩坏,是在……净化?”

话音未落,冰洞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凤鸣,清越的啼鸣穿透云层,让每个人体内尚未平复的灵力都跟着雀跃起来。林霄扶着苏瑶站起身,只见裂缝中缓缓飘出一枚巴掌大的玉片,玉片周身萦绕着九道彩色光晕,落地时竟化作一位身着素白道袍的虚影。

“紫阳真人?”林霄失声惊呼。

虚影转过身,面容模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三百年了,总算有人能守住这最后一道关隘。”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霄掌心的镇邪玉牌上,“看来,传承已找到合适的主人。”

伊莎贝拉忽然按住胸口的圣光徽章:“您是……当年与初代圣骑士一同封印血影王的前辈?”

“正是。”紫阳真人的虚影微微颔首,“血影王虽是暗影本源所化,但其力量根源,实为三界锁松动时泄露的混沌之气。如今他形神俱灭,混沌之气被光明之心净化,这道封印才算真正稳固。”

苏瑶忽然发现清心铃上的金色血液正在发光,铃身浮现出一行古老的文字:“这是……”

“光明之心的最后碎片。”紫阳真人解释道,“当年为镇压血影王,初代圣骑士将心核碎作七片,你温养的这枚,本就是用来净化混沌的关键。如今它与影神法则残片相融,倒成了制衡三界之力的宝贝。”

林霄忽然想起什么:“前辈,那冰洞深处……”

“是通往各界的裂隙本源。”虚影的轮廓开始变得透明,“三界锁虽能镇住裂隙,却需有人镇守。我残魂即将消散,这镇守之责,便交给你们了。”

话音刚落,镇邪玉牌突然飞起,与清心铃一同嵌入三界锁的凹槽。刹那间,万丈霞光从锁身迸发,将整个长白山巅笼罩其中。幸存的修士们惊讶地发现,体内的灵力竟在霞光中变得更加精纯,不少卡在瓶颈的低阶修士竟直接突破了境界。

“这是……本源馈赠?”张天师又惊又喜。

紫阳真人的声音在霞光中回荡:“裂隙净化,天地灵气自会回馈守护之人。切记,裂隙虽稳,人心易动,他日若有新的失衡,还需你们以正心守护……”

虚影彻底消散时,夕阳恰好落在三界锁上,将那冰冷的金属照得如同熔金。林霄看着身边相视而笑的苏瑶,望着远处互相搀扶的张天师与伊莎贝拉,忽然觉得掌心的玉牌传来一阵温热。

“看来,我们得在长白山多待些日子了。”苏瑶轻轻晃动清心铃,铃声清脆得像山涧清泉。

林霄握紧她的手,望向渐沉的暮色:“不止是这里。”他想起紫阳真人最后那句话,“三界平衡,从来都不是一道锁能守住的。”

楚沐雪忽然指着西方天际:“你们看!”

众人抬头,只见原本被血色浸染的云层已彻底散去,夜空中亮起数不清的星辰,其中七颗最亮的星辰正连成一道璀璨的弧线,像极了清心铃上的纹路。

“是北斗七星。”伊莎贝拉的圣光剑在暮色中闪着微光,“圣典上说,当七星连珠时,便是新的守护开始之时。”

林霄忽然笑了。他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束,其实是另一段旅程的开端。或许将来会有更难的挑战,或许还要走遍三界去寻找那散落的光明之心碎片,但此刻,身边有紧握的手,有并肩的伙伴,有满天星光引路,便没什么可畏惧的。

远处的营地传来篝火噼啪声,幸存的修士们正在欢唱庆功的歌谣。林霄拉着苏瑶往营地走去,斩邪飞剑在身后化作一道淡淡的金芒,像极了永不熄灭的希望。

夜色渐浓,长白山巅的星光却越来越亮,仿佛在为这些守护者,照亮通往未来的路。

篝火燃到最旺时,张天师忽然从行囊里取出个古朴的罗盘。指针在盘面上转了三圈,最终稳稳指向东南方,针尖泛起淡淡的青光。

“这是玄门的‘寻灵盘’。”他抚着罗盘边缘的纹路,“刚才霞光涤荡天地时,盘上突然多了七个光点——想来是另外六片光明之心的碎片,有了感应。”

