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侦测实验室内，金属器械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手忙脚乱地操作着仪器，一根细长的针头终于刺入魏无悔的手臂，鲜红的血液顺着导管缓缓流入特制容器。
“好了。”为首的研究员擦了擦汗，刚要拔针，刺耳的警报声突然撕裂了实验室的平静——“警告！检测到高浓度崩坏能入侵！重复，检测到高浓度崩坏能入侵！”
魏无悔猛地抬头，下意识摸向身侧——那里本该躺着侵蚀之键。
指尖触及的只有空荡荡的作战服，他才猛然想起，剑早就被自己扔给了魏天星。
奇怪的是，心底竟没有往常失去神之键的慌乱。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侵蚀之键就变得格外温顺，黑色触手甚至会主动缠绕魏天星的手腕……或许，那把剑早已认定了新的归宿？
“快！把样本送到主教大人那里！”研究员们抱着盛血的容器往内室跑，魏无悔被两个守卫架着跟上，实验室的合金门在身后层层关闭，却拦不住外面越来越近的能量波动。
与此同时，实验室外的走廊里，金色与灰棕色的身影正激烈碰撞。
幽兰戴尔的光刃劈开空气，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砍向丽塔，却被对方用镰刀轻巧格开。
火星在两人之间炸开，丽塔的灰棕色长发被气浪掀得扬起，嘴角噙着不变的微笑，眼底却是毫不松懈的警惕。
“幽兰戴尔大人的速度，还是这么惊人。”丽塔旋身避开光刃的横扫，镰刀在她手中化作银弧，擦着幽兰戴尔的铠甲划过，留下一串火花，“但您不该在这里。”
“让开。”幽兰戴尔的声音冷得像冰，光翼在身后展开，金色的能量纹路顺着铠甲蔓延，“我的耐心有限。”
“这可不行呢。”丽塔的镰刀突然变向，刀尖直指幽兰戴尔的腰侧——那是她铠甲的旧伤处。
“主教大人有令，要确保魏先生的安全。”
“安全？”幽兰戴尔怒极反笑，光刃突然暴涨，逼得丽塔连连后退。
“他落在奥托手里才是最不安全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想拿魏的血做什么？”
她的光翼猛地扇动，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光刃与镰刀再次碰撞，巨大的冲击力让走廊的地砖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丽塔被震得后退半步，手腕微微发麻，却依旧笑得从容：“幽兰戴尔大人，您还是这么不相信主教大人。”
“相信？”幽兰戴尔的光刃突然下压，刀尖离丽塔的咽喉只有寸许，“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她的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电梯正在下降，数字“1”的红光在昏暗里格外刺眼——魏无悔一定在里面。
“最后问一次，让不让？”幽兰戴尔的声音里带着决绝，光刃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几乎要撑爆走廊的空间。
丽塔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灰棕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抱歉，幽兰戴尔大人。”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镰刀带着残影从幽兰戴尔身后袭来。
幽兰戴尔早有防备，光翼猛地后扫，金色的能量与镰刀的寒光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两人在狭窄的走廊里缠斗，光刃的炽烈与镰刀的阴冷不断交锋，每一次碰撞都让墙壁剥落大片水泥。
丽塔的动作灵活如猫，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而幽兰戴尔的攻势却越来越狠，像是要把所有的焦躁与恐惧都倾泻在刀刃上。
“铛——”
光刃与镰刀死死卡在一起，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底的情绪。
幽兰戴尔的猩红尚未褪去，丽塔的微笑里却多了一丝叹息。
“您还是这么固执。”丽塔轻声说。
“总比做别人的傀儡好。”幽兰戴尔猛地发力，将丽塔震开，转身冲向那部即将打开的电梯，“这次，我不会再输了。”
丽塔看着她的背影，握着镰刀的手缓缓垂下，灰棕色的长发遮住了眼底的落寞。走廊里只剩下崩坏能残留的灼热气息，和她轻得像叹息的一句：“祝您……得偿所愿幽兰戴尔大人……”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幽兰戴尔的光刃几乎是贴着魏无悔的耳边掠过，将身后试图阻拦的守卫劈成两半。
“跟我走！”她不由分说地拽住魏无悔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金色光翼在狭窄的电梯间里骤然展开，合金壁板被能量纹路灼出焦黑的痕迹。
魏无悔被她拽得一个踉跄，看着她紧绷的侧脸——铠甲的裂痕里还在渗血，显然刚才与丽塔的缠斗耗损极大。
可那双猩红未褪的眼眸里，却亮得像燃尽前的星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会被奥托盯上的。”他试图挣开，手腕却被攥得更紧，几乎要嵌进骨头里。
“早就被盯上了。”幽兰戴尔按下顶层按钮，光翼扫过监控摄像头，屏幕瞬间爆出火花。
