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辰睁开眼，天刚蒙亮。
宿舍里其他人还在睡，呼吸声此起彼伏。他坐起身，没发出一点动静，低头看了眼战术靴——昨晚擦得锃亮，现在鞋面落了层薄灰。他没去擦，只是轻轻把鞋尖朝外摆正。
昨天那场复测，数据压得死死的，连教官都挑不出毛病。陈昊摔门走人时那张脸，像被雷劈过两回。可齐辰知道，这种人不会认输，只会换种方式出招。
他摸出手机，系统界面浮现在脑海：【“兵王锋芒”副本激活倒计时：67:18:03。体能模块融合度65%，建议现实场景持续磨砺。】
“磨是得磨，”他心里嘀咕，“但别碰我的装备。”
拉练安排在上午，所有学员要到装备室领取基础物资。齐辰到得不算早，门口已经排了七八个人。他站在队尾，双手插兜，目光扫了一圈货架——指南针、战术手电、急救包、绳索，都是标准配置。
轮到他时，管理员递来一个迷彩背包，沉手。他拉开检查，东西齐全，但当他把指南针拿出来对光看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下。
这玩意儿不对劲。
表面看是军用级电子罗盘，带夜视功能，可内部电路板颜色偏深，焊点粗糙，还有股淡淡的松香味——像是被人拆过重装。
齐辰没声张，把指南针塞回包里，背好就走。刚转身，肩膀被人从侧面撞了一下。
“哎哟，不好意思啊书呆子，手滑。”陈昊站在旁边，手里也拎着个包，笑得挺自然，眼神却往齐辰背包口瞟。
齐辰没理他，往外走。可就在背包落地那一瞬，指南针“啪”地爆出一串火花，还“滴”了一声。
周围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这玩意儿漏电？”有人问。
“电池老化吧。”齐辰说着，蹲下捡包，手指在指南针底部轻轻一刮。
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非标准电路改装，加装GpS定位模块及无线信号发射器，来源不明。是否启动反向追踪？】
“有意思。”齐辰心里冷笑。
他当着陈昊的面，把指南针拿出来晃了晃：“明天拉练我走最前面，这玩意儿可得准，不然全队都得迷路。”
陈昊站在两米外，嘴角抽了抽，没接话。
齐辰背起包走了，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稳。他知道，这局棋刚开局，对方以为在钓鱼，其实鱼钩早被人换了。
晚上九点，宿舍熄灯。
其他人陆续回来，洗漱、吹牛、打游戏。陈昊进门时脸色有点紧，看了齐辰一眼，见他正低头摆弄手机，像是在刷什么健康App，便没多留，拎着平板就往外走。
“去自习？”有人问。
“查点资料。”陈昊含糊应了句，门一关，人就没了。
齐辰等了十分钟，起身换上夜训服，戴好战术手套，揣上微型录音笔和信号探测器——这玩意儿是“兵王锋芒”副本里顺出来的，能捕捉隐蔽频段。
他没走正门，而是从后楼梯绕到装备室走廊。通风管道的检修口在头顶，他踩着储物架借力一跃，轻轻推开盖板，翻身上去。
管道里灰厚，但他动作轻，没发出一点响动。趴下后，他打开探测器，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微弱信号源——正是他背包里的那枚指南针。
信号每隔三分钟跳一次，像是在定时上传坐标。
“还挺规律。”他心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灯灭了，整层楼安静下来。
23:17，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陈昊穿着便装，手里抱着平板，左右张望一眼，确认没人后推门进了装备室。他反锁上门，打开平板，点进一个加密界面，手指快速操作。
齐辰趴在管道上，屏住呼吸，掏出录音笔打开。
“信号稳定……‘上面’说再确认一次行动路线。”陈昊低声说，“目标明天走第一梯队，GpS一直在线，没断过。”
齐辰眼神一沉。
“上面”？
他没急着动，继续等。
陈昊又调试了几分钟，突然皱眉：“怎么坐标不动了？人停在哪了？”
他低头刷新页面，下一秒，屏幕弹出一行红字：
**“目标已定位，准备收网。”**
陈昊猛地抬头，像是被电了一下。
就在这时，装备室的灯“啪”地亮了。
齐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电，光直直照在陈昊脸上。
“半夜调试装备，违反条例。”他说。
陈昊反应极快，抬手就要关平板。可齐辰已经冲上来，左手一抬，战术笔尖精准卡进他手腕关节缝隙，一拧一压，人直接跪地，平板“啪”地掉在地上。
齐辰捡起来，屏幕还亮着，那行红字没消失。
他按下录音笔，对着屏幕说：“目标已定位，准备收网。时间，23点19分。”
陈昊脸色发白：“你……你跟踪我？”
“是你先动我包的。”齐辰把平板翻过来，“这玩意儿连的是校内一个没登记的热点，Ip跳了三层，最后停在后勤楼b区。你爸是搞地产的，怎么还插手军校内部通讯？”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不懂不重要。”齐辰合上平板，塞进自己口袋，“重要的是，你被人当枪使了。”
“什么？”
“你真以为这定位器是你一个人的主意？”齐辰冷笑，“你爸花钱让你进特招班，不是为了让你半夜偷偷摸摸装个GpS。这东西背后有协议级加密，民用设备根本跑不动。你顶多是个中转站。”
陈昊嘴唇抖了抖：“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凭你连信号跳转都看不懂。”齐辰拍了拍他肩膀，“而且，真正想搞我的人，不会让你知道全貌。”
他转身要走，走到门口时停下。
“对了，指南针我放桌上了。你要不要现在去拆了它？”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灯一盏盏灭掉，脚步声渐远。
陈昊坐在地上，喘着气，盯着桌上那个闪着微光的指南针，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慢慢爬起来，冲过去一把抓起指南针，正要往地上摔——
“滴——滴——”
指南针突然发出两声长鸣，屏幕亮起，一行小字缓缓浮现：
**“信号源切换，追踪反向锁定。”**
陈昊僵在原地。
窗外，一道黑影贴着墙根掠过，手里平板屏幕一闪，显示出新的坐标点——
**当前位置：装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