林霄凑近一看,果然见盘面上除了代表苏瑶那枚碎片的金芒,还有六个微弱的光点散落在不同方位,最远的那个竟在罗盘边缘,几乎要溢出盘面。

“东南方是普陀山境,那边有佛门禅宗的千年古刹。”伊莎贝拉忽然开口,圣光徽章在火光中闪了闪,“圣典记载,初代圣骑士曾将一片心核寄养在琉璃盏中,或许就在那里。”

楚沐雪正用银针刺破指尖,将血珠滴在聚灵神坛的残片上。神坛在战斗中受损严重,此刻被她的精血一激,竟缓缓浮起一层淡青色的光晕。“神坛还能修复,只是需要幽冥海底的玄铁晶。”她抬眼看向林霄,“正好,寻灵盘上有个光点就在东海方向。”

苏瑶忽然轻轻晃动清心铃,铃音穿过喧闹的营地,落在不远处的雪地上。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个身披蓑衣的老者,手里提着个竹篮,篮子里盛着几颗莹白的果子。

“老丈是?”林霄起身相迎,却见老者掀开蓑衣帽,露出张布满皱纹却精光四射的脸。

“守山的。”老者把篮子递过来,果子上还沾着雪粒,“这是长白山的‘凝灵果’,你们刚受了本源馈赠,吃了能稳固境界。”他的目光扫过三界锁的方向,忽然叹了口气,“三百年前,我还是个放牛娃时,就见过紫阳真人的虚影。”

众人皆是一惊。

“那时候他说,等三界锁重光那天,会有一群年轻人带着光明来。”老者指了指林霄腰间的斩邪飞剑,“你这剑上的纯阳火,跟当年那位圣骑士的圣光,像得很呐。”

林霄接过果子,指尖触到果皮时,竟传来一阵暖流。“老丈可知东海幽冥海的路径?”

老者往东南方指了指:“顺着星宿海的洋流走,能看到座浮岛。岛上有株通天藤,顺着藤下去,就是幽冥海底。只是那地方邪得很,听说有头千年玄龟守着玄铁晶,脾气暴得很。”

篝火噼啪作响,修士们的歌声渐渐低了下去。张天师在寻灵盘上画出路线图,伊莎贝拉擦拭着圣光剑,楚沐雪正用符纸记录神坛的修复方案。苏瑶把凝灵果分给众人,转身时忽然发现林霄望着星空出神。

“在想什么?”她挨着他坐下,肩头沾着的雪花慢慢融化。

“在想紫阳真人说的‘人心易动’。”林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夜的寒意,“血影王虽灭,但混沌之气未必不会再滋生。”

苏瑶晃了晃清心铃,铃身的纹路在星光下流转:“可我们有这个,有斩邪剑,有聚灵神坛,还有……”她转头看向营地中央的众人,“还有这么多伙伴。”

林霄忽然笑了。他想起刚踏上修行路时,只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师父;想起初遇苏瑶时,她正被邪修追杀,手里紧紧攥着半块光明之心;想起在玄门大会上与楚沐雪并肩作战,在圣光教堂里听伊莎贝拉讲解圣典……

“明天一早出发?”他问。

“嗯。”苏瑶点头,把一颗凝灵果递到他嘴边,“先去普陀山,再往东海。”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转弱,化作一堆暗红的炭火。林霄靠在雪地上,看着满天星辰,忽然觉得体内的灵力在缓缓流转,与天地间的星辉交相呼应。斩邪飞剑在他身侧轻轻嗡鸣,像是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踏上新的征途。

远处的三界锁仍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长白山巅映照得如同白昼。林霄知道,这里的守护不会结束,就像他们即将踏上的旅程,也绝不会止步于寻找光明之心的碎片。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林霄已收拾好行囊。苏瑶的清心铃在晨光中闪着金光,张天师的寻灵盘指针稳稳指向东南,伊莎贝拉的圣光剑折射出七彩的光晕,楚沐雪的聚灵神坛残片悬浮在掌心,散发着淡淡的青光。

