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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城郊的九色霞光笼罩到第三日,城南破庙的瓦楞草尖凝着的露珠,竟折射出七彩光晕,诡异得令人心头发毛。季长歌蹲在残破的滴水檐下,半截竹筒小心地伸向一片饱满的草叶。一滴浑圆的七彩露珠滚入筒中,晨曦的光线恰好穿透筒壁,光斑在他粗糙的掌心跳跃、扭动,诡异地拼凑出一朵花的轮廓——纤细的茉莉花瓣,被狰狞的铁链死死缠绕、勒紧,几乎要碎裂。

他指尖猛地一颤,竹筒差点脱手。又是这图案。

自从三天前那场诡异的霞光撕裂了云州的天空,它便如附骨之蛆,死死缠上了他。茶碗里浮沉的茶梗,雨后泥洼里晃荡的水痕,甚至肉铺案板上渗血的纹理……这锁链缠花的邪异景象,总在他不经意抬眼时撞入眼底,挥之不去,带着一股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恶意。

“季家小子!磨蹭什么!死到庙里生根发芽了?”茶摊张老板那破锣嗓子像把生锈的钝刀,狠狠撕破了清晨稀薄的雾气,“三脚踹不出个屁的懒骨头!再不来,今日铜板一个子儿也别想!”

季长歌浑身一激灵,仿佛被那吼声从冰冷的梦魇里拽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塞紧竹筒口,慌乱中瞥了一眼筒内——方才还价值连城般流转七彩光华的“天华玉露”,一旦离开了那破庙的滴水檐,竟顷刻间浑浊如常,与沟渠里的污水无异。一股说不出的失落和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他低低叹了一声,粗糙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保护的力道,将那竹筒用力摁进补丁摞补丁的破旧衣襟深处,紧贴着滚烫的心口。随即,他像只受惊的兔子,拔腿就朝城门方向狂奔。破烂的草鞋踩过泥泞,溅起的水珠里,锁链缠花的倒影一闪而没,快得如同错觉。

……

城门口茶摊的烟火气扑面而来,混着劣质茶叶的苦涩和蒸笼里粗粮馒头的味道,喧嚣嘈杂。季长歌刚端起粗木茶盘,目光便被角落柏木桌旁那三个身影牢牢吸住。

三个玄衣修士,衣料是上好的缎子,在晨光里泛着幽暗的光泽,金线绣成的繁复云纹在衣襟和袖口隐隐流动,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冰冷贵气。他们刻意压低了嗓音交谈,但零碎的字眼还是像针一样,随着蒸腾的热气钻进季长歌的耳朵里。

“…封印…松动的迹象愈发明显…”

“…天诛剑气…感应…指向城西…”

“…必须尽快…”

每一个词都像裹着冰碴子,砸在季长歌心头,激起一阵阵寒意。封印?天诛?这些词离城南破庙里挣扎求生的季长歌,原本该隔着十万八千里。

“您的茶点。”季长歌稳住发颤的手指,将三碗粗陶大碗盛着的浑浊茶水小心放到柏木桌上,那碟边缘豁了口的松子糕也轻轻推了过去。

粗瓷茶盏刚挨着桌面,一只骨节分明、肤色偏白的手,快如闪电般倏地扣住了他正要收回的手腕!那力道如同冰冷的铁钳,瞬间锁死了他的骨头,一股锐利的刺痛直钻脑髓。

为首的修士缓缓抬起眼。那是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得能穿透皮肉,直刺灵魂。他的目光没有看季长歌惊恐的脸,而是死死盯在了那只刚放下的茶碗碗底。

“小兄弟,”修士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每一个字都敲在季长歌紧绷的神经上,“这茶碗,何处得来?”

季长歌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坠入了冰窟。他顺着那目光,低头看向碗底——

青花釉下,那朵原本素雅的茉莉花,此刻竟在微微旋转!花瓣的边缘,丝丝缕缕蛛网般的金线正诡异地渗出、蔓延,缠绕着花枝。那图案,与他掌心方才跳跃的光斑、与他这些天挥之不去的梦魇,如出一辙!

“就…城西…普通窑货…老窑烧的…”季长歌喉咙发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试图辩解的话音被城西方向猛然传来的、地动山摇的巨响硬生生掐断!

轰——隆——!