“从他把你带到这里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
电梯急速上升，超重感压得魏无悔胸口发闷。
他看着幽兰戴尔握着光刃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突然想起游乐场里她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原来这个世界的呆鹅，也和他的呆鹅一样，习惯用强硬的姿态藏起所有担忧。
“叮——”
电梯门刚开一条缝，数道能量束就穿透合金门射了进来。
幽兰戴尔将魏无悔猛地护在身后，光翼展开成金色屏障，能量束撞在上面炸开刺眼的光团。
“抓紧我！”她低喝一声，抱着魏无悔冲出电梯，光刃劈开迎面而来的守卫，在走廊里杀出一条血路。
魏无悔被她护在怀里，鼻尖蹭着她染血的铠甲，闻到了硝烟与栀子花香混合的味道。
他能感觉到她每一次挥刃时的震动，能听到她强忍着的闷哼——她在硬撑。
“放我下来！”他拍着她的肩膀，“我能自己跑！”
幽兰戴尔却没理他，只是跑得更快了。金色光翼在身后拖出长长的残影，将追兵远远甩在后面。
直到冲到紧急出口，她才猛地刹住脚步，光翼骤然收缩，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
“幽兰戴尔！”魏无悔连忙扶住她，指尖触到她铠甲下滚烫的皮肤——她的崩坏能已经快要失控了。
“别管我……”幽兰戴尔推开他的手，光刃撑着地面勉强站直，“从这里出去，左转有架小型飞行器，钥匙在……”
她的话没说完，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掌声。
奥托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重新整装的丽塔，绿瞳在阴影里闪着幽光。
“真是感人的羁绊。”奥托拍了拍手，语气里的玩味像淬了毒的糖，“可惜，你们跑不掉了。”
幽兰戴尔将魏无悔往身后推了推，光刃重新燃起金色的火焰：“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拦了。”
“我的本事，你不是最清楚吗？”奥托轻笑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
墙壁突然裂开，数具搭载着崩坏能武器的机甲从里面冲出，炮口对准了两人。
丽塔的镰刀在手中转了个圈，灰棕色的眼眸里再无笑意。
“幽兰戴尔大人，这次……您真的该醒了。”
幽兰戴尔的光刃猛地指向奥托，金色的能量在她周身疯狂翻涌，几乎要凝成实质：“醒不醒，不是你说了算！”
她冲出去的瞬间，魏无悔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角。
“等等。”他看着她的眼睛，软萌的嗓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你说过，想知道活着的意思。”
幽兰戴尔的动作顿住了。
“活着，不是抓住某个人不放。”魏无悔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塞进她手里——那是枚小小的吼姆徽章，是他刚才趁乱从她铠甲缝隙里摸出来的，边角磨得发亮。
“是记住他的样子，然后带着他的份，好好活下去。”
徽章的冰凉触感让幽兰戴尔浑身一颤。她低头看着掌心的徽章，又抬头看向魏无悔，猩红的眼眸里第一次泛起迷茫，像迷路的孩子。
就在这时，机甲的炮火突然袭来。
幽兰戴尔下意识地将魏无悔推开，光翼展开成最大幅度的屏障——这一次，她没有攻击，只是死死护住身后的人。
爆炸声淹没了走廊，金色的光翼在炮火中寸寸碎裂。
魏无悔被气浪掀飞出去，撞在紧急出口的按钮上。
门缓缓打开，外面的风裹挟着阳光涌进来，照亮了漫天飞舞的金色光点——那是幽兰戴尔的光翼碎片，像燃尽的星火。
“魏……”
他听到她的声音从火光中传来，轻得像叹息。
然后，什么都听不见了。
当魏无悔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飞行器的驾驶座上。
引擎已经启动，正朝着远离实验区的方向飞去。
座位上放着那枚吼姆徽章，旁边压着一张纸条，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出：
“去找你的呆鹅吧，我会...记住...的。”
他握着徽章，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侦测实验区，突然捂住了脸。
原来每个世界的呆鹅，都一样笨。
飞行器穿过云层时，他仿佛看到下方的废墟里，一道金色的身影正慢慢站起来，光翼虽然残破，却依旧朝着阳光的方向展开。
魏无悔握紧了徽章，将飞行器的速度提到最快。
他要回家了。
回到那个有他的呆鹅，有吼姆手办，有吵吵闹闹的训练室的地方。
可她呢?这个世界的呆鹅又该怎么办呢？
而某个世界的废墟上，幽兰戴尔看着飞行器消失在天际，将徽章紧紧攥在掌心。
阳光落在她的光翼上，折射出温暖的金色。
“活着的意思……”她轻声重复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像冰雪初融
远处传来机甲的轰鸣声，她握紧了光刃，转身迎了上去。
这一次，她的眼眸里没有了猩红，只有清明的坚定。
“魏或许你说的对……旦”幽兰戴尔看了看被崩坏侵蚀的手臂...核心...的力量...
“看样子...魏我快来了”幽兰黛尔笑了笑，但至少要把那个魏送走，毕竟还有人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