营地外,幸存的修士们列成两队,目送他们离开。守山的老者站在最前面,手里挥舞着一件蓑衣,像是在为他们送行。

“走了。”林霄拔出斩邪飞剑,金芒在晨光中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接引的光桥。

苏瑶握住他的手,清心铃轻轻作响。

“走了。”

晨光中的光桥如鎏金浇筑,踏上去时能感觉到灵力顺着桥面纹路流转,仿佛脚下踩着整条长白山的灵脉。林霄回头望了眼营地,守山老者的蓑衣在风里猎猎作响,修士们的身影渐渐缩成雪地上的黑点,唯有三界锁的光芒仍如灯塔般矗立。

“普陀山境的佛光与圣光同源,或许能让光明之心的碎片更快融合。”伊莎贝拉握着圣光剑,剑刃映出她眼底的期待,“只是禅宗戒律森严,我们带着斩邪剑这般锋芒之物,怕是要费些口舌。”

张天师捻着刚画好的遁光符,符纸在指尖化作一道青芒:“无妨,老道士早年与普陀山的了尘禅师有过一面之缘,凭这道符,总能让我们进去说上三句。”他忽然指向寻灵盘,东南方的光点正变得愈发明亮,“看来那边的碎片也感应到我们了。”

楚沐雪将聚灵神坛残片收进玉匣,匣身刻着的聚灵阵纹微微发亮:“玄铁晶的事得记着,神坛若能修复,下次再遇强敌,便能引动方圆百里的灵气为我们所用。”她说话间,指尖掠过匣面,像是在安抚一件有灵之物。

苏瑶忽然停下脚步,清心铃无风自动。林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光桥尽头的云海中浮出一座悬空的石舫,舫上插着面褪色的玄门旗,旗角绣着的北斗七星与夜空中的星辰遥遥相对。

“是玄门联盟的传讯舫。”张天师眼睛一亮,“看来长白山的事已经传到各派了,这是来接应我们的。”

石舫上跳下两个青袍修士,见到张天师立刻躬身行礼:“天师!盟主收到您的传讯,已在普陀山境等候,还说……让您务必带林道友他们去见一面。”

林霄踏上石舫时,才发现舱内早已备下热茶。茶盏是南海琉璃所制,倒茶时竟泛起淡淡的佛光。苏瑶捧着茶盏轻笑:“看来玄门联盟早就料到我们要往普陀山去。”

张天师呷了口茶,茶雾中他的眉头微微舒展:“三百年前那场大战后,玄门、禅宗、圣光教廷便立下盟约,若有朝一日光明之心重聚,各派需合力护持。如今盟约虽已蒙尘,但老盟主那辈人,总还记着些旧情。”

石舫破开云层时,下方的景致渐渐从雪原变成青黛色的山峦。越往东南,空气中的水汽越重,隐约能闻到檀香味混着海风扑面而来。寻灵盘上的光点突然剧烈跳动,苏瑶怀里的清心铃也跟着震颤,铃身浮现的纹路与远处天际的佛光渐渐重合。

“到了。”林霄推开舫窗,只见云海之下浮着一座被佛光笼罩的岛屿,山巅的寺庙金顶在阳光下亮得耀眼,寺庙周围的菩提树叶间,竟有无数光点在飞舞——那是佛门信徒千年供奉凝聚的愿力。

石舫落在山门外的平台上时,已有位身披红色袈裟的老僧等候。他见到张天师便双手合十:“张道友,别来无恙。”目光扫过林霄等人时,落在苏瑶手中的清心铃上,眼神微微一动,“这位女施主的法器,倒是与本寺丢失的琉璃盏有些渊源。”

了尘禅师引众人穿过碑林时,林霄发现每块石碑上都刻着经文,风吹过时,字里行间竟渗出金色的佛气,将斩邪剑的锋芒都柔化了几分。苏瑶的清心铃越靠近寺庙主殿,响得越急促,仿佛在与殿内某件东西呼应。

