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率？”
“没错，就是效率！”
韩秋一拍手，指向身后那片还在施工的巨大工地，
“你觉得，像我们身后这栋三十层的综合性商业大楼，按照香波地群岛的平均施工水平，需要多久才能建成？”
莫奈略一思索，专业地回答道：
“考虑到地基处理、材料运输和劳工组织，最快……也需要半年以上。”
“半年？太慢了！”
韩秋夸张地摇了摇头，三根手指捏在一起，
“在我们公司，这个答案是——七天。”
“什么？”莫奈脸上的微笑快挂不住了。
七天？
建成一栋三十层的摩天大楼？
这已经不是效率的范畴了，这是神迹！
“不信？”韩秋愈发高深莫测，
“眼见为实。今天我们‘白胡子安保咨询公司香波地分部’，将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产品发布会’。而你，将是我们的第一位特邀媒体嘉宾。”
他没有给莫奈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对身后的迪斯科下令：
“迪斯科！所有‘工蚁I型’机器人，解除功率限制！‘蜂巢’系统启动，进入‘奇迹模式’！”
“是！老板！”
迪斯科虽然也不明白老板在搞什么鬼，但还是立刻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下一秒，在莫奈震惊的目光中，整个工地活了过来。
之前还在有条不紊工作的上百台【全地形工程机器人】头顶的指示灯瞬间由蓝色变为刺眼的红色。
它们运作的速度陡然加快了数倍，只留下道道残影。
巨大的钢梁被它们像积木一样轻松举起，精准地焊接到位，机械臂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铺设着楼板、浇筑着混凝土。
街道上围观的人群发出了阵阵不可思议的惊呼。
“天哪！这些铁疙瘩疯了吗？”
“这是什么速度？我眼睛都快跟不上了！”
“七天……他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能在七天内盖起一栋楼！”
莫奈呆呆地站在原地，握着笔记本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设想过韩秋或许是个隐藏的强者，或许背后有某个庞大的势力，或许拥有某种未知的恶魔果实能力。
但她从未想过，对方会用这种方式，来回应她的试探。
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颠覆常识的“生产力”！
韩秋满意地看着莫奈脸上的震惊，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怎么样，莫奈小姐？”
韩秋的声音在她看来如同魔鬼的低语，
“这只是我们公司‘基建业务’的一个小小的展示。现在，你对我们公司的‘效率’，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了吗？”
莫奈小姐？
从始至终，她都以《世界经济新闻报》记者的身份自居，这是一个完美无瑕、经得起任何推敲的伪装。
可是，对方……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口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这意味着她自己，其实才是那个被放在显微镜下，被看得一清二楚的标本！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韩秋先生。”
莫奈压下心头的骇浪，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不明白？”韩秋真诚又无辜，
“哦，可能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晰。我的意思是，了解每一位潜在商业伙伴派来的市场调研员，是我们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商业伙伴……指的是少主。
市场调研员……指的，就是她自己。
摊牌了。
这是将七武海“天夜叉”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试探，完全纳入自己商业版图的、令人不寒而栗的从容。
莫奈放弃了伪装，冰冷而警惕的审视着韩秋。
“你……到底是什么人？”
韩秋理所当然地说道：“一个商人。一个致力于盘活不良资产，为伟大航路的人力资源市场注入新活力的商人。”
先是展示了这种堪称神迹的“生产力”，然后才不紧不慢地点破一切。
他想做什么？
“韩秋先生，”
莫奈的声音恢复了冷静，
“既然您知道我的来意，那么您应该也清楚，在堂吉诃德家族曾经的土地上，建立属于白胡子的据点，这通常被视为一种……宣战。”
“宣战？不不不。”
韩秋立刻摇着头纠正道：“这叫‘合作邀请’。”
“合作……邀请？”莫奈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当然！”韩秋理所当然的道：
“据我所知，这块地皮在天龙人事件后，已经被多弗朗明哥先生视为‘不良资产’弃之不用。它只会不断贬值。而我们把它从一片废墟，变成象征安全和秩序的中心！”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未来的蓝图。
“你想想，这栋大楼建成后，会带来多少就业岗位？会创造多少税收？会吸引多少人流？这片区域的商业价值将成倍增长！
而这块地，名义上，可还是属于多弗朗……嗯，唐吉诃德家族的。
我们这是在替他，让他的不良资产重新升值啊！这难道不是最有诚意的合作邀请吗？”
莫奈彻底被这套歪理给说懵了。
强占了别人的地盘，反而说成是帮对方的“不良资产”进行“资产增值”？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可是……从商业的角度，听起来又他妈的有一丝道理！
看着莫奈那副世界观受到冲击的呆滞表情，韩秋心里乐开了花。
对付多弗朗明哥这种人，你跟他讲道义，他笑你天真；你跟他拼拳头，他跟你玩阴的。
但你要是跟他讲利益，而且是那种他无法拒绝的庞大利益，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我知道，多弗朗明哥先生最近很忙。”
韩秋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
“比如，他可能在找某个……体型很大，笑声很特别，喜欢玩弄影子的老朋友。”
莫奈的瞳孔猛地一缩。
少主正在追查莫利亚的下落，这是家族内部的绝密！
他……他怎么会知道？！
“我们公司，恰好也在做‘客户安全’方面的业务。”韩秋笑眯眯地看着她，
“有时候，市场上的‘猎人’和‘猎物’，身份是可以转换的。关键在于，谁能提供更有价值的‘服务’。”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明示了。
莫奈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是足以在唐吉诃德家族内部掀起滔天巨浪的情报。
眼前这个男人，将所有人的行动、目的、秘密，都当成了他商业棋盘上的棋子。
“我……需要向少主汇报。”莫奈艰难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