大地在脚下剧烈震颤,仿佛一头巨兽在地下翻身。茶案上的碗碟“哗啦”跳起,茶水泼洒。摊子上惊呼声、哭喊声、杯盘碎裂声瞬间炸开,所有人惊惶失措地转头望向城西腾起的烟尘。

就在这天地失色、人心惶惶的刹那,季长歌眼中闪过一丝狠劲。他猛地一拧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一抽!那铁钳般的手竟被他硬生生挣脱开来!

再瞥向那茶碗——碗底的青花茉莉静伏不动,仿佛从未有过异动,那渗出的蛛网金丝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朵普通的、有些呆板的青花。

冷汗瞬间浸透了季长歌单薄的脊背。

……

未时三刻,毒辣的日头炙烤着云州城。季长歌缩在街角一小片狭窄的阴影里,费力地啃着一块冷硬得像石头的粗面炊饼,饼渣刮得喉咙生疼。关于城西那场骚乱的零星消息像苍蝇一样在街头巷尾嗡嗡传着——据说死了几个修士,场面极其惨烈。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隔着粗布衣襟,那竹筒冰凉地贴着皮肤。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摸了出来,筒壁入手一片沁骨的寒意。更诡异的是,筒内那原本浑浊的露水,不知何时又悄然泛起了微弱的七彩珠光,在昏暗的角落里幽幽闪烁。

“救命——啊!!”

尖利到变调的哭喊声,像一把烧红的锥子,猛地刺穿了午后沉闷死寂的空气。那声音,是从城郊那片荒废的花田方向炸过来的,带着绝望的撕裂感。

季长歌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炊饼掉落在地,沾满尘土。身体比脑子更快,他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哭喊声传来的方向发足狂奔!

穿过几道歪斜的篱笆,眼前豁然是那片荒草丛生、野花蔓长的花田。五个流里流气的地痞,围着一个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卖花少女,放肆的哄笑声刺耳。为首的光头壮汉袒露着古铜色的胸膛,上面赫然纹着一朵妖异狰狞的黑色曼陀罗!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黑色的花纹竟在他起伏的胸膛皮肤下微微蠕动,如同活物在贪婪地吮吸着血气,透着一股邪门的生机。

“住手!”季长歌胸腔里憋着一股血气,嘶哑着吼出声,同时弯腰抄起地上一截手臂粗、带着尖锐断茬的朽木。

光头壮汉闻声,慢悠悠转过身,铜铃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季长歌,随即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狞笑:“哈!我当是谁,原来是破庙里钻出来的小杂种?”他一把丢开手里揪着的少女头发,任由她瘫软在地啜泣,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匕。那匕首样式奇诡,刃身绿油油的,吞吐着肉眼可见的、带着腥甜腐臭气息的绿芒!

“正好,爷爷新得的‘蚀骨’宝贝还没开过荤!就拿你祭刃!”光头狞笑着,眼中凶光暴涨,短匕划破空气,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直刺季长歌心窝!

就在匕尖即将及体的瞬间,季长歌胸口骤然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摁住!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衣襟内紧贴皮肤的竹筒滚烫得像是刚从熔炉里取出!筒中那诡异的七彩玉露,竟瞬间渗过粗布衣料,化作一股狂暴灼热的岩浆洪流,蛮横地冲入他的四肢百骸!

“呃啊!”季长歌痛吼出声,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几乎是本能地抬起了握着断木的手臂,横挡在胸前!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石爆鸣炸开!朽木与淬毒匕首相触的刹那,刺目的金光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轰然喷发!金光凝实如怒涛,带着煌煌天威横扫而出!

“啊——!”光头壮汉脸上的狞笑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和痛苦取代,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炮弹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一棵枯树上,软软滑落。他手中那柄绿芒吞吐的“蚀骨”匕首,寸寸碎裂,化作一蓬带着恶臭的绿色烟雾,“嗤嗤”作响地腐蚀着地面。

“修士?!”余下四个地痞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得魂飞魄散,脸上血色褪尽,但随即被更深的凶戾取代。他们互看一眼,眼中凶光毕露,发一声喊,拔出腰间的铁尺短棍,从不同方向疯狂扑向摇摇欲坠的季长歌!

季长歌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却仿佛被那狂暴的热流彻底接管,自发地划出一道玄奥难言的弧线,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更为炽盛的金光再次怒放,如同无形的巨大镰刀,以他为中心横扫一圈!

噗!噗!噗!噗!

四个扑上来的地痞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像四个轻飘飘的稻草人,被沛然莫御的力量掀飞数丈,狠狠砸落在荒草丛中。他们的脖颈上,赫然缠绕着一圈圈金光凝成的、半虚幻的锁链!锁链缠着妖异的茉莉花影,勒得他们眼球暴突,喉骨咯咯作响,只剩下嗬嗬的进气声,连挣扎都无力。

“噗——!”

