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六章·护弟心切
------图灵城广场美食街的午后，阳光被高耸入云的合金建筑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洒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与琳琅满目的全息广告牌上。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食物香气混合的、略显甜腻的味道，伴随着摊贩的叫卖声、食客的谈笑声以及能量炉灶的嗡鸣，构成了一幅充满活力的都市画卷。
然而，这幅画卷对于梦启而言，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煎熬。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了一个无形的、聚光灯下的舞台上，每一道投来的目光都带着温度，灼烧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从容。
原因无他，全在于紧紧贴在他身侧的那个身影——秋曦。
自从离开世研院那间相对封闭的休息室，踏入这喧闹的公共空间，秋曦那种源自失忆后本能的不安和对他这个“唯一依靠”的依赖，被放大到了极致。她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一只手死死攥着他外套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那咬了几口的莓果煎饼，金黄的饼身和深红的果酱与她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她那双纯净的赤红眼眸，此刻像受惊的小鹿般，带着七分好奇三分警惕，不停地打量着周围光怪陆离的一切——会飞的送货机器人、变幻莫测的全息菜单、散发着诱人香气却形状古怪的小吃……每一次有新的东西闯入视线，她都会下意识地往梦启身后缩一缩，攥着他衣角的手也更紧一分。
这种近乎“连体婴”的状态，让梦启浑身不自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有善意的微笑，有好奇的打量，更有一些带着暧昧和调侃意味的目光，仿佛在说“看这对小情侣，真黏糊”。这些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得他脸颊发烫，耳根通红，只能僵硬地挺直脊背，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试图用冷漠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的窘迫。
（炫炎族长……您老人家可真是……给我找了个能载入史册的“好差事”啊……）他在内心第一百零八次发出无声的哀嚎，感觉自己作为魔族新晋之光（虽然平时也不太讲究）的颜面正在以光速崩塌，碎得连渣都不剩。他甚至开始怀念起以前被秋曦（完整版）用空间裂缝扔来扔去的日子，至少那时候，丢脸也丢得比较干脆利落，不像现在这样钝刀子割肉。
他尝试过几次，想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比如借口去看旁边摊位的东西，或者假装系鞋带。但只要他动作稍大，秋曦立刻就会抬起头，用那双清澈见底、带着询问和一丝委屈的红眸望着他，仿佛在说“弟弟你要去哪里？”，让他瞬间败下阵来，只能认命地继续充当这个大型人体安抚支架。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借口，比如“姐姐我肚子疼要去一下洗手间”之类（虽然对灵体是否适用存疑），来换取片刻喘息时，一个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熟悉又带着几分慵懒戏谑腔调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般，从旁边一个装饰着冰晶符文、售卖特制冷萃能量饮料的摊位前响起：
“哟，我当是谁这么‘显眼’呢。梦启，几天不见，你这……是在体验当‘全职保姆’的新角色？业务范围拓展得挺快啊。”
梦启感觉自己的头皮瞬间炸开，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他不用回头，光听这欠揍的语调就知道是谁——肖明！自己的＂兄弟＂、那个光暗神族的，以毒舌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着称的家伙！
他硬着头皮，动作僵硬地转过身，果然看到肖明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缕缕寒气的、湛蓝色如同极地冰髓的能量饮料。对方那头利落的金色短发在广告牌的光线下泛着冷调的光泽，一双金色的瞳孔带着惯有的、仿佛能洞察一切细微情绪的戏谑光芒，正上下打量着他，以及……紧紧贴在他身边，因为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而更加警惕地往他身后躲的秋曦。
那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玩味。
梦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把鞋底拍在那张俊脸上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肖明，闭嘴喝你的饮料，没人当你是哑巴。”他的语气充满了疲惫和一种“求放过”的无奈。
