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资本，会议室内。
方正正与顾瑶、林峰一边简单用餐，一边商讨下午的出货策略。
“嗡嗡……”
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周永怀”三个字。方正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立刻接通了电话。
“方总！出大事了！”周永怀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虑和愤怒，“有人下黑手，恶意唱空！几家正规平台同时发布看空研报，明摆着要引导散户恐慌性抛售，砸我们的盘！”
方正脸色一沉，握紧手机：“什么报告？谁发的？具体内容？”
“链接我发到‘江北同舟’群里了，你赶紧看！”
方正挂断电话，顾不上吃饭，立刻打开微信群。
顾瑶和林峰也放下餐盒，凑到方正身边。
群里消息刷屏，全是其他机构负责人惊怒交加的质问和咒骂。方正快速浏览，找到周永怀发的链接，点开。
“咦？”顾瑶惊呼一声，“居然不是小道消息？是正规投资机构发布的研报？”
方正直接拉到页面底部，目光扫向落款，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瑞银集团！
落款赫然写着：瑞银集团证券研究部。
“唐纳文！”方正咬牙切齿，声音冰冷，“果然是这阴魂不散的家伙，自己出局了，也要拉着我们一起死！”
正规机构的研报，影响力远非小道消息可比。在潜能恒信积累巨大涨幅，市场情绪脆弱的当下，这无疑是精准打击。
顾瑶怒不可遏，站起身来：“太卑鄙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去瑞银，找他们负责人！问问他们什么意思！”
“坐下！”方正语气不容置疑，“打电话有用吗？能让他们撤回报告？只会显得我们慌了手脚！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想办法应对！”
林峰脸色发白：“方总，我们出货才刚开始，至少还有六成筹码没倒出去！下午开盘，要是散户被吓崩了，恐慌性抛售，怎么办？只能跟着跑，那就全完了！”
顾瑶急道：“能不能让董秘赶紧发公告，紧急辟谣？”
方正摇头：“这次不一样，上次是小作文，可以随便辟谣，这次是瑞银的研报，有理有据，怎么辟？说‘瑞银分析错了，我们公司就值这个价’？只会越描越黑！”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唐纳文得逞？”顾瑶气得胸口起伏，“他就是报复！”
“他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方正眼中寒光闪烁，“但现在，先解决燃眉之急！”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周永怀。
方正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按下免提。
“喂，方总！我的方大老板！怎么办啊？群里吵翻天了！马上开盘了！”周永怀的声音急促。
方正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午开盘只剩不到十五分钟：“永怀兄，对方太狠太快，没有万全之策。现在只有一条路：放弃维持盘面，主动打开涨停！”
电话那头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方正语速加快：“开盘后，大家一起出货，但必须分批、分时、控制节奏！单笔不要太大，慢慢磨。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股价封死跌停！”
他加重语气：“一旦封死跌停，明天必死无疑！必须维持股价在跌停之上震荡，给市场留点念想！明白吗？”
“明白！”周永怀立刻应道，“我马上在群里统一口径，谁乱来就是公敌！”
“好！拜托永怀兄协调！开盘见分晓！”方正挂断电话。
……
潜能恒信的股吧里，散户们也在讨论瑞银刚刚发布的三个看空报告。
他们的言论就难听多了，几乎全部都是骂瑞银集团的。
“卧槽他妈的，这瑞银集团是故意的吧？早不出研报，玩不出研报，偏偏今天出？”
“就是，狗东西肯定是眼红我们挣钱，所以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操！老子今天刚打板进潜能恒信啊，傻逼瑞银。”
“今天要是真天地板，老子倾家荡产也要跟瑞银死磕！”
“唉，以前总开玩笑，说被资本做局，今天这是真的被资本做局了。”
……
下午开盘后，潜能恒信的涨停板封单果然急速减少，几秒钟不到，就被汹涌的抛盘砸开了。
紧接着，恐慌盘、获利盘、止损盘倾泻而出，各路资金纷纷夺路而逃，恨不得把键盘敲出残影来。
方正的天方资本，也在刚才的一波急速下探中，抛掉了3万手持仓。
总持仓已经下降到6万手了。
而潜能恒信的股价，也被这一波密集的抛盘砸到了深水区，离跌停板只有两个点了。
这一波下来，最郁闷的就是在涨停板上成交的散户了。
他们这是结结实实吃了一个天地板大面，现在想炸了瑞银集团的心都有了。
唐纳文只想着恶心方正，却没有想到，平白得罪了无数的散户和游资，把他们集团的名声给搞坏了。
以后他们再想做其他的股票，跟风盘肯定会大大减少。
甚至会像‘上坟路’那样，别人看见他就砸。
随着时间的推移，潜能恒信的股价也越走越低，很快就跌到了9%的下方，离跌停只有一步之遥了。
股吧里一片绝望：
“完了，完了，今天真要天地板了，明天还得计提，说不定明天还是跌停。”
“这他妈的，一天时间亏30%，这是炒股吗？这是杀人啊！”
“我无了，准备上天台了。”
“方神啊，求求了，再把股价拉起来吧？再救我们一次！”
“不可能了，情绪已经崩了，谁也无力回天了。”
“咦，好像有资金在跌停板上承接啊？这是什么情况？”
“是哦，股价好像封不死跌停，难道真有一线生机？”
正如所有散户看见的那样，眼看潜能恒信就要跌停了，盘面上却忽然出现了一丝抵抗。
几笔力道沉稳的买单出现在-8%到-9%的区间，承接卖单。跌停价位的封单数次眼看就要堆起来，却又被“恰到好处”的买单提前消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