主殿中央的琉璃盏果然悬浮在佛龛上,盏中盛着半透明的液体,里面裹着片核桃大小的光明之心碎片。当苏瑶的清心铃靠近时,碎片突然从盏中飞出,与铃身的金光相融,刹那间,整座大殿的佛像都睁开了眼睛,射出的佛光将众人笼罩其中。

“果然是缘分。”了尘禅师抚掌而笑,“这琉璃盏三百年前突然失去光泽,本寺还以为是佛法衰退,原来要等真正的主人来取。”

林霄感觉到体内的纯阳火与佛光交织,斩邪剑发出兴奋的嗡鸣。他忽然明白,紫阳真人说的“正心守护”,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的战斗——就像此刻,佛、道、圣光、玄门的力量在大殿里交融,竟比任何结界都要坚固。

“老盟主在偏殿等着呢。”了尘禅师引着众人穿过回廊,“他说,要跟你们聊聊光明之心剩下的碎片,还有……三百年前失踪的那位圣骑士。”

回廊尽头的阳光里,站着个身着玄门法袍的老者,他手里握着半块残破的圣光徽章,见到伊莎贝拉时,眼中突然泛起泪光。

“初代圣骑士的徽章……”伊莎贝拉捂住嘴,声音带着颤抖,“您是……”

“老夫玄阳,三百年前,曾是他的佩剑童子。”老者将徽章递过来,指尖的老茧擦过徽章上的纹路,“他当年碎心核时,说总有一天,会有一群人带着光明回来。”

阳光穿过回廊,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霄看着苏瑶手中愈发璀璨的清心铃,忽然觉得掌心的镇邪玉牌又开始发烫——那是新的旅程在召唤,是未尽的使命在低语。

下一站,东海。

玄阳老者的话像颗石子投进心湖,伊莎贝拉捧着那半块圣光徽章,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凹痕。徽章边缘的锯齿还带着战场的锈迹,三百年的时光竟没磨平那些尖锐的棱角。

“圣骑士失踪前,曾托我保管这枚徽章。”玄阳望着殿外的菩提树梢,声音里裹着陈年的风霜,“他说若光明之心重聚,持徽章者便能解开圣光教廷的‘尘封圣典’,那里面记着混沌之气的真正源头。”

苏瑶的清心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来,铃身的金光与徽章的圣光交织成网,网中竟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冰封的荒原上,身披圣光甲的骑士将心核碎作七片,最后一片被他按进怀里,转身跃入裂谷。

“是初代圣骑士!”伊莎贝拉呼吸一窒,“圣典说他战死于长白山,原来……”

“他是去追混沌之气的根源了。”张天师忽然开口,寻灵盘上最边缘的光点正在剧烈闪烁,“那光点的位置,与古籍记载的‘归墟’正好吻合。”

楚沐雪翻开随身携带的《山海异闻录》,书页自动停在某一页,上面画着座沉入海底的古城,城中央的石碑刻着与聚灵神坛相似的纹路:“归墟在幽冥海深处,传闻是上古诸神封印混沌的地方。若圣骑士真去了那里……”

林霄指尖的镇邪玉牌突然发烫,与寻灵盘上的光点产生共鸣。他想起守山老者说的千年玄龟,忽然明白了什么:“那玄龟不是守着玄铁晶,是在守着归墟的入口。”

离开普陀山境时,了尘禅师赠了串菩提子手链,每颗珠子里都裹着一缕佛光。“此串能避幽冥浊气。”老和尚双手合十,“归墟之下有‘蚀心雾’,闻之会乱人心性,唯有佛光与圣光能护持心神。”

玄门的传讯舫在东海之上行驶了三日,越往深处,海水越发幽暗,连阳光都穿不透百米深的海面。楚沐雪站在舫边,将一枚测灵珠扔进海里,珠子下沉三丈便开始发黑,回到掌心时已布满裂痕。

“幽冥海的灵气果然带毒。”她将碎裂的珠子收好,“修复神坛的玄铁晶必须是万年以上的,否则会被浊气侵蚀,反而有害。”

第四日清晨,寻灵盘突然竖了起来,指针笔直地指向海底。苏瑶的清心铃贴着舫板,能听到底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巨物在深海里呼吸。