肖明却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打趣机会。他慢悠悠地吸了一口饮料，冰凉的口感让他惬意地眯了眯眼，目光却在秋曦那张与青零极其相似却又气质迥异的脸上来回扫视，尤其是在她紧抓着梦启衣角的手和那双纯净中带着小兽般警惕的红眸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堪称恶劣的笑容：
“啧啧，看来灵体重塑得挺成功嘛，这气色比之前好多了。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更浓了，“……这黏人程度，都快赶上刚破壳的、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成妈的雏鸟了。梦启，你确定你这是在照顾‘姐姐’，不是在玩什么奇怪的‘养成游戏’？或者，其实你内心深处一直渴望有个女儿？”
这话已经不止是毒舌，简直是往梦启心窝子里插刀了！不仅调侃了他和秋曦现在尴尬的关系，还暗戳戳地影射了他某些不为人知的（并不存在的）癖好！
梦启听得眼皮狂跳，太阳穴突突直疼，一股火气直冲脑门。但深知肖明性格的他明白，跟这个脑子结构异于常人的家伙斗嘴，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绝望和更广泛的社死范围。他强行压下火气，采取了终极防御姿态——摆烂。他给了肖明一个极其敷衍的、仿佛在看一堆不可回收垃圾的白眼，然后耸了耸肩，用一种“随你怎么说，我无所谓”的语气，拉着秋曦就想绕过这个瘟神：
“走了走了，跟智商不在一个频道的人没法交流。姐姐，我们去看那边会跳舞的糖果机器人。”
他这反应，本是他和肖明之间长期“斗争”中总结出的、最有效的止损策略——无视加快速撤离战场。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次，他身边多了一个完全不在他计算范围内的变量——一个失忆的、认知单纯且护弟心切到极点的“姐姐”。
就在梦启做出那个耸肩动作、脸上流露出“无奈”和“被说中痛点”的表情（至少在秋曦看来是如此），并试图拉她离开这个“危险分子”的瞬间，秋曦纯净的红眸猛地锁定了肖明！她或许无法完全理解“保姆”、“雏鸟”、“养成游戏”这些词汇背后复杂的调侃和恶意，但她天生对情绪和能量波动极其敏感！
她精准地捕捉到了肖明语气中那份毫不掩饰的“不友善”和“嘲弄”，更关键的是，她解读出了梦启反应中那丝“隐忍的委屈”和“试图逃避的软弱”（这完全是基于她单纯逻辑的过度解读！）！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近乎本能的保护欲和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引信，瞬间爆发！
“不准骂我弟弟！”
她清脆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毫不掩饰的怒意，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喧闹的美食街上！
话音未落，她空着的那只手已然抬起，对着几步之外的肖明虚空一握！动作快如闪电，没有丝毫犹豫！
嗡——！！！
一股无形的、却足以让周围空气瞬间凝滞的恐怖力量以秋曦为中心骤然爆发！
肖明周围的空间肉眼可见地发生了扭曲！他手中那杯湛蓝色的能量饮料，杯壁瞬间凝结出一层白霜，杯内的液体以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骤然静止，仿佛时间在他周身小范围内被强行冻结！他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无形且正在急速压缩的透明琥珀之中，脸上那戏谑的笑容彻底僵住，身体保持着端杯的姿势，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强大的、纯粹的空间规则之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变形，呼吸骤然困难，金色的瞳孔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空间禁锢！
虽然因为失忆和灵体初愈，这个法术的威力远不及秋曦全盛时期那般足以撕裂虚空，但其发动之突然、其中蕴含的愤怒意志之纯粹、以及对空间规则最本源的粗暴运用，依旧让毫无防备的肖明瞬间中招，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秋曦！住手！快住手！”梦启反应过来的一刹那，吓得魂飞魄散，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顾不上其他，猛地扑上前，一把死死抓住秋曦还在持续输出能量的手腕，强行打断她的施法！
“咔嚓……”仿佛玻璃碎裂的细微声响传来，肖明周身的空间禁锢骤然解除！那股恐怖的压力瞬间消失，他猛地向前一个踉跄，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因为短暂的缺氧而有些发白，手中的饮料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坚硬的杯身竟然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蓝色的液体溅了一地，散发出浓郁的寒气。
周围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超乎想象的变故惊呆了，惊恐地看着这诡异的三人组，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波及。
