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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雅半靠在床头的浅粉羽绒靠枕上,那靠枕蓬松得像朵刚从阳光下收进来的,表面细密的羽绒在午后纱帘透进来的蜜色光里泛着淡金,被她后背轻轻压出个软乎乎的小坑,连边角都微微往下垂,刚好裹住她的腰际,暖得让人想蹭一蹭。她原本正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小腹上的连衣裙布料,听见“鸡汤”两个字时,动作猛地一顿,接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那亮不是刺目的强光,是揉了两分清甜、八分期待的暖,像把纱帘外的夕阳碎光都揉进了她的瞳孔里:原本半眯的眼尾轻轻扬起,长睫毛像两片沾了晨露的小扇子,飞快地颤了两颤,扫过眼下淡浅的阴影;瞳孔里盛着细碎的光斑,像浸了蜜的黑葡萄,连眼尾那颗浅浅的小梨涡都跟着轻轻陷了进去,能盛下半两午后的暖,连脸颊上细细的绒毛,都在光下透着点软乎乎的亮。

她没急着说话,先抬起右手,指尖刚离开小腹还带着点温——那温度是贴着柔软连衣裙焐出来的,像揣了颗刚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小暖炉,还带着点薄汗的湿意,轻轻搭在我手腕内侧。我手腕内侧的皮肤薄,能清晰感觉到她指腹的软,还有点刚攥过羊毛毯的细绒,接着她勾着我的手腕轻轻晃了晃:幅度不大,像小猫咪用爪子轻挠似的,带着点撒娇的软,连晃的时候都怕力气大了弄疼我,指尖还悄悄收了收。

“好呀,老公熬的鸡汤最香了——”她开口时,尾音带着点雀跃的轻颤,像刚吃到糖的小孩,“上次你在厨房守着砂锅熬了两个钟头呢,新疆灰枣炖得裂开了红皮,甜汁都融进汤里,莆田桂圆的肉软乎乎的,咬开还带着点蜜香;汤熬得稠稠的,浅琥珀色的汤面上飘着层薄薄的油花,我坐在餐桌旁,连喝了两碗,最后碗底剩下的鸡肉,都用勺子舀起来小口慢嚼,连骨头缝里的肉都剔得干干净净,觉得比镇上饭馆里的还香呢!”

她说这话时,眼神飘向了窗外,像在回忆上次喝鸡汤的暖场景,嘴角一直扬着,连说话的语速都慢了点,怕漏了哪个让她觉得甜的细节,末了还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腕,带着点期待的软:“这次熬的时候,能不能再少放一点点盐呀?我现在吃不了太咸的,不过要是你觉得淡了,我可以分你半碗,咱们一起喝。”

说话间,她顺着我搭在床沿的手臂轻轻抬了抬下巴,脖颈弯出一道温软的弧——像初春刚抽芽的柳枝,没半点僵硬,连肩线都跟着微微放松,透着点依赖的软。浅棕色的碎发刚及耳际,发尾带着点自然的小卷,顺着她脸颊滑向耳后时,先蹭过她颧骨处的细绒毛,引得她轻轻瑟缩了下,眼尾跟着颤了颤;那碎发像片轻盈的小羽毛,落进耳后时还沾着她皮肤的温,没完全滑进去,还留了两缕贴在耳郭边缘,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

露出的脖颈细白得像凝了晨露的羊脂玉,没有半点瑕疵,皮下淡青色的血管轻轻跳着——不是突兀的鼓胀,是细弱的、跟着她呼吸起伏的软,像条刚睡醒的小银蛇,每一次舒卷都极慢,从耳后一直延伸到锁骨窝,在午后纱帘的蜜色光里,泛着淡淡的半透明感。我甚至能看见她喉结下方的小凹陷,随着她吞咽的动作轻轻动了下,像藏了颗小小的珍珠。

没等我开口,她的唇瓣就轻轻贴了上来——不是之前卧室里那种带着黏意的深吻,是极轻的一啄,像蝴蝶停在花瓣上似的,只有一瞬的软,却足够让人记牢。她唇上还留着上次在伦敦harrods百货挑的薰衣草唇膏的柔滑,那香味不是工业香精的刺鼻,是像刚拆开一袋晒干的薰衣草花包,淡香里裹着点自然的甜,混着她刚哭过的微甜——那甜很淡,是眼尾残留的泪意渗进唇瓣的味,蹭过我下唇时,她的唇瓣还轻轻抿了下,像怕太用力会碰碎我,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温热的气息拂过我嘴角,带着点痒。

我能清晰感觉到她睫毛扫过我下巴的轻——她的睫毛不算长,却密,像两把精心修剪过的小扇子,颤的时候频率很慢,一下一下,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软。睫毛尖蹭过我下巴上刚冒出来的青色胡茬,有点细痒,投在我下巴的阴影是细碎的,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像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的小光斑在跳,暖得让人想笑。

吻完,她没立刻退开,反而微微侧了侧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我的下巴尖——她的鼻尖有点凉,是刚哭过没完全缓过来的凉,不像手心那样带着温,蹭的时候力度很轻,像小猫用鼻尖蹭人的手心,带着点撒娇的依赖,连鼻息都带着点轻浅的气音,拂过我下巴的胡茬,痒得我想伸手抱她。

“谢谢老公,”她的声音软得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还带着点刚哭过的鼻音,尾音轻轻勾了下,像根软线挠在心尖,“这是奖励你的——等汤好了,我特意留一半给你,不跟宝宝抢,让你也尝尝你自己熬的香汤。”说“不跟宝宝抢”时,她还轻轻用指腹碰了碰自己的小腹,眼里闪着细碎的笑,像藏了星星。

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指腹捏了捏她的脸颊——她的皮肤软得像刚剥壳的荔枝,剥掉那层薄如蝉翼的皮后,内里的肉滑嫩得能掐出汁,指腹能摸到皮肤下细细的绒毛,像覆了层透明的薄纱,不仔细摸根本察觉不到。捏下去时,她的脸颊会轻轻鼓起来,像个圆滚滚的小包子,还会跟着我的动作轻轻晃一下,带着点弹,松开后皮肤会立刻恢复原样,没半点痕迹。

“乖乖靠会儿,我很快回来,”我放缓了语气,怕声音太响惊到她,也怕吵到她肚子里的宝宝,“要是累了就先眯会儿,我把你背后的米色羊毛毯再掖掖,保证后腰不凉,连靠枕和毯子的缝隙都按实,不让风钻进去。汤好了我先敲敲门缝,看你睡没睡熟,要是睡熟了,我就先把汤放保温壶里,等你醒了再热,不吵醒你。”

