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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河书屋 >  东宫引 >   第57章 心上人

厅内烛火通明,紫檀木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陈设简洁却透着武将世家的厚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柏熏香。

姜保宁跟在谢祈年身后,脚步轻快,杏子黄的披帛随着她的步伐在身后轻轻飘荡,点翠步摇的流苏发出细碎的清响,在这沉静的厅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脸上还带着进门前的明媚笑意。

“父亲,”

谢祈年对着厅中主位方向躬身行礼,姜保宁也收敛了些许随意,端出郡主的仪态,盈盈一礼:“姜保宁见过太师。”

主位上,一位身着深紫色常服的中年男子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卷兵书。

闻声,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先是落在儿子身上,随即,带着几分长辈应有的温和与疏离,移向谢祈年身后的少女。

就在他的目光触及姜保宁面容的刹那——

“哐当!”

谢太师手中那卷厚重的兵书,毫无预兆地脱手砸在紫檀木案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雷霆击中,猛地从圈椅中站起,动作之大带倒了手边一盏未饮的茶盅,温热的茶水瞬间洇湿了昂贵的织锦桌布。

但谢太师浑然未觉。

他那双阅尽沧桑、素来沉静如古井的眼眸,此刻死死地钉在姜保宁的脸上,瞳孔剧烈地收缩着,里面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近乎撕裂的痛楚。

厅内一片死寂。

唯有那被撞倒的茶盅,还在案几边缘滴溜溜地转着圈,水滴落下的声音清晰可闻。

姜保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困惑地看向谢祈年。

谢祈年也瞬间绷紧了身体,迅速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姜保宁护在自己身后侧,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看向父亲:“父亲?”

谢太师仿佛没有听见儿子的呼唤。他的视线穿透了谢祈年,或者说,是直接穿透了时间的尘埃,牢牢锁在姜保宁身上。

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像是溺水的人在寻找空气那目光贪婪又痛苦,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审视,从她光洁的额头,到那精心描绘的眉眼,再到挺秀的鼻梁,最后停留在那点着胭脂、带着惊愕微张的唇瓣上。

太像了……

那身热烈如火、张扬肆意的石榴红!

当年,他的阿宁,那个明媚骄傲、如同烈焰般照亮了他整个灰暗人生的长公主李芷宁,最爱的便是这样浓烈如血的颜色!

她总说,这颜色才配得上她的身份和脾气。

还有那眉眼间的神韵……尤其是此刻她因受惊而微微睁大的杏眼,里面那份未经世事的清澈与一丝被冒犯的矜持,几乎与记忆深处那个少女时代的她重叠!

他强忍心中的震惊,扯出一丝微笑

“郡主远道而来,快请坐。”

谢太师声音竟有些微微颤抖,姜保宁犹豫着在一旁落座,谢祈年也跟着坐下,目光在父亲和姜保宁之间来回扫视,满是狐疑。

谢太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老臣在这里恭喜郡主了,不必嫁入天家了”

姜保宁一怔,没想到太师会突然问起这个。

她整理了下思绪道:“太师言重了,臣女能蒙恩嫁与先太子,已是臣女之幸。

“既然逃离天家,就在京城寻得一方天地无拘无束吧,保宁,可有心上人?

她缓缓抬首,那双素来沉静的眸子并未有夸张的亮光,却如深潭映月,泛着温润而笃定的柔辉,唇角只牵起一丝极淡、却极真实的弧度。

心口处,猝不及防地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是久远的钝痛,还是……别的什么?谢崇钧自己也无法分辨

姜保宁透过窗子看向皇宫,目光露出了格外的坚定:“有,臣女心中……确有一人。

谢崇钧浑浊的瞳孔却泛起透亮的光,像是深潭里被搅碎的月光。

“想必定是上京顶顶好的人,有喜欢的就好。

他努力维持着威仪,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描摹着少女的眉眼,仿佛在透过时光的尘埃,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

她吐字清晰,每个音节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是当世我见过,最卓绝不凡之人…

“胸有丘壑,智珠在握,行事有雷霆手段,亦存济世仁心…见过千帆,方知何谓砥柱中流。他,便是那般人物。

不知何时,他的眼睫上闪出了泪光,他颤抖地说:“宁宁,要嫁,就嫁心悦之人。

“好,好…

谢崇钧缓缓开口,声音带着长者特有的宽厚与赞许,那欣慰的笑意从眼底蔓延至眉梢。

“郡主慧眼识人,能得此等卓绝之人为伴,实乃幸事。老夫……亦为郡主欣慰。”

姜保宁闻言,对上谢崇钧了然又带着温和笑意的目光。

就在这时,谢祈年低垂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他维持着挺拔的站姿,握着腰间佩剑剑柄的手指却无声地收紧了一瞬,指节微微泛白。

话音未落之际,一直沉默如山的谢祈年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硬质,像强行压下的砂砾感。

“郡主心有所属,且对方乃‘当世最卓绝不凡之人’,确是天大的福分。

“只是不知……此等人物,是何方神圣?竟能……入得郡主法眼?

