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选派的卧底，最高的成就也不及刘建明。
刘建明吼道：
“告诉我，是谁杀了玛丽姐？”
韩琛声音干涩：
“没人杀她，玛丽是 ** 的。”
刘建明双眼通红：
“你骗鬼呢！玛丽会 ** ？！”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隐瞒什么？”
“整个江湖都在找你。”
“你到底惹了什么事？”
“是不是又是玛丽姐替你扛了？”
“韩琛，你总是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玛丽姐的付出。”
“你根本没意识到，她那么高贵的人，跟着你当矮骡子做出了多大牺牲。”
“韩琛，你根本不值得拥有玛丽姐！”
韩琛被刘建明戳到痛处，
嘶哑着嗓子吼回去：
“玛丽对我的好，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拼命赚钱，不就是为了让她过得体面？”
“贩毒不危险吗？这是掉脑袋的生意！”
“她本来不用死的，是她自己选了那条路。”
“我能做的，只有替她报仇。”
两人陷入沉默，
各自消化着疼痛。
半晌，刘建明开口：
“到底怎么回事？玛丽姐为什么 ** ？”
“她既然是 ** ，你又报什么仇？”
“仇人是谁？”
当卧底久了，
刘建明的思维已和警察无异。
抛开身份不谈，
他确实有能力。
韩琛声音里压着火：
“我说过，你做过的事被翻出来了。”
“没想到会是你动的手。”
“倪永孝查到是玛丽派你去的。”
“那晚我和玛丽去了倪家。”
“他说要把家族洗白，生意交给我。”
“但洗白前，得先做一件事——”
“为倪坤报仇。”
刘建明冷笑：
“所以你就杀了玛丽姐？”
韩琛跺脚大喊：
“放屁！玛丽是我妻子，我怎么可能杀她？”
“我宁愿自己死，也舍不得她有事！”
韩琛满脸是泪，
低声道：
“倪永孝告诉我当年的事，
然后递给我一把枪。
他说，不管我怎么选，他都接受。”
“你晓不晓得，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
刘建明拧紧眉头分析：
“倪永孝是不是在诈你？”
“他敢直接递枪给你？”
“难道不怕你反过来崩了他？”
韩琛激动喊道：
“我哪顾得上想那么多！”
“那时候就像被人照头抡了一棒，”
“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攥着枪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倪永孝也不催我。”
“替倪坤报仇——这本是我的心愿。”
“可凶手是玛丽，我彻底没了主意。”
“我绝不可能对玛丽下手。”
“心里慌得厉害，只想逃离现场。”
刘建明眉头越锁越紧：
“倪永孝当真如此信你？”
“会不会是试探？”
“那枪里根本没 ** 吧？”
韩琛长叹一声：
“不会的，阿孝向来信任我。”
“什么事都不瞒着我。”
“当时我想着，干脆向阿孝求情。”
“玛丽是我妻子，若他执意要给坤叔报仇，”
“就把我们夫妻俩一起了结。”
“谁知我刚要放下枪求饶，”
“玛丽突然……”
“玛丽突然抓住我的手，将枪口抵在自己心口，”
“坦然认下罪行。”
“接着……”
韩琛语带哽咽：
“接着扣动扳机，”
“整整六枪，全打进自己胸膛。”
“那是装满 ** 上了膛的枪！”
“玛丽是带着笑走的！”
“她用命换我前程，不让倪永孝记恨我！”
刘建明怒声吼道：
“怎么可能给你满弹的枪！”
“操！”
两人脸上泪水纵横。
良久沉默后，
刘建明问道：
“既然玛丽姐是自尽，为何说要替她报仇？”
“江湖上的人又为何都在寻你？”
韩琛抹去泪痕，神色渐复平静：
“江湖上的事先搁着。”
“大仇未报前，我不愿理会其他。”
刘建明怔住：
“找谁报仇？”
韩琛切齿道：
“黄志成！”
刘建明拧眉：
“黄志成？难道是他走漏了倪坤的消息？”
“那确实该死。”
韩琛抛出一个惊人内幕：
“刺杀倪坤是你动的手。”
“谋划倪坤的除了玛丽，还有另一个人。”
刘建明震惊：
“还有别人？！”
韩琛语带寒意：
“没错！”
“要不是有人煽风点火，玛丽怎会起杀坤叔的念头？”
刘建明追问：
“是谁？”
猛然间，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浮现：
“反黑组的黄志成？！”
韩琛重重点头：
“正是他！”
“阿孝透露我才知道，”
“黄志成一直拿我当枪使，”
“我的上位全凭他在背后打点，难怪这些年我走货始终畅通无阻。”
刘建明不解：
“黄志成图什么？无利可图的事他为何要做？”
韩琛揭开隐秘：
“我、玛丽和黄志成都是同村长大的发小！”
刘建明惊得瞠目结舌。
翌日清晨，
刘建明挂着温煦笑容踏入油尖分区警署。
作为警界瞩目的新星，
五年间跃升督察级明星警探，
他在警队颇受推崇。
沿途不断有同僚问候，