她乖巧地点点头,点头的幅度很小,像怕晃到自己的头,睫毛垂下来时遮住了眼底的光,只露出点浅粉色的唇瓣,还带着刚才吻过的柔润。手慢慢放回小腹上,掌心贴着细条纹棉麻连衣裙的布料——那布料薄得能隐约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布料上的浅灰条纹刚好衬得她的手更白。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布料上画着小圈,圈很小,大概只有硬币那么大,画的时候速度很慢,偶尔会停在肚脐下方两指的位置,轻轻按一下,像在和肚子里的宝宝打招呼。

眼底的温柔藏都藏不住,眼神的焦点一直落在小腹上,没移开过半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连眼尾都泛着点软。我能猜到她在悄悄跟宝宝说话——大概是“爸爸去给我们熬暖暖的鸡汤啦,加了你喜欢的甜红枣,等下我们一起喝,你要多喝点,长高高呀”,那模样软得像幅刚画完的水彩画,暖得让人想把全世界都给她。

转身准备出门时,我特意俯身,视线与她的腰际平齐——指尖先碰了碰她背后的米色羊毛毯,绒面软得像刚晒过三个钟头太阳的小羊羔毛,还带着点阳光晒透的暖,没半点冰凉。我先把毯子边缘往她腰后轻轻塞了塞,确保每一寸布料都贴紧她的连衣裙,没留半点漏风的缝隙;接着用指腹顺着靠枕和毯子的衔接处按了按,把鼓起的绒面按得平实,让暖意在她后背裹得更紧,连她后腰处微微凸起的靠枕边角,都被我轻轻拨到一侧,怕硌着她。

“这样就不凉了,”我轻声说了句,指尖还在她肩头的毯子上轻轻拍了拍,像在确认暖不暖,“我很快回来,别乱动。”她轻轻“嗯”了声,眼尾弯了弯,没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勾了勾我的衣角,像在撒娇似的留了留。

走出卧室门,走廊里的暖立刻裹了上来——午后的夕阳已经斜到西边的窗棂,把走廊的浅棕色实木地板染成了浅橙,光带从窗边一直铺到楼梯口,像撒了层碎金。空气里还飘着楼下花园传上来的栀子花香,不是浓烈的腻,是清甜的、带着点水汽的香,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镇橘子瓣,凉丝丝的甜里裹着点自然的鲜。

我顺着香味往楼梯口望了眼,能隐约看见花园角落那棵三十年的老栀子树——树干粗壮,树皮上爬满了浅绿的青苔,枝桠长得很高,一直伸到二楼的窗下;枝头的白花挤挤挨挨,有的完全绽开,露出淡黄色的花蕊,像穿了白裙子的小姑娘;有的还是半开的花苞,像裹了层薄纱,透着点浅绿的嫩。风一吹,花瓣轻轻晃,香味就顺着半开的窗户飘进来,刚好落在走廊墙壁挂着的肖雅的照片上——那是去年在伦敦拍的,她穿件浅蓝的衬衫,站在白金汉宫旁的长椅边,笑得眼睛都眯了,照片的相框是胡桃木的,被香风拂过,连边缘的木纹都显得更温润了。

路过客厅时,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茶几上——肖雅早上没看完的画册还摊在那里,没合上书页,显然是急着跟我出门,随手放在了茶几中央。画册封面印的是伦敦切尔西花展的薰衣草田,淡紫色的花穗从左下角一直铺到右上角,近处的花穗清晰得能看见细小的绒毛,紫色里还泛着点浅粉的嫩;远处的花田和淡蓝色的天空连在一起,中间画了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背影纤细,头发像肖雅一样是浅棕色的,连裙摆被风吹起的弧度都像极了她。画册右上角还沾着点浅紫色的山竹渍,是她早上吃山竹时不小心蹭到的,像颗小小的葡萄,没擦干净,还留着点果肉的细纤维,贴在“切尔西花展”的英文标题旁边,透着点生活的软。

她夹在里面的书签露了半截,是去年我们去芒果园时晒干的芒果叶——叶片是深绿色的,边缘卷得像小波浪,不是刻意烫的卷,是晒干时自然收缩的弧度;叶脉是浅黄的,像用细毛笔一笔笔画上去的,从叶柄一直分到叶尖,清晰得能数出纹路;叶面上还留着去年晒制时的细小斑点,是芒果汁凝结的痕迹,摸起来有点糙,却透着股芒果园的阳光味。那书签刚好夹在画着白色藤椅的那页,露出的叶尖还轻轻搭在书页上,像在等她回来,继续翻到那页,指着藤椅跟我说“老公你看,这个藤椅跟我们在伦敦公寓阳台的那个好像”。

我站在茶几旁看了两秒,伸手轻轻把画册往茶几中间推了推,怕不小心碰掉;又把露在外面的芒果叶往书页里塞了塞,怕叶尖被风吹得卷得更厉害——这是肖雅的宝贝,上次她还跟我说,要留着这张芒果叶当书签,等宝宝出生了,就给宝宝讲芒果园的故事呢。

张叔正站在客厅西侧的胡桃木书架前整理,阳光从东边的落地窗斜过来,刚好落在他肩头,把他灰布衬衫的衣角染成了浅金。他手里攥着把竹制掸子——竹杆是后山老竹林里砍的,用了快五年,表面磨出了温润的浅黄包浆,能清晰看见细密的年轮纹路,像圈着岁月的软;杆顶端绑着的雪白色鸡毛,是去年冬天特意挑的大公鸡毛,晒得蓬松又干净,没半根杂色,掸子尖的毛轻轻垂着,像团软云。

他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扫书架顶层的精装书——那是套《大英百科全书》,深蓝色封皮上烫着暗金的书名,边角被摸得有些软。张叔的动作极轻,掸子尖的鸡毛刚碰到书脊就轻轻抬起来,像怕蹭掉封皮上的金粉,连呼吸都放得浅,只听见鸡毛拂过纸张的“沙沙”声,细得像春蚕啃桑叶。

听见我走过来的脚步声,他立刻停下动作,手腕轻轻一转,把掸子往左臂弯里一夹——掸子杆贴着他的腰,鸡毛垂在身侧,没让它碰到书架或地面,接着快步迎上来,步幅不大却稳,鞋底踩在实木地板上没发出半点响:“先生,您这是要去哪?肖小姐刚才还说想翻画册,要不要我去给她倒杯温水?我刚在厨房烧的,晾了有五分钟,现在温度刚好,不烫嘴。”

他另一只手里还攥着块浅灰抹布,是纯棉的旧布,洗了不下二十次,边缘起了圈发白的毛边,像朵小小的蒲公英;布面上沾着点浅灰的细尘,是刚擦书架隔板时蹭到的木渣,在夕阳下能看见细小的颗粒,却没半点脏污。他的鬓角爬着几根白发,不是全白,是掺着浅灰的银白,在光里泛着淡淡的金,可腰板却挺得笔直——那是他年轻时养成的习惯,哪怕现在快六十了,站着时依旧像棵立在田埂上的老杨树,透着股干练的劲。

