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那抹绿光在月光下闪了一下，齐辰就知道，鱼上钩了。
他从水泥管里滑出来，动作轻得像踩在棉花上。三百米外的仓库铁门还在晃，守门人低头检查地面，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齐辰没急着靠近，反而往旁边废墟里退了两步，从战术包里摸出那根银针，在指尖转了半圈。
这玩意儿本来是神医副本里用来针灸的，结果他回来后发现，扎穴位不仅能止痛，还能让人瞬间“断电”。系统当时还调侃了一句：“恭喜宿主解锁‘人形麻醉枪’成就。”
现在，正好试试实战效果。
第一个目标是刚从通风口回来的家伙。他沿着墙根往回走，步伐松懈，显然没意识到自己鞋底已经被做了标记。齐辰提前绕到他必经之路的拐角，贴墙蹲下，等那人走近，突然伸手一拽，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后颈已经被银针轻轻一刺。
风池穴。
那人眼睛一翻，整个人软了下去。齐辰接住他，拖进货箱堆里，顺手扒下外套反穿，再把人塞进纸箱堆成的夹缝中。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第一个，下班。”
他拍了拍手，抬头看向第二个目标。那人正沿着围墙慢步巡查，手里拎着根甩棍，走两步停一下，明显是老油条作风。齐辰记得军校夜间执勤有个暗号——咳嗽两声，代表“换岗交接”。他清了清嗓子，咳了两下。
果然，那人脚步一顿，朝这边望来。
齐辰低着头，假装在整理鞋带。对方见状放松警惕，走近几步：“谁啊？”
“换岗的。”齐辰声音压低，带着点不耐烦，“你们这班怎么还不走？”
“哦，马上。”那人一边回答一边靠近。
距离三步时，齐辰出手。
银针直点太冲穴，精准扎进脚背前端。那人“哎哟”一声，腿一软直接跪地，想喊，喉咙却被齐辰一手捂住。
“别叫，疼的是你自己。”齐辰低声说，顺手将他拖到阴影里，和前一个并排躺好。
“第二个，调休。”
剩下最后一个，在正门内侧来回踱步，手里甩棍转得飞快，一看就是个狠角色。强攻不行，得引出来。
齐辰绕到侧面，找到一扇破窗，月光正斜照在玻璃残片上。他捡起一块碎玻璃，对着光轻轻一晃——反光打在对面墙上，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守门人立刻警觉，转头看向反光处。
就是现在。
齐辰甩手，银针脱指而出，直奔对方虎口。合谷穴被击中，甩棍“当啷”落地。那人刚要喊，齐辰已经翻窗而入，掌根上抬，一记鼻梁重击，对方眼前一黑，直接倒地。
“第三个，放假。”
齐辰站直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走进仓库主仓。里面空荡荡的，中央摆着一把铁椅，椅子上坐着个人影，背对着他。
他没急着上前。
反而蹲下身，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地面。有震动，很轻微，但确实存在。像是底下有什么设备在运行。
“全息投影吧？”他自言自语，“赵宇那帮人，就喜欢玩这种科技感十足的把戏。”
他从战术包里掏出之前捡的半截铜线，又摸出手机残骸的电池，简单一接，做成个简易电磁探测器。靠近地面一扫，指针立刻偏转。
“果然，下面有东西。”
他顺着地面缝隙找，终于在铁椅旁边发现一块活动地板。用银针撬开接缝，一道隐藏楼梯露了出来。
齐辰没犹豫，顺着梯子滑下去。
地下隔间不大，一台设备正在运行，屏幕上滚动着各种数据：心率、皮质醇、瞳孔反应……全是他的。
更离谱的是，旁边贴着一张标签：“进度更新V3.7”。
“好家伙，我还真成游戏副本了？”齐辰冷笑，“系统都没给我标版本号，你们倒先分出版本了？”
他凑近看，发现设备正在实时上传数据，接收端Ip被加密，但信号频率有点眼熟——和之前脑电波监测时出现的干扰源，几乎一模一样。
“沈知夏的数据被偷了，现在又拿我当实验品？”他眯起眼，“行，那咱们就来点互动性强的。”
他拔出银针，对准设备主板上的一个接口，轻轻插了进去。系统立刻弹出提示：
【检测到生物电信号接入，模拟成功】
“不是生物电，是‘齐辰牌信号发生器’。”他一边操作一边嘀咕，“现在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进度更新’。”
他手动调整输出参数，把自己的心率调到140，皮质醇飙升，决策延迟拉满，再加一段“剧烈喘息”的音频循环播放。屏幕上，他的状态瞬间变成“濒临崩溃”。
“再补点细节。”他掏出记号笔，在墙上划了一道深痕，笔迹歪斜，和当初赵宇伪造他精神失常时留下的字迹一模一样。
“心理防线瓦解，任务完成。”他收笔，退到楼梯口，翻身钻进通风管道，趴下不动。
现在，轮到他们上钩了。
几分钟后，地面上传来脚步声。
不止一人。
齐辰屏住呼吸，透过通风口的缝隙往下看。三个黑衣人走了进来，领头的戴着耳机，正低声说话：“目标已进入崩溃临界点，数据采集完成度87%，建议立即终止任务。”
“等等。”另一人盯着屏幕，“他的生理数据有波动，可能还有意识残留。”
“不可能。”第三人冷笑，“银针封穴加心理诱导，双重压制。他现在就算醒着，也得装疯。”
“那就按计划收尾。”戴耳机的挥手，“准备销毁设备，转移人质。”
齐辰在管道里轻轻勾了勾嘴角。
“人质”？
他可从来没信过那个视频里的沈知夏是真的。
但既然你们提了，那就顺着你们的剧本走到底。
他悄悄从战术包里摸出一颗小石子，捏在手里。
等你们把“人质”带出来，我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脚步声逐渐靠近地下入口。
齐辰抬起手，石子悬在指尖。
下方，铁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被推了进来——
长发，白大褂，双手被绑。
真的是沈知夏。
齐辰手指一松，石子落下。
“啪。”
轻响在寂静的地下空间格外清晰。
所有人抬头。
齐辰已经从通风口跃下，银针在指间一转，冷声开口：
“你们谁说，我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