姜保宁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那丝不同寻常的硬质和刻意强调的“最卓绝不凡”。

她看向他,发现他虽站姿依旧挺拔如松,下颌线却绷得比平时更紧,薄唇也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

这细微的变化落在她眼里,让她心中了然。

礼毕,她并未立刻坐下,而是将视线转向谢祈年。

她的目光与他相接,那份沉稳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甚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她清晰地开口,声音依旧从容。

“谢小少爷,听闻万宝阁新得了几坛上好的秋露白,清冽甘醇,正合时令。”

她特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稳稳地锁住他因方才那番话而略显冷硬的面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若你今日得空…

“可愿随我同去一品?老位置…

“那酒,据掌柜说,是专程为故人寻的。”

“故人”二字,如同投入深潭的暖玉,瞬间击碎了谢祈年强行维持的冰冷外壳。

谢祈年猛地抬眸,撞进她沉静却带着了然笑意的眼睛里。

方才心头因“心上人”而起的酸涩、失落和那点强装的“公事公办”,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瞬间消弭无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汹涌而来的暖流和一丝被戳破心思的狼狈。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找回自己平稳的声音,但开口时,那低沉的声音里还是泄露了一丝劫后余生般的沙哑和更深沉的承诺:

“郡主相邀…

他不再掩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带着前所未有的专注,“荣幸之至,定当奉陪到底…

他甚至忍不住,带着一点残余的醋意和释然后的别扭,低声追问了一句,只有近前的姜保宁能听见:“那郡主的心上人……可会介意?”

姜保宁唇角那抹笑意终于漾开,如同冰雪初融,她同样低声回应,带着一丝狡黠:“他若介意……我便罚他三杯,你替我看着,如何?”

谢祈年眼底最后一丝阴霾彻底散去,唇边也终于勾起一个极浅却真实的弧度:“遵命。”

姜保宁这才转向太师再次一礼:“谢太师若无其他吩咐,保宁先行告退。”

他眼中欣慰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抚须连连点头:“好好好!快去吧!美酒配……知己,正当其时!”

他巧妙地将“伴”换成了更贴切的“知己”。

姜保宁转身,步履沉稳却带着一丝轻快向外走去。

谢祈年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在穿过门槛时,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紧密地交叠在了一起。

案几上那幅花鸟图样,雀鸟的羽翼在光影中,仿佛正欲振翅高飞。

宗正寺内,往日肃穆沉寂的空气被彻底搅动,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新漆、金粉、上等绸缎以及无形压力的、令人窒息的喧嚣。

太监们,这些宫廷中穿行无声的影子,此刻成了这场“战争”中最忙碌的工蚁。

他们脚步细碎急促,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在回廊、厅堂、库房之间穿梭不息,身上的靛蓝或深灰袍服被汗水浸出深色的印记,却无暇顾及。

“点算!再点算一遍!

一个面皮白净却眉头紧锁的中年太监,尖着嗓子,声音因过度用力而有些劈叉。

他手中捧着一卷厚厚的礼单,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面前,几个年轻些的小太监正满头大汗地清点着堆积如山的物件。

赤金打造的龙凤呈祥碗碟、镶嵌着珍珠宝石的合卺杯、整匹整匹流光溢彩的蜀锦苏绣,赤金累丝嵌宝龙凤镯,南海明珠百斛。

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不容有失。

“轻点!祖宗!那可是前朝官窑的孤品!”

空气里充满了开箱关箱的碰撞声、物品摩擦绸缎的沙沙声,以及压抑着的、此起彼伏的报数声和管事太监神经质的核对声。

那边,几个年长些、看起来更稳重的太监围着一张巨大的红木案几。

案上铺开的,是繁复到令人眼晕的大婚礼仪流程单,用蝇头小楷写得密密麻麻。他们低声而急促地讨论着。

“迎亲时辰吉凶再核一遍,钦天监那边递来的新批注,说王爷的八字与那日巳时三刻的‘冲’……!

“王妃舆驾的规制,凤辇上的金凤翎羽数目,内务府送来的是否合旧制?差一根都是掉脑袋的罪过!贵妃娘娘说了,针脚若有一分不齐,便剁了绣娘的手!”*

尚宫女官冷眼巡视,绣娘们指尖渗血,却无人敢停。

“王府各门悬挂的红绸、灯笼,何时张挂?由何人经手?务必记录在档,事后若有破损遗失,好追责!”

他们的手指在纸页上快速滑动,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皇家体面,也关乎他们项上人头。

巨大的红绸如同瀑布般从高高的檐角垂下,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边!再高些!歪了歪了!眼瞎了吗?”

一个手持拂尘、显然是头目的太监尖声呵斥着爬在梯子上的工匠,他的拂尘几乎要戳到匠人的后背。

*另几个太监小心翼翼地监督着地面金漆“囍”字的描绘。

“漆!金粉不够厚!要亮!要晃眼!要让天上的神仙都瞧见咱王爷的喜气!

他们自己则屏住呼吸,生怕一口气吹散了未干的金粉。

阳光照在刚刷好的金漆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映着太监们因紧张而绷紧的、缺乏血色的脸。

“上头催了!迎亲的仪仗名单和路线图,午时前必须呈给总管大太监过目!”

一个跑腿的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带来新的命令,瞬间让礼仪处那几位年长太监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库房!库房!前院急等着那对鎏金嵌宝的宫灯试挂!怎么还没送过去?!

另一个方向又传来焦急的催促。

角落里,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太监,因为捧着一摞沉重的玉器走得摇摇晃晃。

被一个路过的管事太监狠狠掐了一把胳膊低声骂道:“作死呢!摔了把你全家填进去都不够!”

小太监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更加拼命地稳住手臂。

空气里,仿佛能听到无数颗心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混杂在器物的碰撞与尖利的指令声中,共同谱写着这场皇家婚礼前奏的、令人窒息的乐章。那尚未挂起的巨大龙凤呈祥刺绣,在库房的阴影里静静躺着,华丽的图案在昏暗光线下,像一双没有眼睛的面孔,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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