“雅雅有点饿,我想去后厨让师傅熬锅鸡汤,”我放慢脚步,目光不自觉往卧室方向飘了飘,怕说话声吵到她,“你跟我一起去趟后厨,帮我叮嘱师傅几句:盐少放,就放小半勺,再加三颗新疆灰枣——要那种晒得皱皮的,甜;一把宁夏枸杞,别放多,怕太补。雅雅现在怀着孕,吃不了太咸,也受不住大补的东西,汤要清润点。”

张叔立刻点头,眉头轻轻皱了下——不是不耐烦,是认真记事儿时的习惯,眉心陷出个小小的浅印,像在把我的话往心里刻:“您放心,我记牢了!肖小姐现在就得吃清淡的,我再跟李师傅说,生姜要选老的,去皮切薄片,老生姜去腥味不冲,嫩姜太辣,怕刺激她胃;鸡肉就得要后院散养的老母鸡,养了两年的那种,肉质嫩还不柴,熬两个钟头,保证炖得脱骨,肖小姐不用费牙嚼,用勺子就能舀着吃。”

他一边说,一边侧身让我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右侧半步远的地方,像怕挡着我;快到楼梯口时,他突然伸手轻轻指了指楼梯边缘:“先生您慢走,刚才小王用湿拖布拖了楼梯,木阶缝里还有点潮,您踩着扶手边的防滑条走——就是那道浅棕色的橡胶条,上面有细纹路,不滑。”他的指尖在防滑条上轻轻碰了碰,动作自然得像提醒自家孩子,眼里满是妥帖的关心。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楼梯扶手是整块梨花木做的,摸上去光滑得能映出人影,包浆是几十年摸出来的暖;扶手旁的每级台阶边缘,都嵌着道半指宽的浅棕橡胶防滑条,上面压着细密的菱形纹路,踩上去能感觉到轻微的摩擦力,是张叔去年特意让人装的,就怕家里人滑倒。

后厨在别墅一楼西侧,从客厅往那边走,踩过浅棕色实木走廊地板时,能感觉到木纹在脚底轻轻蹭过——那是老木匠手工打磨的弧度,没半点毛刺,走起来稳当又舒服,不过两分钟的路程,却像走在满是回忆的暖里。

走廊的墙壁上,肖雅拍的风景照一字排开,相框都是深胡桃木的,边缘被擦得发亮,亮得能映出走廊顶灯的暖黄光斑,连木纹里的细尘都看不见,显然张叔每天都会用软布擦两遍。

最左边的是伦敦大本钟旁的街景照——肖雅穿件浅米色羊绒风衣,料子软得像云朵,风把衣摆吹得轻轻飘,露出里面浅灰的针织衫领口;她手里举着杯热可可,杯口飘着淡淡的白汽,连杯壁上的水珠都清晰可见;脖子上绕着条浅咖色格纹围巾,流苏垂在胸前,被风吹得往一边斜;她站在大本钟的阴影里,阳光刚好落在她半边脸上,嘴角弯着,眼尾的小梨涡浅浅陷着,像刚喝了口热可可,甜到了心里。

中间那张是金三角的雨林晨光照——天刚亮,晨雾还没散,淡青的雾裹着深绿的树叶,她蹲在溪边,溪水清澈得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她手里捧着朵蓝色蝴蝶花,花瓣像被染了天空的蓝,中间的花蕊是淡黄的,像颗小星星;她的卡其色裤脚沾着点浅褐的泥,是蹲在溪边时蹭到的,却没半点狼狈,反而透着点野趣;她抬头望着镜头,眼睛亮得像晨露,连额前的碎发都沾着点溪水的湿,透着股鲜活的甜。

最右边的是镇上早市的照片——背景里满是摊位的彩布,红的、蓝的、绿的,晃得人眼亮;肖雅站在山竹摊前,摊主是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笑着给她递山竹;她手里捏着颗紫莹莹的山竹,壳上的浅纹清晰可见,连指尖都泛着点山竹壳的紫;她笑得眼睛都眯了,眼尾的细纹轻轻皱着,手里的山竹举得老高,像在跟镜头炫耀“你看我挑到好的啦”,连早市的喧闹都像能从照片里透出来。

越往后厨走,空气里的香味越浓——先是早上师傅熬小米粥的余味,那是黄小米熬的,熬得稠稠的,香里带着点自然的甜,像外婆以前在老家土灶上熬粥时的味;混着点酿造生抽的咸香,不是刺鼻的咸,是鲜鲜的、带着点黄豆发酵的香;还有刚切过葱姜的鲜辣,姜是老生姜,辣里带着点暖,葱是本地小香葱,鲜得能闻到青叶的气,三种香味裹在一起,暖乎乎的,像把整个冬天的冷都烘散了。

后厨的门是浅棕色实木的,木纹像水流过的痕迹,门把手上包着层浅铜,被摸得发亮,门楣上还挂着块小黑板——是深绿色的磨砂黑板,用白色粉笔写着今日的食材清单,字迹是李师傅的,苍劲有力:“黄小米5斤、散养老母鸡2只、宁夏枸杞1袋、新疆灰枣1斤、本地菠菜\/生菜各2斤”,笔画粗细均匀,没有半点潦草,连“枸杞”的“枸”字,都特意把竖钩写得笔直,像他握菜刀的手一样稳。

我轻轻推开木门,“吱呀”一声轻响,门轴上的老黄油还带着润,没半点刺耳。门里的师傅们正忙着收拾操作台:李师傅穿件白色厨师服,领口的纽扣扣得整齐,衣服上没半点油星,他手里攥着块浅蓝棉抹布,正顺着不锈钢灶台的纹路擦——灶台亮得能映出他的倒影,连灶台边缘的缝隙都擦得干干净净,没半点油污;帮厨小王站在旁边,正低头整理竹编蔬菜篮,篮子里的菠菜还带着浅绿的根须,叶子上的水珠滚来滚去,没半点蔫;生菜是刚择过的,叶子嫩得能掐出汁,边缘没半点黄,他手里还捏着片生菜叶,正轻轻抖掉上面的水珠,怕把叶子弄破。

