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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吕不韦化名“张衡”,得荀太师允,加内史,掌邯郸,兼“商学院”祭酒。甫壹登朝,即参郭家以大错,荀太师然其言,着廷尉议罪。郭家请以赵孝成王。

其时郭家,其祖郭纵,其主郭园,其孙郭开。自晋阳出,亲于赵事,奉以铁制,多年积累,等富于国。因亲睦王室,声名显赫,行于邯郸。及至此次,突遭恶风,竟有愕然,复以恼羞。遣人访探其实。

因以新至,未有固所,暂居驿馆,“张禄”居署,以理邯郸,至于朝余,忙于私学。竟无他举。

赵孝成王经议,未得其实,责郭家自谒以探,另遣使沟连平原君赵胜,以弥其事。至于廷尉,以奉常赵豹往谒。另有少府触龙,检查其间,以消自患。

得赵王信,郭园自往,求谒“张衡”。“张衡”亦未恶言,和颜接待,言以日后,不管邯郸,亦或商赋,尚请襄助。郭园不得其要,暗赂以探,亦为其拒;复之私学事,竟未阻拦,不论学员,又或捐纳,皆来者不拒。再言及参奏事,又示以无奈,请以谅解。一番宴请,其惑反增。待得离席,方有所及,谈昔日管子逸事。

其后,郭园以其宴遇,见于郭纵。其时郭纵已寿,不大经事,只有赵王诸流,得以亲面。今闻其子所言,乃有所思,徐徐言道:“‘张衡’其人,为商学院祭酒,所欲教授,听闻多为商末之技,比之吾等,理应同行。今另专以商赋,其意在财。今碍吾族,暗赂不得,恐怨在公。如此而观,恐有太师,居于其后。吾族之患甚矣。”

郭园闻而请:“今上即日冠礼亲政,朝臣蜂拥者众。岂有相邦欺主之理?”

郭纵摇首,回曰:“前日朝会,荀太师决而太后无言。此事恐有深意,非一人所为。”

郭园疑曰:“吾郭于赵,世代为善。今若逼迫,所为者何?吾何处之?”

郭纵亦疑:\"'张衡'尚有何言?\"

郭园思曰:“无有其他,惟有离别时,曾言语几句,管子之事。”

郭纵闻惊,细思而曰:“管子相齐,以官山海,得富而强。今以内史,言及管子,定非无意,其在勃海湾也。”

郭园疑曰:“勃海止有盐渔,虽吾家代劳,然终归于今上。真有胆于其事乎?”

郭纵愈明,续曰:“吾赵原本无海,故无渔盐之利,海之所属,或燕或齐。及待都平君西来抗秦,后击燕国,乃有临海一隅,然远不及达,未有驻军,不日或为燕齐所收。后逢合纵,三国兵歇,遂无此举,得存于赵。太师新政,欲以盐铁论富,吾族皆碍。此定‘张衡’发难之理。”

郭园颔首,又疑曰:“今上亲政在即,吾郭善赵,亦为人知,此时触怒,岂长久之官?”

郭纵亦未明其理,疑曰:“太后之政,至此已俩载,赵秦之战亦然。观其延绵,恐非俩载可言。战之靡费,巨大无算。盐铁之利,居于少府,收至商贾。朝廷无财以战,磨刀霍霍者,亦以明矣。”

郭园愤然:“勃海湾地,其利今上,虎口拔牙,焉有其人可为?”

郭纵摇首,驳曰:“北地盐渔之利,在燕与齐。吾赵纵有一隅,比之寥寥。至今方有俩岁,多时无有所出,其地远离,又无人无物,其获之利,有名无实。损于今上者,有名无实也。损王室而利朝堂,所言得当,亦为佳话,垂范天下,奋民励军。然铁利者,赵余者寡,多以邯郸武安,此亦吾之命脉也,以为图谋,吾命休矣。”

郭园悚然,急曰:“以此而言,吾束手就缚矣。今上之援,可立得乎?”

郭纵思曰:“前岁朝议,‘张衡’之言,太师所决,张弓今上,箭矢所指,则吾郭家。纵有友卿,多方关连,其意亦未偏转。如此而言,一旦今上顾虑,恐难援手。其事重大,且容吾思索一番。”

另说赵孝成王,亦隐不安,加冠亲政在即,奉常太后均无异议,太师所虑,太后亦代为言说,应无差异。然则新人甫至,则直言上过,妄加参奏,事多诡谲,徒生波折。召奉常少府相商,亦未有良策。待得郭府送信,言以盐渔之事,乃知事之所要。乃反拜母后,有所言语。待及平原君信使后至,更有所决。

斯年十二月中,今上赵孝孝成王宣,以利国战,勃海湾渔猎,自少府转于治粟内史,纳入朝廷管辖,以增国富。另以国难,号召节用,有以捐纳,不吝民爵。

斯年十二月下,廷尉裁郭家大罪,罚收其勃海湾渔猎,邯郸武安之铁矿。

斯年十二月下,荀太师朝议,宣盐铁国有,归内史代辖,起以官职,专人以责。有欲从其业者,皆可申领。

斯年十二月下,内史‘张衡’发成文令:“凡铁制者,官督私营,课税计本,统购统销;凡煮盐者,集于勃海,自附其人,自革其具,割片而治。叁年无税,统购统销。凡贩粮者,官发其引,以引至粮,远近不一,足额而奖。或以铁具,或以盐数,或以民爵,以其时成文而定。举国之民,皆可从之。额定其数,约贰佰整,叁拾载不增。”

其年十二月下,“商学院”祭酒‘张衡’张榜邯郸,宣于诸郡,广招学员。其文曰:“管子曾言:‘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今赵王有仁,发令招贤,有以举士,农工商末,皆在其列。即应王召,兹有此院。院之所旨,以商实仓廪,以商足衣食,以商得其仕,以商裕其家。故今自有募,男童叁拾人数,年岁拾贰之上,教以商学技艺,学期肆载,日常一应俱免,衣物寓所皆全,襄助往来盘缠。学业期间,择其优者,另奖励之;学业即毕,愿者得仕,弃者归家。但又所成,皆为报国。各地郡县,辅以此事,有应募者,并集报送。”

斯年十月,诸国兵歇。其时,应侯范雎反秦,主以国政,东征军以王龁代,东挡望诸君乐毅麾下联军于成皋,北攻上将廉颇赵燕联军于上党,离石北军驻守不攻,代以王陵,赵据晋中,亦无力外扩。战事胶灼,天寒而歇。

越明年正月,赵孝成王四年,公元前262年,王上行冠礼,再发招贤令,有利铁制,煮盐,运输,畜牧,耕种者,皆可应之,重奖有爵。

去岁秋,楚熊完已即君位,今岁初,拜黄歇为令尹,封春申君,领淮北十二县。今贰月,赵王遣使平原君赵胜,见楚考烈王,再言合纵事。待行,“赵牧”请随,平原君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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