“是通天藤。”林霄望着海面下隐约浮现的黑影,那株藤蔓竟比传讯舫还要粗壮,藤叶如伞盖般铺展,根须深扎在幽暗的海底,“守山老者说的没错,顺着它下去就是幽冥海。”

刚要动身,海面突然掀起巨浪,一头背覆玄甲的巨龟破开海水,龟甲上的纹路与三界锁惊人地相似。它的眼睛比灯笼还亮,盯着舫上众人时,喷出的水柱里竟夹杂着玄铁晶的碎屑。

“是玄龟!”张天师祭出拂尘,万千白丝在舫外织成结界,“它好像在警告我们离开。”

林霄却注意到玄龟的前爪缠着道锁链,锁链上的符文正在发光——那是玄门的困灵阵。“它不是在拦我们,是在求救。”他拔出斩邪飞剑,纯阳火在幽暗的海面上燃成一道光带,“这锁链是三百年前的手法,有人想困住它!”

玄龟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发出一声震耳的低吼,猛地沉入海底。众人跟着通天藤下潜时,才发现藤身缠着无数锈蚀的锁链,锁链尽头连着座坍塌的祭坛,坛上刻着的,正是归墟古城的图案。

“是血影王的余党。”伊莎贝拉的圣光剑亮起,“他们想绕过玄龟,强行打开归墟!”

苏瑶的清心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照亮了海底的景象——玄龟的背甲上,竟嵌着半块光明之心的碎片,碎片周围的玄甲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银光的玄铁晶。

“原来玄铁晶和碎片都在它身上。”林霄恍然大悟,“它不是守护,是被碎片的力量吸引,才守在这里三百年。”

玄龟见到清心铃,突然用头蹭了蹭藤身,像是在示意他们靠近。林霄握着斩邪飞剑斩断它前爪的锁链时,发现锁芯里藏着枚黑色的符文,符文炸开的瞬间,海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归墟古城的轮廓在更深的海底缓缓浮现。

“归墟的封印松动了!”楚沐雪指着古城中央的石碑,那里正渗出缕缕黑气,与血影王的暗影本源如出一辙,“玄铁晶!快取玄铁晶修复神坛,否则浊气会扩散到整个东海!”

林霄刚触到玄龟背上的玄铁晶,就听到古城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穿过幽暗的海水,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却比血影王的声音更苍老——

“三百年了,总算有人能劈开这锁链……”

众人循声望去,归墟古城的城门缓缓打开,门后站着个身披残破圣光甲的身影,手里握着半块光明之心,铠甲缝隙里渗出的,正是与玄龟身上相同的银光。

是初代圣骑士。

圣光甲上的锈迹在清心铃的金光中簌簌剥落,露出底下仍泛着莹白的甲片。初代圣骑士的面容藏在头盔阴影里,唯有握住光明之心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三百年的海底岁月,竟没让那半块碎片失去光泽。

“蚀心雾快压不住了。”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目光扫过林霄手中的玄铁晶,“神坛修复后,用它镇住石碑的裂隙,那里是混沌之气的泉眼。”

伊莎贝拉捧着圣光徽章上前,徽章与圣骑士甲胄上的凹槽严丝合缝:“圣典记载您战死于长白山……”

“我跃入裂谷时,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圣骑士的头盔微微转动,望向古城深处,那里的黑气正顺着街道蔓延,“血影王只是混沌外泄的一缕余波,真正的源头在归墟地心。我用圣光封印了三百年,如今……快撑不住了。”

林霄忽然发现他的铠甲下渗出银光,与玄龟背甲的光芒同源:“您在……用自身灵力滋养光明之心?”