看见我和张叔进来,他们立刻停下手里的活:李师傅把抹布往腰间的布带里一塞,布带是浅灰的,上面还别着把小刮刀;他快步迎上来,脚步轻得没让鞋底蹭到地板,脸上带着点热情的笑:“先生,张叔,您们怎么来了?是肖小姐想吃什么了?还是要提前准备晚饭呀?”小王也抬起头,手里还捧着那篮菠菜,眼里带着点恭敬,没敢随便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张叔抬脚就往灶台边走,步子稳而快,显然对后厨的布局熟得不能再熟——灶台是老式的双眼煤气灶,左边的灶眼还温着锅,右边的空着,旁边摆着只大号粗陶砂锅,砂锅外面结着层浅褐的包浆,是用了快十年的老物件,锅沿还留着点之前熬汤时溅出的浅黄汤渍,透着股烟火气。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下砂锅壁,确认是凉的,才转头对着李师傅说:“李师傅,麻烦熬两只老母鸡,多加点清水,要没过鸡身两指;放三颗新疆灰枣——就得是那种晒得皱皮的,甜不齁;再抓一把宁夏枸杞,别多了,小半把就行;盐就放小半勺,尝不出咸淡才好。熬足两个小时,汤要熬得稠稠的,能挂在勺子上,鸡肉得炖到用筷子一戳就脱骨。”

李师傅手里还攥着擦灶台的抹布,一听这话,立刻把抹布往腰间一搭,脸上露出专业的笑——他的厨师服领口别着枚小小的“厨艺能手”徽章,是去年镇上厨艺比赛得的,亮闪闪的。“好嘞张叔!您放心,这活儿我熟!”他说着,还伸手从旁边的调料架上取下一小包黄芪,打开纸包,露出里面浅黄的切片,“我再往汤里加片黄芪,您看——这是后山采的老黄芪,切片薄,纹理清楚,煮出来的汤带着点甘香,温和补气血,一点都不冲,最适合孕妇喝,肖小姐喝了刚好补补身子。”

我站在旁边,目光跟着师傅们的动作转——李师傅转身往冰柜走,拉开冰柜门时,冷气“呼”地冒出来,带着点冻肉的鲜气。他从最上层的保鲜格拿出两只处理好的老母鸡,鸡皮泛着新鲜的淡黄,像刚从鸡笼里取出来似的,表面还沾着层细碎的冰碴,是为了锁鲜特意冻的;鸡脚被仔细捆着,鸡头也收拾得干净,没半点杂毛。他把鸡放在水槽里,打开水龙头,调至中水流,“哗啦啦”的清水落在鸡身上,他用手轻轻搓着鸡皮,从鸡身搓到鸡腿,连鸡翅膀下的细缝都没放过,把残留的血沫一点点冲掉;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掏出鸡肚子里的内脏——鸡肝、鸡胗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没带半点脂肪,他把内脏放在旁边的小碗里,打算一会儿另做小菜,一点都不浪费,最后才把洗得干干净净的鸡放进粗陶砂锅里,动作轻得怕碰碎了砂锅。

小王则端着个白瓷盘走到水槽边,盘子里放着刚从橱柜里取的新疆灰枣——枣子是深褐的,皱巴巴的皮上还沾着点细沙,一看就是没经过深加工的原枣。他从口袋里掏出把小巧的银色剪刀,剪尖磨得发亮,他捏起一颗枣子,左手扶着枣身,右手拿剪刀轻轻从枣子中间剪开,没剪到底,留着点边,接着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抠枣核——他的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抠的时候格外轻,生怕把枣肉弄碎,抠出来的枣核放在另一个小碗里,剪好的枣肉则码在白瓷盘里,一个个摆得整齐;然后他又拿过个玻璃小碗,抓了把宁夏枸杞放进去,倒了点温水——水温大概四五十度,刚能没过枸杞,他用筷子轻轻搅了搅,枸杞立刻吸了水,慢慢膨胀起来,颜色也从深紫变成了浅红,看着就新鲜。

张叔没闲着,在旁边来回走了两圈,眼睛一直盯着砂锅里的鸡,时不时叮嘱两句:“李师傅,火别太大,就调最小档,火苗刚舔到砂锅底就行,文火慢熬才出味,火大了汤容易熬干,还会糊底。”见李师傅把火调小,他又转头跟小王说:“红枣别放太早,等汤熬够一个半小时再放,放早了会煮烂,汤就变浑了,还会有点苦;枸杞更要晚,最后十分钟放就行,放早了营养会煮没。”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对肖雅的上心,像对待自家怀孕的闺女,连眉头都轻轻皱着,生怕哪个环节出了错。

这时张叔从实木橱柜的抽屉里翻出个小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片黄芪,他捏起一片递给我看:“先生您看,这黄芪是去年秋天在后山采的,晒得干,切片薄,煮出来的汤不苦,还补气血,肖小姐喝了正好。”说着,他把黄芪片放进砂锅里,又盖好砂锅盖,才转头问我:“先生,您在这等会儿还是先回去?汤得熬两个小时,您在这待着也没事,不如回去陪肖小姐,别让她一个人待太久,万一醒了找不到您,该慌了。汤好了我让小王端上去,保证还是热乎的,连砂锅垫都给您带上,省得烫着手。”

我摸了摸口袋,果然没带手机——早上急着陪肖雅出门,手机落在卧室的床头柜上了。一想到肖雅要是醒了,摸不到手机,也找不到我,说不定会担心,心里就有点发慌:“我先去趟卫生间,就是后厨旁边那个公用的,很快就回来,回来就回卧室陪她。你在这盯着点汤,别让其他人随便进后厨,尤其是……别让不相关的人碰这锅汤。”我没明说怕谁,但张叔立刻懂了,他郑重地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胸口:“先生您放心!我在这守着,一步都不离开,谁来都不让进后厨,汤我盯着熬,保证一点差错都没有,您快去快回!”

后厨旁边的公用卫生间,是张叔每天雷打不动打扫两遍的“责任区”——早上六点半一次,下午两点一次,连瓷砖缝隙里的细尘都不会放过。我走过去时,还能闻到空气里残留的淡淡消毒水味,混着点柠檬味的清洁剂香,不刺鼻,反而透着股干净的清爽。

脚下的浅灰色瓷砖刚拖过没多久,水渍还没完全干,踩上去能感觉到鞋底沾着点微凉的潮气,像踩在刚下过小雨的石板路上。瓷砖表面有细细的防滑纹路,是压制出来的波浪形,摸上去有点糙,却能清晰感觉到纹路的起伏,连每一块瓷砖的接缝处都填得平整,没半点凸起的水泥,显然张叔擦地时连接缝都仔细抠过。

走廊的灯光装在天花板中央,奶白色的磨砂灯罩像颗饱满的,暖黄色的光透出来时,被灯罩滤得格外柔,没半点刺眼的亮。灯光落在墙壁的瓷砖上,映出细碎的光斑——不是规整的圆,是跟着瓷砖纹路走的不规则形状,像把揉碎的金箔轻轻撒在墙上,随着空气的流动,光斑还会轻轻晃,像有生命似的。

