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咖啡机刚歇火，德丽莎已经捏着块巧克力往嘴里塞，含混不清地咂摸：“东欧那档子事，爷爷没给你使什么绊子？”
魏无悔用麂皮擦完苗刀最后一寸，刀鞘轻磕金属桌沿发出脆响：“就催着交报告，没别的。”
他指尖扫过左臂绷带，那里的伤还在隐隐发烫，“但圣殿级扎堆得太邪门，不像是自然暴走。”
“他那个心思比崩坏能还难捉摸。”德丽莎灌了口苦瓜汁，白色眉头拧成疙瘩。
“当年就盯着你血液不放，这次指不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话没说完，走廊里炸起琪亚娜的大嗓门：“姬子老师你可瞧好了！等我赢了，就让这什么学长请全队吃吼姆蛋糕吃到吐！”
“输了就去扫三个月兵器库，少废话。”姬子踹开办公室门，胳膊夹着酒壶笑骂。
“小魏别跟她客气，这丫头最近赢了两场模拟战，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正好让她见识下什么叫前辈。”
魏无悔站起身，苗刀在掌心转了个利落的弧，刀光映着他红中带金的眸子：“没问题。”
训练场模拟装置嗡鸣启动时，琪亚娜已经双枪上膛，银白色枪身在阳光下闪得晃眼：“学长你可别放水！我可是要成为最强女武神的人！”
“尽管来。”魏无悔的苗刀斜指地面，姿态松懒却透着股沉劲——这架势让他想起当年姬子第一次把他踹上实战台时，自己也是这副浑身带刺的模样。
琪亚娜身影骤然虚化，“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呈扇形泼洒而来。
魏无悔脚不沾地地旋身，苗刀划出半轮银月，子弹在触及刀光的瞬间全被震飞，弹壳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他甚至没挪动半步，手腕轻旋就封死了所有突进路线，正是德丽莎当年手把手教他的“守势”。
“只会躲吗？！”琪亚娜啧了声，突然变向，双枪“咔哒”切换成近战形态，裹挟着崩坏能的拳风直逼面门。
魏无悔侧身避过的刹那，苗刀刀背在她手腕上轻轻一磕——力道刚够让双枪脱手，却连油皮都没擦破。
这是姬子教他的“留手”，对付同期学弟学妹时总用得上。
琪亚娜僵在原地，看着掉在脚边的武器，又瞅了瞅魏无悔纹丝不动的身影，眼眶“唰”地红了：“你根本没认真打！”
“实战不是比谁拳头硬。”魏无悔收刀入鞘，弯腰捡起双枪抛回去，指尖碰到枪身时顿了顿，“这枪校准偏了半寸，姬子当年也总说我用不惯制式家伙。”
琪亚娜猛地抬头，看见他掌心的薄茧——和姬子常年握枪的手一模一样，突然就没了脾气，嘟囔着接住武器：“知道了……兵器库我去扫还不行吗！”
“这才像话。”姬子走过来一巴掌拍在魏无悔背上，“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夕阳漫过训练场时，芽衣正给大家分魏无悔带来的新款巧克力，琪亚娜蹲在旁边戳着游戏机，屏幕上是她偷偷存的对战录像，嘴里还碎碎念着“刚才那下明明能躲的”。
德丽莎靠在看台上翻旧相册，忽然指着张泛黄的照片笑出声：“还记得当年你还是女装时拿到实战优的时候，笑的像个小太阳似的，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可惜啊遇到了姬子的查寝”
魏无悔凑过去，照片上的白发少女穿着不合身的制服，怀里抱着苗刀，嘴角沾着可可渍——原来自己当年是这副模样。
“那时候总嫌你闷得像块石头，”德丽莎指尖划过照片边缘，“现在倒成了能让学弟学妹信服的样子。”
姬子抛给他一罐啤酒：“奥托那边要是使坏，就回圣芙蕾雅待着。这儿永远有你的位置，跟当年一样。”
魏无悔仰头灌了口酒，酒液带着微苦的暖意滑进喉咙。
远处，琪亚娜又咋咋呼呼拉着芽衣比试，丽塔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正站在场边慢悠悠指点她们动作，夕阳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揉在一起，像幅不会褪色的画。
他低头摸了摸怀里剩下的半盒巧克力，忽然觉得，有些东西其实从未变过——就像圣芙蕾雅的风，总带着让人想留下来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