刘建明皆以暖笑回应。
警校毕业生初入警界，
并非直接担任便衣刑警，
需经历军装巡逻阶段。
此过程长短不一，
有人终生止步于巡警。
而刘建明不仅跳过巡警阶段直入刑事情报科，
更在五年间晋升督察，
堪称警界传奇。
张爱玲曾说成名要趁早，
实则万事皆需趁早。
刘建明这般晋升速度，
其能力已获全警队公认。
明眼人都看得出，刘建明退休前至少也是警司级别的人物，未来的前途无可限量，必定会进入警队高层。因此，警署里的人都对他格外客气。
刘建明把早茶分给大家后，转身去了隔壁的重案组。
“两位督察都在啊。”他打了声招呼，又对黄志成说：“黄督察，借一步说话。”
黄志成叼着烟走出来：“小刘，有事？”
刘建明笑了笑：“我收到消息，江湖上到处都在找倪家的韩琛，听说黄督察你也在找。”
黄志成并不隐瞒：“最近江湖确实不太平。本来以为新联盛的七日危机会引发社团大战，没想到他们内部有能人，居然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反倒是看起来不相干的韩琛，掀起了不小的 ** 。”他顿了顿，疑惑地问：“不过这事不归你们刑事情报科管，你怎么会打听这个？”
刘建明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不是我打听，是我的线人告诉我，他知道韩琛的下落。我想你们组正在找他，就干脆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黄志成立刻高兴起来：“小刘，你这办事态度，难怪大家都喜欢你！韩琛在哪儿？”
刘建明耸耸肩：“线人没说具体位置……不过别急，他说要见到反黑组的负责人——也就是你，才肯说。地址是……”
黄志成会意地笑了：“警队的规矩我懂，线人费我来出。”
刘建明点头：“那当然好。”
按照警队惯例，线人通常只与一名警察单线联系，除非必要，不会透露给其他人。这也是为了保护线人和警察的安全，防止黑警渗入。
黄志成拍拍刘建明的肩膀：“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希望你的线人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刘建明认真地回答：“黄督察放心，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消息。”
黄志成笑着离开，刘建明脸上也挂着笑容，只是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转身离去时，那笑意悄然隐去。
刘建明听见身后黄志成的声音：
“老陆，我出去一趟。”
刘建明脸上又浮起温和的笑意，对林国平说：
“国平，我出去办点事，有案子就打电话。”
林国平爽快应道：
“放心去忙吧，组里有我在，不用操心。”
刘建明笑着谢过他，转身时却轻轻皱了下眉。
他总觉得林国平的笑容似乎别有意味。
是自己多心了吗？
刘建明悄然尾随黄志成，看他上车、进楼、最后竟走上天台。
黄志明确实毫无戒心。
天台，是他和陈永仁见面的老地方。
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但天台自有其好处——清净、开阔，四周动静一览无遗。
香江地小人稠，别处接头难免人多眼杂，而天台稍有异动便能察觉，实在是接头的理想场所。
黄志成按刘建明给的地址走上天台，却空无一人。
他悠然点了支万宝路，知道刘建明一定会来。
果然不久刘建明就到了。
黄志成颇为诧异：“小刘，你的线人呢？”
刘建明故作惊讶：“他没到吗？他早就来了啊。”
黄志成环顾四周：“这天台一眼望尽，哪有什么……”
他猛地回头，双眼圆睁——
“韩琛？！”
这个他千方百计要抓的韩琛，竟近在眼前！
韩琛个子矮小，常人藏不住的地方，他却能。
韩琛笑着招呼：“好久不见啊，老友！”
黄志成顿觉不妙：“你就是小刘的线人？”
这怎么可能？韩琛可是江湖大佬。
像他这种级别的大佬都有自己的尊严，
绝不会给警方当线人，
要是传了出去，
帮规惩罚绝对逃不掉。
黄志成震惊地指着刘建明：
“你居然是韩琛安插在警队的卧底！”
刘建明一脸错愕：
“什么卧底？”
“我是警察！”
“整个警署都知道我是个好警察。”
“倒是你……”
“你竟然和韩琛是朋友？”
“难道韩琛说的都是真的……”
“这些年你一直在背后给韩琛撑腰？”
“你才是黑警！”
黄志成大声反驳：
“别听他胡说！”
“我是想扶他上位，”
“但……”
“我是要用韩琛来对付倪家！”
黄志成猛地转头：
“韩琛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居然要找小刘庇护！”
多年的秘密突然被揭穿，
黄志成顿时乱了阵脚。
韩琛一定是捅了天大的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