偶尔能听见后厨传来的声响,很轻,却格外清晰:李师傅调整煤气灶的“咔嗒”声,是轻轻拧动旋钮的脆响,接着是煤气点燃的“噗”声,很柔和;小王洗枸杞的“沙沙”声,是枸杞在温水里轻轻搅动的细响,混着水流滴落在瓷盘里的“滴答”声,像小雨打在叶子上;还有张叔和李师傅的闲聊声,张叔的声音有点哑,问“下午要不要留碗鸡汤做鸡丝面,给肖小姐当加餐”,李师傅笑着应“行啊,我再切把葱花,鸡丝撕细点,肖小姐肯定爱吃”,话语里的暖,顺着门缝飘出来,裹在走廊的空气里。

可我心里那点隐隐的不安,却没被这平和的氛围冲淡——刚才从客厅过来时,好像瞥见客房的门开了条缝,红色的裙角闪了下,却没看清里面的人,现在走在这安静的走廊里,那点不安又冒了上来,像心里揣了颗小石子,硌得慌。

刚推开卫生间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嗒-嗒-”的高跟鞋声——是细跟鞋,鞋跟大概三厘米,银色的鞋跟敲在瓷砖上,每一下都很响,却故意踩得很慢,节奏不匀,像在故意用声音吸引注意力。我抬头往墙上的镜子里瞥了眼,只看见个红色的裙角一闪,垂在脚踝边,裙摆上好像缀着点亮片,没太在意,以为是负责打扫客房的王婶——她平时总爱穿红色的连衣裙,说显气色,便径直走到洗手池边。

洗手池是白色的陶瓷款,台面擦得能映出人影,连水龙头的银色开关都没半点水痕。我伸手靠近感应水龙头,温水立刻“哗”地流出来,水温刚好,不凉不烫,刚好能洗去手上沾的后厨细尘——刚才站在砂锅旁时,不小心蹭到了点锅底的灰。我双手捧水,轻轻搓着掌心和指缝,连指甲缝里的细尘都洗得干干净净,水流顺着指缝往下淌,落在池子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洗完手,我伸手去够旁边挂着的毛巾——是条浅蓝色的纯棉毛巾,标签还没拆,边角是整齐的折线,一看就是刚换的。毛巾摸上去软乎乎的,像裹着团云朵,擦手时能闻到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香,是张叔特意选的,说“这香味淡,不刺激”。我把手上的水擦得干干的,正准备攥着毛巾推门出去,突然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不是肖雅常用的薰衣草淡香,是冲鼻的玫瑰调,混着点酒精的烈味,像有人把一整瓶浓香型玫瑰香水都泼在了空气里,甜得发腻,还带着点侵略性。那香味钻进鼻腔时,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往后退了半步,鼻子里瞬间灌满了那股甜香,有点发晕,连眼睛都跟着涩了涩——这味道,绝不是王婶用的,王婶从来不用这么浓的香水。

那香味绝不是肖雅常用的、带着阳光感的薰衣草淡香——是浓到呛人的保加利亚玫瑰调,混着点波尔多红酒的微醺气,甜得发腻,像把整瓶未稀释的玫瑰香精都泼在了身上,还掺了勺融化的糖浆,吸进鼻腔时,连喉咙都跟着发涩。我下意识皱紧眉头,鼻翼轻轻翕动,想避开这股侵略性的香,脚步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刚好蹭到洗手台的陶瓷边缘,凉得我指尖一颤。

下一秒,一只涂着正红色哑光指甲油的手突然抵在我的胸口——指甲修剪得尖尖的,边缘磨得光滑,却透着股尖锐的冷;掌心没半点温度,像贴了块冰,力度却不小,带着点刻意的蛮横,硬生生把我往卫生间里又推了半步,让我的后背完全贴紧洗手台,退无可退。

紧接着,“咔嗒”一声轻响,门被反锁了——锁芯转动的声音在安静到能听见呼吸的卫生间里格外清晰,还带着点金属摩擦的“吱”声,像在给这逼仄的空间上了道冰冷的栓。我猛地抬头,终于看清来人是魅姬——这个花粥的手下,特别喜欢用魅惑的方式弄人,前几天住进别墅客房时,就总穿着惹眼的衣服,路过客厅时会故意放慢脚步,眼神像条藏在暗处的蛇,总往我和肖雅身上瞟,透着股说不清的算计。

她今天穿了件正红色的丝质吊带裙,料子滑得像流动的血,贴在身上,把她的曲线勾勒得格外显眼;裙摆短得刚过大腿根,走动时会露出她腿上细腻的皮肤,皮肤白得像涂了粉,却没半点血色;裙摆边缘缀着圈米粒大的银色水钻,随着她的动作,水钻折射出细碎的银光,晃得人眼晕,像在裙角撒了把锋利的碎玻璃。

一头大波浪卷发披在她的肩头,每一缕都卷得像精心烫过的海螺,发量浓密,垂在胸前时,能遮住小半片肩膀;发梢染成了深酒红色,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暗紫的光,一甩头,卷发就跟着轻轻晃,带着股浓烈的香水味,直往我脸上扑;她右耳后的卷发间,还别着个银色的花型小发夹,发夹中央嵌着颗米粒大的红宝石,在光下闪着冷冽的亮,刻意露出来,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脸上的妆浓得像戴了层面具——眼尾画着锋利的猫眼眼线,尾端上扬近三十度,像把小刀子;深棕色的眼影在眼窝处晕开,往下渐变到浅棕,却没半点柔和感,反而像蒙了层灰雾;睫毛膏刷得又密又长,根根分明,却带着股假得刺眼的卷翘,眨眼时,睫毛会轻轻扫到下眼睑的粉底,留下点淡黑的印;嘴唇涂着和指甲同色的正红色哑光口红,涂得格外饱满,还故意超出唇线一点点,显得嘴唇又厚又艳,笑的时候,嘴角会往两边扯出个刻意的弧度,眼底却没半点温度,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而不是一个人。

她往前又凑了凑,身上的红酒味更浓了,混着玫瑰香,压得人喘不过气:“袈沙先生,这么巧啊?”她的声音带着点红酒的慵懒,却裹着股冷意,指尖轻轻在我胸口的衬衫上划了下,像蛇的信子扫过皮肤,“躲在这里做什么呢?是怕肖小姐发现,还是……怕我啊?”