而肇事者秋曦，被梦启强行打断法术，似乎还有些不满。她甩开梦启的手（力道之大让梦启都踉跄了一下），依旧气鼓鼓地瞪着正在狼狈咳嗽的肖明，赤红的眼眸里燃烧着纯粹的、未经世事般的怒火，像一只被激怒了誓死保护幼崽的母狮，又重复了一遍：“他欺负你！是坏蛋！”
梦启看着肖明铁青的脸色、周围人群惊恐又八卦的目光、以及脚下那一滩狼藉的蓝色液体，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一股强烈的社会性死亡感觉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恨不得当场用猩陨剑在地上劈条缝钻进去，或者直接启动时空跳跃逃离这个星球！
（完了！全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肖明这睚眦必报的家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还有这围观群众……明天世研院头条估计就是《震惊！魔族梦启携神秘女子当街斗殴，原因竟是……》）
肖明缓过气来，揉了揉被空间之力挤压得隐隐作痛的肩膀和胸口，金色的瞳孔中惊骇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他看看一脸“我是在替天行道”的秋曦，又看看一脸生无可恋、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梦启，最终，他扯出一个极其古怪的、混合着疼痛、惊讶、了然和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语气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慢悠悠地开口：
“行啊，梦启……真没看出来。你这‘姐姐’，认得可真是不亏……值回票价了。”
说完，他居然没再纠缠，也没放什么狠话，只是弯腰捡起那个裂了的杯子，深深地、意味深长地看了秋曦一眼，那眼神仿佛在重新评估着什么。然后，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步伐甚至带着点……仓促？混入人群，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留下梦启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尚未散去的、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以及身边还在气呼呼、仿佛随时准备追击的秋曦，只觉得秋风萧瑟，人生灰暗。
他低头看着依旧处于战斗状态、赤瞳圆睁的秋曦，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像打翻了五味瓶。
尴尬，顶级的尴尬，足以载入史册的尴尬！
羞耻，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羞耻！
无奈，对当前处境和未来命运的深深无奈！
头疼，物理意义上的头疼，以及精神上的剧烈头疼！
但……在这诸多负面情绪的缝隙里，隐隐的，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小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和深究的……被如此毫无保留、不顾一切地保护了的……暖意？
这丝暖意稍纵即逝，立刻被更庞大的绝望感淹没。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炫炎族长！我要申请工伤！精神损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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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明离开美食街后，并没有回自己的科技豪宅，而是径直走向了世研院高层专用的观星台。这里视野开阔，远离喧嚣，是少数能让他静心思考的地方。他需要理清刚才那混乱的一幕——秋曦突然爆发的空间禁锢，以及她那种近乎本能的、对梦启的强烈保护欲。
他刚在观星台边缘站定，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一个沉稳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
“你的能量波动有些紊乱。遇到麻烦了？”
肖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能如此悄无声息接近他，并敏锐感知到他能量异常的，只有恒宇。
“算不上麻烦，”肖明淡淡回应，目光依旧望着远方城市的轮廓，“只是确认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他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黑发少年。恒宇依旧是一身素雅长袍，黑眸沉静，但肖明能感觉到他周身未完全收敛的、锐利的剑意——显然也是刚从某个需要他出手的地方回来。
“关于梦启和那个‘秋曦’？”恒宇直接点破。他虽不常参与琐事，但对身边重要之人的动向却了然于心。
肖明挑眉，并不意外恒宇知道：“看来消息传得挺快。”
“青零刚才联系了我，”恒宇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她有些担心。秋曦的状态似乎极不稳定，而梦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似乎深陷其中。”