“碎片离了心核会枯萎。”圣骑士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好在你们来了。”他将手中的碎片抛向苏瑶,清心铃瞬间爆发出七色彩光,三枚碎片在铃身周围盘旋,竟自动拼出了心核的轮廓,“还差最后一块,在混沌泉眼的封印里。”

楚沐雪已将玄铁晶嵌进聚灵神坛残片,神坛接触到玄铁晶的刹那,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散落在海底的神坛碎块自动飞回,在青光中重组成完整的坛体。“成了!”她催动灵力,神坛立刻引动周围的海水,化作道道冰棱挡在黑气蔓延的路径上。

“跟我来。”圣骑士转身走向古城深处,他的脚印落在石板上,竟燃起淡淡的圣光,将蚀心雾烧得滋滋作响。林霄注意到他的铠甲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有无数暗影在啃噬他的躯体。

归墟古城的石碑果然刻满了与三界锁相似的符文,只是中央裂开道手臂宽的缝隙,黑气正从缝里汩汩涌出。张天师刚要祭出符箓,就被圣骑士喝止:“别用灵力碰它!混沌会吞噬一切力量,除了……光明之心。”

苏瑶的清心铃突然剧烈震颤,三枚碎片在铃音中化作流光,顺着裂隙钻了进去。刹那间,整个归墟古城亮起白昼般的光芒,石碑上的符文活了过来,顺着黑气逆流而上,竟在泉眼深处凝成最后一块碎片的形状。

“就是现在!”圣骑士猛地拔出背后的断剑,剑刃虽只剩半截,却爆发出比林霄的斩邪飞剑更炽烈的圣光,“用影神法则引动暗影共鸣,让混沌之气短暂凝滞!”

林霄立刻催动青铜戒指,影神虚影在海底展开,与古城深处的暗影产生共鸣。那些原本狂躁的黑气竟出现刹那的停顿,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光明之心,合!”苏瑶的声音穿透水声,清心铃化作一道金虹,顺着裂隙扎进泉眼。

归墟地心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圣骑士的圣光甲在光芒中寸寸碎裂,露出底下早已被暗影侵蚀的躯体。他望着裂隙中升起的完整心核,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三百年的重负:“初代圣骑士的使命……完成了。”

圣光甲彻底崩解的瞬间,他的躯体化作点点光尘,融入了光明之心。心核在空中盘旋一周,最终落在聚灵神坛上,与神坛的青光交织,将石碑的裂隙彻底封住。

蚀心雾在光明中迅速消散,玄龟浮到古城上空,背甲上的纹路与石碑的符文遥相呼应,竟在归墟外围形成了新的结界。

苏瑶接住落下的清心铃,铃身已刻满完整的心核纹路。林霄扶着她看向海面,阳光正穿透幽暗的海水照下来,在海底投下斑驳的光斑。

“最后一块碎片,是用他的圣光和生命养出来的。”伊莎贝拉的圣光剑插在石板上,剑穗上的十字架仍在发光。

张天师望着寻灵盘,盘上的光点已全部熄灭,只剩下代表完整心核的金芒:“混沌之气被封住了,但归墟的封印需要有人照看。”

玄龟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巨大的龟甲上浮现出玄门、禅宗、圣光教廷的徽记。林霄忽然明白:“它要留在这里?”

“玄龟本就是上古神物,能镇住海底灵脉。”楚沐雪抚摸着聚灵神坛,“我们把神坛留在这,它能引动圣光与佛光,与玄龟一同守护封印。”

离开归墟时,林霄回头望了眼沉在海底的古城,石碑的光芒与玄龟的背甲交相辉映,像颗嵌在深海的明珠。苏瑶的清心铃轻轻作响,像是在与那片海域告别。

传讯舫浮出海面时,东海的阳光正烈,海风吹在脸上带着咸湿的暖意。张天师的寻灵盘上,完整的心核光芒正在缓缓变淡,最终化作一道流光,钻进林霄的镇邪玉牌。

“玉牌能温养心核。”张天师捻须而笑,“看来这守护之责,终究是落在你们年轻人身上了。”

伊莎贝拉望着西方天际:“圣典说,光明之心重聚时,三界会迎来千年安稳。但千年之后……”

“千年之后,自会有新的年轻人带着光明出发。”林霄握住苏瑶的手,斩邪飞剑在阳光下划出金色的弧线,“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此刻的光明,好好传下去。”

传讯舫破开海浪,朝着普陀山的方向驶去。甲板上,清心铃的声音混着海风,像首未完的歌谣。林霄知道,这场旅程或许告一段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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