“袈沙先生,倒是会享受啊。”魅姬往前又凑了凑,近得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下巴,眼妆里银色亮片的碎光直接晃进我眼里,连她睫毛膏晕开的细小黑颗粒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呼吸里的味道更浓了——玫瑰香水的甜腻混着红酒的微醺气,不是醇厚的甘香,是像发酵过度的甜酒,带着股冲鼻的酸,直往我鼻腔里钻,呛得我下意识屏住呼吸,胃里隐隐发紧,像吞了口变质的糖。

她的右手手指像条没睡醒的细蛇,轻轻从我的小臂滑到肘部,指甲尖没修剪平整,边缘带着点毛糙,偶尔蹭到我手臂的皮肤,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冰碴子,还带着点尖锐的痒,像在试探着划开我的衬衫布料。“肖小姐怀了孕,你就这么鞍前马后地伺候,端茶倒水熬鸡汤,真幸福呀?”她说着还轻轻嗤笑了声,嘴角往一边撇,眼里满是不屑,连眼尾的眼线都跟着显得更锋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呢——忘了花粥小姐前两天说想让你对接‘暗夜’交易了?就守着个孕妇过安稳日子?哦,对了,肖雅小姐也是暗夜集团的千金呢。”

我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咚”地碰到洗手台的陶瓷边缘,冰凉的触感瞬间从后背传上来,让我瞬间清醒。手臂下意识绷紧,肌肉硬得像块刚冷却的铁板,连指关节都轻轻攥紧,指甲掐进掌心,借着这点疼压下心里的烦躁,语气冷得像结了冰:“魅姬,你想做什么?这是工作人员专用的卫生间,你锁门是什么意思?赶紧开门,别在这浪费彼此的时间。”

她却完全不在意我的冷淡,反而往前又迈了一小步,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到我身前——丝质吊带裙的冰凉直接蹭到我裸露的小臂,像块冰贴在皮肤上,激得我手臂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她胸口的起伏,带着刻意放大的幅度,每一次呼吸都往我身上靠,像在故意挑衅。她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点掐出来的撒娇似的甜,尾音还轻轻往上勾,像根软针往我耳朵里钻:“做什么呀?当然是想跟袈沙先生好好聊聊呀——你觉得我美吗?比肖小姐那种清汤寡水的样子,是不是美多了?”

她说着还故意甩了甩头发,酒红色的大波浪卷发扫过我的脸颊,带着股浓烈的香水味,呛得我偏过头。“你看我这头发,”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卷发,指尖在发间绕了圈,“是特意去镇上最好的理发店烫的,比肖小姐那直愣愣的短发好看多了吧?还有我这身材,”她挺了挺腰,故意把曲线露得更明显,“哪点比不上她?”

没等我开口,她突然往前又凑了凑,吊带裙的领口往下滑了些,露出胸口的沟壑,还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炫耀,带着点低俗的挑衅:“袈沙先生,你看我的胸大不大?比肖小姐那平平板板的,是不是大多了?她现在怀着孕,身材总会走样的了,哪有我这样的身段,能让你舒服?要不咱俩去房间玩玩?再喝点小酒,放点轻音乐?我会的动作比肖雅可强太多了。”

她的脸离我只有三四厘米,鼻尖几乎要蹭到我的人中,呼吸时胸口的起伏都能蹭到我的衬衫。我能清晰看清她哑光口红上细细的唇纹——深褐色的唇线画得比实际唇形宽了半分,唇峰处还沾着点银色亮片,是从眼妆上蹭下来的,廉价又刺眼;甚至能看见她眼底未晕开的深棕眼影,在眼尾堆出了道小褶,像没铺匀的灰。

头发上硬邦邦的发胶味混着甜腻到发馊的玫瑰香水,像团浸了油的湿抹布捂在我鼻子上,还裹着她呼吸里没散的红酒酸气——不是醇厚的葡萄香,是发酵过度的涩味,呛得我喉咙发紧,下意识想偏头躲开,可她的肩膀已经顶住了我的胳膊,后背又贴着冰凉的洗手台,退无可退。

没等我错开视线,她突然抬手,五指像缠人的藤蔓似的勾住我的后颈。指腹贴着我发烫的皮肤,冰凉的触感激得我浑身一僵——更让人不适的是她的指甲尖,明明修剪得圆润,却故意用指尖掐着我后颈的皮肉,像小针扎似的,力道不大,却带着十足的挑衅,借着这股劲把我往她身前又拽了拽。

她的嘴唇离我的唇只有不到一厘米,温热的呼吸扫过我的唇瓣,带着红酒的甜腻和香水的浊气,连说话的声音都压得极低,像贴在耳边的蛊惑:“袈沙先生,我能不能做你的情人呢?”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我紧绷的下颌,嘴角勾出抹假得发腻的笑,指尖在我后颈轻轻划了下:“肖小姐现在怀着孕,夜里想翻身都得你扶着,连弯腰系鞋带都费劲,肯定满足不了你。可我真的不一样哦,宝贝儿。”

她故意往我耳边凑了凑,热气扫得我耳朵发麻,语气里的暧昧像化不开的烂泥:“我能陪你去‘暗夜’的交易现场,帮你挡那些老狐狸的敬酒,他们问什么我都能替你打圆场;能帮你应付雷朵集团任何人的盘问,他们要是怀疑你,我还能帮你说话;还能……”她的指甲尖又掐了下我的后颈,声音里带着点低俗的暗示,“还能让你舒服,比肖小姐能做的,多得多。”

“魅姬!”我猛地抬手,攥住她缠在我后颈的手腕。力道没敢太狠,却足够让她的手指松了松——她的手腕细得像一折就断,皮肤凉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瓷杯,手腕内侧还戴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银色链子,链节是小小的菱形,硌在我指腹上,有点扎手。

我盯着她的眼睛,眼底的厌恶和警惕几乎要溢出来,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和雅雅的感情,不是你这种靠挑拨离间混日子的人能懂的,更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

我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盯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继续往下说,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你以为我没看出来?花粥派你来,根本不是单纯对接交易——你每天晚上躲在客房里关着门打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却能听见你提‘名单’两个字;昨天下午还故意在走廊里跟王婶打听我和雅雅的作息,问我们晚上几点睡、我什么时候去书房;甚至前天我看见你偷偷翻我书房的抽屉,手指在保险柜上碰了碰,你盯着的,根本就是我锁在保险柜里的‘暗夜’交易名单,对吧?”

她的脸色瞬间白了点,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可眼神却不敢再跟我对视,下意识往旁边瞟了眼——洗手台的镜子里,映出她慌乱的侧脸,连眼尾的眼线都显得没那么锋利了。

她被我攥着手腕,手腕细得像一折就断,却没半点慌乱,反而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不是爽朗的笑,是像生锈的剪刀剪破硬纸板,又尖又涩,每一声都拖着长长的尾音,听得人耳膜发疼。她的肩膀跟着笑声轻轻抖,发胶固定得硬挺的酒红色卷发却没怎么晃,像顶着一头塑料花,僵硬又滑稽。

“哼,难道我没有肖雅小姐那样性感吗?”她歪了歪头,眼神里满是不屑,像在看一件不值钱的东西,“你看我这身材,”说着,她故意挺了挺胸,丝质吊带顺着肩膀往下滑了半寸,露出半截苍白的锁骨——锁骨中间凹下去的地方,挂着条细得快要看不见的金链,链尾坠着颗米粒大的爱心吊坠,在暖黄灯光下晃着刺目的光,像颗扎人的小钉子,“我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我的胸难道没有肖雅小姐那么丰满吗?万一我是个好女孩呢?哈哈哈…”

她说话时,故意往我身前凑了凑,吊带裙几乎要贴在我衬衫上,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挑逗:“你就一点都不动心?还是说,你怕肖小姐知道了,会躲在被子里哭鼻子?她现在怀着孕,要是气着了,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我再警告你一次,别瞎搞!”我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的钢,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的力度,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半分——指腹能清晰摸到她手腕内侧细细的青色血管,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跳着,力道加重后,那血管更明显了,皮肤也慢慢泛出青白,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像想挣开,却又没敢用力,只能任由我的指节掐进她的皮肉,连她手腕上那根银色细链都被攥得贴进皮肤里,硌得我指腹发疼。

我盯着她的眼睛,眼神锐利得像要戳穿她的伪装:“别墅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雅雅怀着孕,经不起半点惊吓,要是让她知道你在这胡说八道,你担得起责任吗?”

