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将最后一个包裹塞进曹三阳的派送袋，拍了拍袋子，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记住了，御剑的时候稳住下盘，灵力要匀。别忽快忽慢，不然里面的东西容易碎。”她指了指袋子上贴的一张淡黄色符纸，“特别是这种，易碎符，磕了碰了，要扣钱的。”
曹三阳点点头，把那个沉甸甸的布袋甩到背上，重量让他踉跄了一下。
“这些地址都在外围，不难找。”小莉从腰间抽出一柄窄长的飞剑，轻轻一抛，飞剑悬停在离地三尺的空中，纹丝不动。“我带你走一趟，看熟了，明天你自己跑。”
“多谢师姐。”
曹三阳也学着她的样子，从储物袋里摸出自己的飞剑。那是一柄最普通不过的青钢剑，入门时宗门发的，剑身黯淡，灵气波动微弱得可怜。
他深吸一口气，将灵力注入剑身。飞剑嗡嗡作响，晃晃悠悠地浮了起来，像水里的一片落叶。
小莉已经稳稳地站在了自己的剑上，回头看他，眼神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跟上。”
说罢，她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青影，贴着坊市的屋顶掠了出去。
曹三阳不敢怠慢，咬着牙，笨拙地跳上飞剑。剑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他差点一头栽下去。他死死抓住剑柄，双腿绷得像铁棍，这才勉强稳住。
“走！”他低喝一声，飞剑猛地向前一窜。
风声在耳边呼啸，吹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地面上的景象飞速倒退，变成一团团模糊的色块。他根本无暇分辨方向，只能死死盯着前方小莉那道越来越小的青色身影。
他体内的灵力消耗得飞快，远比在宿舍里打坐吐纳时要剧烈。飞剑忽高忽低，好几次都险些撞上山壁或者其他修士的飞行法器。
“降下去！三号洞府就在下面那片竹林！”小莉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
曹三阳低头一看，下面是一片翠绿的竹海。他想控制飞剑降低高度，但灵力运转得生涩无比，飞剑像是喝醉了酒，一个猛子就朝下扎去。
“稳住！”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见竹叶被刮得哗哗作响，然后身体一轻，整个人从剑上被甩了出去。
“砰！”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后背撞在一根粗壮的竹子上才停下。背上的派送袋提供了些许缓冲，但全身骨头都像是散了架，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的飞剑“哐当”一声掉在不远处，剑身上的微光彻底熄灭了。
一道青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边。小莉收起飞剑，蹲下身，伸手在他胳膊和腿上捏了捏。
“骨头没事吧？”
“没……没事。”曹三阳撑着地坐起来，脸上火辣辣的。他看到不远处一个洞府门口，站着一个女修，正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那眼神，像在看一只耍猴的。
小莉没理会那个女修，从曹三阳背上解下派送袋，取出其中一个包裹，走上前去。
“三号洞府，你的件。”
女修接过包裹，用留影石扫了一下，轻笑一声：“你们灵羽速递，现在还招这种生手？”
“新来的，总要练练。”小莉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她走回来，朝曹三阳伸出手。
曹三阳没接，自己咬着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走吧，还有九个。”小莉说。
接下来的路程，曹三阳没敢再逞强，飞得又慢又低。每送完一件，他都累得满头大汗，脸色发白。小莉也不催他，只是安静地在前面带路。
当最后一个包裹送达时，天色已经擦黑。坊市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两人回到驿站，周姐用算盘噼里啪啦地算了一阵，丢给曹三阳三十个亮晶晶的灵珠。
“今天的工钱。”
三十个灵珠，连一块下品灵石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曹三阳攥着那些冰凉的珠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