肖明轻笑一声，带着点嘲讽：“何止深陷。你现在去美食街，还能听到议论纷纷。那位‘姐姐’为了护着‘弟弟’，可是当众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他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肩膀，“空间禁锢，虽然威力大减，但发动之纯粹果断，可不像是个失忆懵懂之人能有的反应。”
恒宇黑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她对梦启的保护欲如此强烈？”
“强烈到近乎本能。”肖明语气严肃起来，“这很不寻常。失忆通常意味着认知重置，情感连接也会变得淡薄。但她对梦启的依赖和维护，却像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甚至可能……凌驾于她现有的记忆之上。”他看向恒宇，“我怀疑，炫炎族长的‘重塑’，或许并不仅仅是修复灵体那么简单。他可能……刻意强化了某种‘纽带’。”
恒宇沉默片刻，剑眉微蹙：“目的是什么？”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肖明摇头，“或许是为了确保秋曦在恢复期间绝对安全？或许……有更深层的布局。但无论如何，梦启现在成了这个‘纽带’的核心。这对梦启而言，是福是祸，难说。”
就在这时，两人身旁的空间毫无征兆地泛起一阵涟漪，如同水波荡漾。紧接着，一个身影从中一步踏出，白色短发微微拂动，红蓝异色的瞳孔平静地扫过二人。
是虚实。
他的出现如此突然，仿佛本就一直站在那里。
“炫炎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虚实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直接接上了他们刚才的对话，显然早已在一旁聆听多时。
肖明和恒宇对于虚实的突然出现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似乎早已习惯。恒宇微微颔首致意，肖明则耸了耸肩：“虚实大人倒是神出鬼没。那么，您认为炫炎的‘道理’是什么？”
虚实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实体族圣殿深处的景象：“秋曦的灵体溃散，非寻常手段可救。炫炎动用本源之力，行逆天之举，必然要付出代价，也必然要确保成果。将复苏的灵体与一个足够强大且值得信赖的‘锚点’深度绑定，是最有效率的做法。”他顿了顿，看向肖明和恒宇，“梦启是自愿的，而且，他体内流淌的血脉，以及他与青零的契约，都让他成为最合适的‘容源’和‘引导者’。”
“容源？”恒宇捕捉到了这个词，黑眸中锐光一闪。
“暂时的。”虚实补充道，“如同幼苗需要支架。当秋曦的真灵足够稳固，记忆逐渐复苏，这种强化的纽带自然会逐渐减弱，回归正常。炫炎虽然行事莫测，但还不至于去扭曲一个后辈的意志和命运。”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对炫炎有着极深的了解。
肖明若有所思：“所以，这更像是一种……保护性的过渡措施？那秋曦刚才展现出的攻击性？”
“那是她本性的流露，”虚实淡淡道，“秋曦的本质，本就是锋芒毕露，护短至极。失忆并未改变她的内核，只是让她表达情感的方式变得更加直接和纯粹。她感知到梦启被‘欺负’（尽管只是玩笑），做出反击，再正常不过。”
恒宇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但依旧提出顾虑：“但梦启目前的处境确实尴尬。他即将返回魔族，带着这样一个状态特殊的‘姐姐’，恐怕会引来诸多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
“那是他需要面对的考验。”虚实的声音依旧平静，“成长总是伴随着麻烦。况且，”他话锋一转，红蓝异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魔族那边，未必全是坏事。梦启的家族，或许能提供一些我们无法给予的……环境刺激……”他又微微一笑。
＂毕竟我的家人，我还不清楚吗？＂
肖明和恒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虚实话中有话，似乎暗示魔族的环境或许能加速秋曦的恢复，或者……引出一些其他的变化。
“所以，我们静观其变？”肖明总结道。
“必要之时，给予支持即可。”虚实点头，“梦启的路，终究要他自己走。而秋曦……她的归来，或许会搅动一些沉寂已久的波澜，未必是坏事。”
说完，虚实的身影再次变得模糊，如同融入空气中一般，悄然消失不见，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
观星台上，只剩下肖明和恒宇。
“你怎么看？”恒宇问道。
肖明端起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手中的一杯新饮料，喝了一口，金色瞳孔中闪烁着计算的光芒：“虚实族长说得没错，静观其变。不过……”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得准备点‘慰问品’，等梦启那小子被魔族长辈们‘关爱’得焦头烂额时，好好去‘安慰’他一下。”
恒宇无奈地摇摇头，但眼中也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看来，梦启的“带姐回家”之旅，注定不会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