我顿了顿,故意提起花粥——花粥是雷朵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向来不喜欢搞小动作的人,提她的名字,就是要让魅姬知道,我不是没靠山:“而且,雷朵集团和‘暗夜’的交易容不得半点差错,但凡花粥她们知道你在这挑拨我和雅雅,还偷偷打交易名单的主意,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雷朵先生向来只留有用的人,可不会留一个只会搞阴谋诡计的废物!”

我的话刚说完,魅姬脸上的嘲讽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攥着吊带裙的指尖也悄悄用了力,把丝质面料捏出了几道褶皱——她显然没料到我会直接提到花粥,更没料到我会戳穿她打交易名单的主意,之前的嚣张气焰,瞬间灭了大半。

魅姬脸上的假笑像被冻住的蜡,一点一点往下垮——先是嘴角的弧度僵住,接着眼底的嘲讽慢慢淡去,只剩下两片涂着正红口红的嘴唇抿成条冷硬的线。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甲尖几乎要掐进掌心,指节泛出青白,连带着手腕上的银色细链都绷得笔直,显然是被戳穿心思后,压不住的不甘和恼羞成怒在心里翻涌,却又不敢当场发作,只能强装镇定。

犹豫了两秒,她还是松开了原本勾着我衣角的手,指尖在空气中顿了顿,才悻悻地收回去,垂在大腿边,像条泄了气的蛇。

我没给她再纠缠的机会,趁机往后退了两步,后背“咚”地碰到卫生间的木门,冰凉的木纹贴着我的衬衫,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手指立刻伸到门把手上——那是个黄铜材质的旧把手,被人摸得泛着温润的光,可此刻握在手里,却只感觉到锁芯传来的刺骨冰凉,像握着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金属。我指尖用力,想赶紧拧开这扇让人窒息的门,逃离这满是香水味的逼仄空间。

“袈沙先生,你别得意得太早。”

她突然开口,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撒娇和挑衅,只剩下像毒蛇吐信般的沙哑,裹着股化不开的寒意。她往我这边迈了半步,眼尾的猫眼眼线在暖黄灯光下显得格外锋利,嘴角勾起抹冷到骨子里的笑:“肖小姐现在怀着孕,身子娇弱得很——楼下花园的青石板路刚下过雨有点滑,她要是下楼散步,不小心脚滑摔了一跤;或者厨房的师傅忙忘了,给她端的水稍微凉了点,她喝了闹肚子;再或者……”

她故意顿了顿,眼神往我口袋的方向瞟了瞟,暗示着什么,语气里的恶意像泼出来的墨,染黑了空气:“再或者,她不小心喝了点‘不干净’的东西,你说……你还能这么安稳地守着她,熬鸡汤、聊未来吗?”

我拧门锁的手猛地顿住,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铁钳狠狠攥住,疼得我呼吸都停滞了半秒——肖雅温柔的笑脸、贴在小腹上的温软指尖、刚才靠在我怀里说“好开心”的软语,瞬间全涌进脑子里,和魅姬阴狠的话语撞在一起,让我胸口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

我猛地回头,眼神像淬了冰的刀,死死盯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因为压抑的愤怒而变得沙哑,喉咙发紧,每一个字都像咬着牙挤出来的,“你敢动雅雅试试!我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不管你是雷朵集团的人,还是背后有人指使,只要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放过你!”

她却没接我的话,只是抱着胳膊,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卫生间的浅灰色瓷砖墙上。瓷砖的冰凉透过丝质吊带裙传进去,让她下意识地微微瑟缩了一下,肩膀轻轻抖了抖,可脸上的嘲讽却没减半分。她抬起下巴,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算计,像在看一个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心提醒你。”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胳膊上的皮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里带着点看好戏的恶意:“有时候太幸福了,反而容易出事——你最好每天盯着肖小姐,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不然哪天早上醒了,可能就见不到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了。”

最后那句话,她压得极低,像贴在我耳边说的,却带着能穿透骨髓的寒意,让我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我没再跟她多费一句话——再待一秒,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攥紧拳头,把这满是算计的假笑砸开,更怕耽误太久,肖雅在卧室里醒了找不见我,会心慌得攥紧床单。我死死盯着魅姬眼底的恶意,指节因为压抑怒火而泛白,呼吸沉得像堵了块石头,接着猛地抬手,一把拉开卫生间的木门。

门轴“吱呀”一声响,带着点被拽扯的涩,我几乎是踉跄着跨出去,后背刚离开门板,就反手用劲带上门——“砰”的一声闷响,震得门框都轻轻晃了晃,把魅姬那声没说完的嘲讽、还有满屋子呛人的玫瑰香水味,全关在了那扇冰冷的木门后。

走廊里的暖光立刻裹了上来——是夕阳透过走廊西侧的小窗,洒在浅棕色实木地板上,织成了条窄窄的金带,光斑里的浮尘都看得清清楚楚,像撒了把碎金。可这暖光落在身上,却没驱散半点刚才的寒意,反而让我后背的冷汗更凉了,顺着衬衫往下滑,贴在腰上,像裹了块冰。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攥住魅姬手腕时的凉,那凉不是普通的体温低,是像摸了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瓷片,连指腹都还能感觉到她手腕上银色细链的硌痕,带着点滑腻的金属味,洗都洗不掉。我下意识地搓了搓指尖,想把那股不适感搓掉,可越搓,心里的烦躁越重。

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卫生间的门——门板是浅灰的,上面还留着之前清洁时的水痕,门缝里却隐隐飘出魅姬低低的笑声。那笑声不是爽朗的,是断断续续的,像碎玻璃在瓷砖上轻轻刮,带着点得逞的算计,飘到我耳边时,还裹着点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让我心里莫名一紧,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下。