几乎是锁链成型的同一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绞碎的剧痛在季长歌体内轰然炸开!他眼前骤然一黑,滚烫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从口中狂喷而出,溅落在脚下的黄土上,洇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血珠落处,丝丝缕缕的金色细丝如同活物般从血泊中扭动着钻出,蜿蜒游动,诡谲莫名。

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识。在彻底陷入虚无前,季长歌涣散的视野里,只剩下卖花少女惊恐瞪大到极限的、空洞的眼眸,以及一双不知何时停在身前、纤尘不染的白底云纹锦靴。

靴子的主人没有俯身,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样静静停着,像一尊冰冷的玉雕。

“有趣…”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奇异的金属摩擦般的回响,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能冻结空气。一只冰冷、如同玉石的修长手指,轻轻按在了季长歌灼痛欲裂的眉心。

那寒意直透骨髓。

“三百年来头一个引动九霄霞光的‘活物’,竟是个泥地里的乞儿…”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怜悯,只有纯粹的好奇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小子,想活命吗?”

……

玄天宗的山门,矗立在翻涌的流云之间。汉白玉雕琢的巨大牌坊高耸入云,其上“玄天正宗”四个古篆大字流转着清冷的灵光,俯瞰着下方渺小的众生。山门前巨大的白玉广场上,人头攒动,新入门的弟子排着长队,等待着决定命运的灵根测试。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期待和敬畏的气息。

季长歌浑身裹在青阳子临时施法为他换上的干净布衣里,依旧显得格格不入。他脸色苍白如纸,体内那股狂暴力量反噬的余痛仍在隐隐作祟,让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青阳子——那位将他从城郊花田带回来的老道,宽大的青袍在流云山风中猎猎作响,神情淡漠如水。

他带着季长歌,无视了维持秩序的执事弟子惊愕不解的目光,径直穿过漫长的等待队伍,走向那方散发着柔和白光、足有两人高的巨大试灵石。

“青阳师叔祖,这…这不合规矩…”一名中年执事硬着头皮上前,躬身阻拦。

青阳子眼皮都未抬一下,手中拂尘随意一扫,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便将那执事轻轻推开数步。他苍老而带着奇异金属质感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压过了广场上所有的嘈杂:

“此子灵根测试作罢。老道亲自教导。”

此言一出,偌大的广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针,从四面八方刺向季长歌——惊疑、嫉妒、审视、不屑…汇聚成无形的重压,几乎要将他单薄的身体压垮。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青阳子不再多言,转身踏上通往主峰的云阶。那云阶看似由洁白的玉石铺就,踩上去却软绵绵、轻飘飘,仿佛踏在云端。季长歌连忙跟上,脚步虚浮。

流云在身边穿梭,两侧奇峰耸峙,琼楼玉宇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仙鹤清唳,灵泉叮咚。沿途遇到的玄天宗弟子,无论男女,皆是气质出尘,姿容不凡。他们腰间悬挂的各式玉佩,在灵气的滋养下温润生光,琳琅满目。

然而,当季长歌行经他们身侧时,异变陡生。

那些弟子腰间原本安静温润的玉佩,竟毫无征兆地齐齐发出一阵低沉急促的嗡鸣,如同受惊的寒蝉!嗡鸣声中,几枚玉质稍显驳杂、光泽黯淡的玉佩,表面更是“咔嚓”几声,瞬间迸裂开蛛网般细密的裂纹!

佩戴玉佩的弟子们脸色骤变,惊疑不定地看向自己腰间震颤悲鸣的玉佩,又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锁住那个跟在青阳子身后、穿着粗布衣衫、低头瑟缩的陌生少年。惊疑迅速转为骇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季长歌只觉得那些目光像鞭子一样抽在身上,他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加快脚步,紧紧跟着前方那抹飘然如鹤的青影,仿佛那是茫茫怒海中唯一的浮木。脚下无根的云阶,仿佛永无尽头。

……

药园深处,空气粘稠得化不开。腐殖土浓烈到刺鼻的腥甜气息,与无数种奇异草药散发出的、或清冽或馥郁或辛辣的药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几欲作呕的怪异味道。高大的药柜如同沉默的巨人矗立在阴影里,各种形态狰狞、色彩妖艳的植物在特制的容器和法阵中无声生长。