我太清楚了,魅姬不会就这么算了。她刚才那些阴恻恻的话,不是随口的威胁——从她住进别墅那天起,每天傍晚都会躲在客房阳台打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却能隐约听见“名单”“孕妇”“威胁”这几个词;昨天早上我还看见她在厨房门口徘徊,盯着雅雅的水杯看了半天,要不是张叔及时过来送水果,她指不定会做什么;现在想来,她靠近我、说那些挑拨的话,根本不是为了做什么“情人”,而是想试探我的底线,更想摸清我对雅雅的在意程度——她知道雅雅是我的软肋,想借着雅雅,逼我交出雷朵集团和“暗夜”交易的核心名单,甚至可能想利用雅雅,打乱我对接交易的节奏。

我攥了攥拳头,掌心的薄汗把指缝都浸湿了,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浅浅的红印,借着这点疼,才勉强压下心里的慌。现在绝对不能跟她硬碰硬——雅雅怀着孕,经不起半点惊吓,要是让她知道魅姬的算计,知道自己可能会被当成威胁我的筹码,她肯定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甚至会自责,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我得尽快查清她的底——她背后是不是只有雷朵集团,还是还有其他势力;她到底拿到了多少关于我的信息,又计划用什么手段逼我就范。更重要的是,我得让张叔多盯着她——每天记录她出门的时间,看她有没有跟陌生号码联系;雅雅的水杯、餐具,每次用之前都要让张叔检查一遍,确保没被人动过手脚;甚至雅雅下楼散步,都要让张叔跟在不远处,盯着周围的动静,尤其是那些刚拖过的青石板路,绝不能让雅雅有半点磕碰。

我深吸了口气,把心里的盘算压下去,快步往卧室的方向走。走廊里的栀子花香又飘了过来,混着夕阳的暖,却没让我放松半分——现在的每一步,都得走得稳,才能护住怀里的软,守住这份刚到来的幸福。

快步往卧室走时,我特意绕开了客厅的方向——走廊的浅棕色实木地板被夕阳晒得泛着暖光,木纹里还嵌着点早上没擦干净的细尘,踩上去能感觉到轻微的摩擦感。我怕撞见正在擦茶几的王婶,她眼尖得很,上次我皱着眉路过,她就追着问“先生是不是累着了,要不要煮杯菊花茶”;更怕碰到在客厅整理百合花瓶的小李,他嘴快,看见我脸色难看,保准会在给肖雅送水果时随口提一句。走廊墙壁上挂着肖雅去年拍的芒果园照片,照片里她蹲在芒果树下,手里举着颗青芒果,笑得眼睛都眯了,此刻夕阳的光斑刚好落在她的发梢,像撒了层碎金,却没让我心里的紧绷松半分。

空气里的栀子花香又飘了过来,不是浓烈的腻,是像刚从花园里摘下的栀子花瓣,揉碎在掌心的甜,裹着点青叶的鲜,顺着鼻腔往下滑,却没冲淡我心里的清明——刚才魅姬阴恻恻的话还在耳边转,像根细针轻轻扎着:她知道雅雅是我的软肋,知道我会为了雅雅妥协,可这份温柔乡的背后,藏着的刀有多锋利,我比谁都清楚。雅雅靠在我怀里时的软、摸小腹时的温柔,还有说“想宝宝像你”时的眼亮,是我最软的软肋,却也是我最硬的铠甲——为了她们,我得把所有危险都挡在门外,哪怕要藏起锋芒,哪怕要步步为营。

快到卧室门口时,我停下脚步,抬手蹭了蹭脸颊——指尖还带着刚才攥魅姬手腕的凉,像沾了块冰,我用力搓了搓,把那股寒意搓散;又扯了扯衬衫领口的褶皱,刚才被魅姬勾住脖子时弄皱的布料,此刻贴在皮肤上有点闷,我轻轻拽了拽,确保看起来平整;甚至对着走廊墙壁上挂着的小圆形镜子(那是肖雅去年特意装的,说早上出门前能整理头发),快速扫了眼自己的脸:眼底的冷意已经压下去了,嘴角也能牵起自然的笑,只有指尖还有点发僵,却不影响什么。

我轻轻捏住卧室门把手,黄铜材质的把手被晒得有点温,转的时候特意放轻力度,没让锁芯发出半点“咔嗒”声——怕惊到里面的人。推开门的瞬间,满屋子的薰衣草香先裹了上来,是肖雅早上喷的淡香氛,混着阳光晒过的床单味,暖得让人安心。

肖雅正靠在床头的浅粉羽绒靠枕上,靠枕被她压出个软乎乎的坑,露出里面蓬松的白鹅绒,边缘还蹭着点她的发梢。她手里捧着那本伦敦切尔西花展的画册,书页刚好翻到画着白色藤椅的那页——画册上的藤椅是浅棕色的,椅背上缠着两串淡紫色薰衣草,藤条的纹路印得清晰,连椅脚边的小石子都能看见;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藤椅的扶手,指甲修剪得圆润,还留着点上周涂的淡粉甲油,边缘有点磨损,却显得格外软,像在抚摸真的藤椅。

她的头发散在肩窝,浅棕色的碎发沾着点夕阳的光,泛着淡金的边,几缕贴在脸颊上,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听见开门声,她立刻抬起头,眼尾先弯了弯,梨涡浅浅陷着,里面像盛了点夕阳的暖光,声音软得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老公,汤好了吗?我好像都闻到香味了——是不是红枣的甜香呀?”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床垫被压得轻轻陷下去一块,刚好和她的身体贴得更近。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指尖能感觉到她皮肤的温软,像刚剥壳的鸡蛋,没有半点凉意,连细绒毛都能清晰摸到:“还得等会儿,李师傅用文火慢熬呢,说要熬够两个小时,汤才会稠得挂勺,鸡肉才会一戳就脱骨。”我顿了顿,又补充道,“他还加了片黄芪,说温和补气血,不冲,适合你喝。”

她轻轻摇摇头,往我肩上靠过来,重量轻轻压在我的胳膊上,像只黏人的小猫。她的发梢蹭到我的脖子,有点痒,带着点薰衣草洗发水的淡香,混着她呼吸的暖:“不饿,等鸡汤就好——有老公在,我一点都不饿。”她说着,还伸手勾住我的胳膊,指尖轻轻在我衬衫的布料上画着小圈,像在跟肚子里的宝宝说“爸爸回来了”。

我低头看她靠在我肩上的样子,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点浅粉色的唇瓣,心里的硬瞬间被这股软意裹住——刚才对魅姬的警惕、对危险的担忧,都变成了想把她护得更紧的念头。不管外面有多少暗涌,不管魅姬背后藏着多少算计,我都要守住这方小小的卧室,守住靠在我肩上的她,守住即将到来的宝宝,让她们永远能这样闻着薰衣草香,等一碗热鸡汤,不用受半点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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