主管赵无极站在一片笼罩着淡淡灰雾的药圃前,背对着季长歌。他身形枯瘦,像一根被风干的老竹,罩在一件灰扑扑的袍子里。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那张脸如同刀削斧劈,颧骨高耸,眼窝深陷,一双眼睛浑浊发黄,看人时却像两把冰冷的锥子,直刺心底。

“青阳师叔座下?”赵无极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季长歌点了点头,喉咙发紧。

赵无极枯瘦如鹰爪的右手从袍袖中伸出,递过来一样东西。那是一只骨制的小刀,刀身惨白,打磨得异常锋利,刀柄则是一种暗沉的、不知名的骨质,入手冰凉滑腻,仿佛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森死气。

“毒草园西角,七心海棠归你照料。”赵无极指了指远处一片被单独隔开、笼罩着更浓灰雾的区域,那里的泥土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每月初七,子时三刻,”他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舔过季长歌的手腕,“用你的血喂它。十滴,不可多,亦不可少。”

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波澜,却让季长歌如坠冰窟。用自己的血…喂一株毒草?

赵无极交代完,似乎再多看季长歌一眼都嫌污秽,转身便要离去。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后颈处宽松的衣领被动作带得微微下滑了一瞬——

借着药园里幽暗不明的光线,季长歌清晰地看到,在那枯槁的皮肤上,赫然纹着一截缠绕着茉莉花的暗红色锁链!那纹路鲜活得如同刚刚烙印上去,锁链的每一个环节都透着金属的冰冷质感,而茉莉花瓣的边缘,似乎还残留着干涸血渍般的暗红!

那图案,与茶碗、露珠、掌心光斑…一模一样!

一股寒气从季长歌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赵无极仿佛毫无所觉,灰袍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药园深处弥漫的灰雾和层层叠叠的剧毒植株之后,只留下那阴冷滑腻的骨刀,死死攥在季长歌冰凉的手心里。

……

夜,深沉得如同墨汁。万籁俱寂,连虫鸣都消失了。季长歌蜷缩在药园角落那间简陋得仅容一床一桌的小石屋里。桌上油灯如豆,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却将屋外那些奇形怪状毒草的影子拉得老长,扭曲地投在墙壁上,如同幢幢鬼影。

他摩挲着青阳子所赠的那枚玉佩。玉佩质地温润,触手生凉,上面雕刻着简单的云纹,此刻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纹,像一张随时会破碎的蛛网。

清冷的月光,不知何时穿透了糊着粗纸的简陋窗棂,斜斜地照射进来,恰好落在玉佩那些交错的裂纹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玉佩裂纹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流动。细碎的光点,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着,在那些裂纹间飞快地游移、汇聚、重组!它们不再是杂乱无章的裂痕,光点最终凝成一行极其微小、却清晰无比的蝇头小字,在月光下幽幽闪烁:

“莫信茉莉缠身之人。”

季长歌的呼吸骤然停止!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赵无极后颈那暗红的锁链茉莉纹身,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脑海里!

莫信茉莉缠身之人!玉佩的警告,与白日所见,瞬间形成了最尖锐、最恐怖的矛盾!

就在他心神剧震,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一丝极细微、却又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响,从窗外传来。

“滋…滋滋…”

像是什么粘稠的液体在缓慢地汇聚、滴落。

季长歌猛地转头,心脏狂跳着几乎要撞碎胸膛!

窗外,毒草园深处,那片属于七心海棠的区域。惨白的月光下,那株形态妖异的七心海棠正在无声地绽放!七片银蓝色的狭长叶片如同人手般向上托举着,叶脉诡异地贲张、搏动,仿佛下面流淌的不是汁液,而是活物的血液。粘稠如胶的暗紫色汁液,正从叶脉贲张处不断渗出、滴落。

这些汁液并没有渗入暗紫色的泥土,而是在花盆下方诡异地汇聚起来。

粘稠的汁液无声地流动、塑形,越聚越高,越凝越实……最终,竟凝聚成一个不足三寸高的、模糊扭曲的人形轮廓!

那“人形”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两个凹陷下去的空洞,算是眼睛的位置。它通体由暗紫色的粘稠毒液构成,在惨白的月光下反射着湿漉漉的、令人作呕的幽光。

此刻,这个由七心海棠毒汁凝成的诡异人形,正无声无息地“站”在冰冷的月光下。它那空洞的“面庞”,不偏不倚,正对着季长歌那扇糊着粗纸的简陋窗棂。

一种被非人存在死死锁定的、冰冷粘稠的恶意,隔着薄薄的窗纸,无声地渗透进来,填满了石屋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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