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一堵墙。”
宇智波飒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引爆的惊雷，让中央大街上所有人的心神都陷入了一片空白。
墙？
在木叶的中心，建一堵墙？
奈良鹿久感觉自己的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倒。
他这辈子推演过无数种战事、阴谋、变故，但没有一种比眼前这一幕更荒唐。
这是要把村子一分为二吗？
“宇智波飒，你疯了！”纲手一把抢过扩音铁筒，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这是村子！不是你的棋盘！”
“纲手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
宇智波飒接过富岳递来的另一个扩音铁筒，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一下。
“这叫各行其道。”
“为保两边营生不乱，筑墙隔绝是省事之法。”
他环视四周，看着那些呆立不动的村民和忍者。
“现在，我再给各位三分钟时间。”
“选择东区，守护火之意志，请立刻跨过线的右边。”
“选择西区，发财致富的，请到线的左边。”
“家族，也一样。”
此言一出，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亥一！鹿久！”
秋道丁座那魁梧的身躯第一个动了，他毫不犹豫地走向纲手所在的东区。
“我们秋道一族，吃的永远是木叶的饭，不是某个商家的饭！”
山中亥一和奈良鹿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
他们领着各自的族人，紧随秋道丁座之后，站到了纲手身后。
猪鹿蝶三族一体，他们的选择，代表了木叶最坚固的传统派力量。
“猿飞一族，誓死追随火之意志！”
一名猿飞家的长老振臂高呼，领着族人加入了东区。
那些曾与团藏、小春、门炎关系密切的家族，此刻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宇智波飒，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的对立面。
犬冢一族的族长犬冢爪更是直接，她身边巨大的忍犬“黑丸”发出一声咆哮。
“我们犬冢家，只认同伴，不认主人！”
说罢，她带着儿子犬冢牙和全族的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东区阵营。
纲手的身后，迅速聚集起了一股庞大的力量。
而宇智波飒这边，除了早已站定的宇智波一族，竟然显得有些冷清。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油女一族，在族长油女志微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集体走到了宇智波飒的身后。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志微！你！”
奈良鹿久不敢相信。
油女志微推了推墨镜，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语调回应：“细细思量，西区行事之法的存续可能，比东区高出七成三。吾等选择上策。”
他的儿子油女志乃跟在后面，一言不发，但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人群再次骚动。
如果说猪鹿蝶的选择是意料之中，那油女一族的决定，就像是在天平的另一端，放上了一块沉重的砝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最后一个尚未表态的豪门——日向一族身上。
日向日足站在原地，面沉如水。
他身后的族人，无论是主家还是分家，都鸦雀无声，等待着族长的决断。
纲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宇智波飒则饶有兴致地看着。
良久，日向日足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传遍全场。“日向一族，选择东区。”
纲手松了口气。
然而，日足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再次惊呆。
“但是，”日足的目光转向身后的分家，“为了家族的延续，所有分家成员，即刻起划归西区，由日向日差……的儿子，日向宁次带领。”
“父亲大人！”
日向雏田发出一声惊呼。
日向宁次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抬起头，看着日足那张冷酷的脸，又看了看自己额头上那若隐若现的笼中鸟咒印。
他明白了。
这不是选择，是分配。是主家对分家命运的又一次支配。
分家，永远是家族用来对冲风险的代价。
他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领着所有分家成员，一步一步，跨过了那条白线，走向了西区。
每一步，都像踩在日向一族的尊严上。
“现在，到个人选择了。”
宇智波飒的声音再次响起。
“青春就是热血！就是守护！阿凯老师，我们去东区！”
李洛克高举拳头，热血沸腾起来了。
“没错，李！这才是我们的忍道！”
迈特凯对着纲手竖起一个大拇指，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带着自己的弟子，义无反顾地加入了东区。
夕日红、月光疾风、卯月夕颜等人，也纷纷选择了代表传统的东区。
纲手的阵营越来越壮大，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银白色的头发，黑色的面罩，懒散的步伐。
是旗木卡卡西。
所有人都看着他。
作为四代火影的弟子，三代火影的爱将，他无疑是火之意志的代表人物之一。
卡卡西走到了白线的正中央，停下了脚步。
“卡卡西，过来。”
纲手向他伸出手。
宇智波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卡卡西抬起头，唯一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先是看了看纲手那边热血沸腾的众人，然后又看了看宇智波飒这边冷清却秩序井然的队伍。
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见过太多人，为了崇高的理想死去，他们的家人却活在贫困里。”
说完，他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抬脚，跨入了西区。
“卡卡西！”
不远处，卡卡西的好友的夕日红、迈特凯等人同时发出了惊呼。
纲手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好了，时间到。”宇智波飒放下了扩音铁筒。“选择结束，多说无益。”
他转向纲手，脸上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纲手大人，最后的争取人心环节，你先请。”
纲手深吸一口气，她看着自己身后黑压压的人群，看着他们眼中或坚定、或迷茫、或狂热的目光。
她再次拿起扩音铁筒，声音充满了力量。
“东区的同胞们！”
“我们选择的，是一条更艰难，但更光荣的道路！”
“钱财会腐蚀我们的魂灵，但同伴的羁绊，会让我们无坚不摧！”
“火之意志，不是一句空话，它是我们每个人的骨血！”
“我们会证明，一个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木叶，才是真正的木叶！”
“火之意志！”
“守护木叶！”
东区的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宇智波飒等到那声音稍歇，才举起自己的扩音铁筒。
“西区的各位。”
他的开场白简单直接。
“我不想跟你们谈什么意志和魂灵。”
“我就问一个问题。”
“你们想不想住上更大的房子？”
“想不想让孩子上最好的忍者学塾？”
“想不想在受伤后能用上最好的药，而不用担心账单？”
“东区的朋友们用情义维系，我尊重他们。”
“但在西区，你们付出的每一滴汗水，都会变成你们钱袋里实实在在的银两。”
“你们的价值，由你们的贡献决定，而不是由某个虚无的口号来定义。”
“别的不多说了。”
宇智波飒放下扩音铁筒，转向身后的宇智波富岳。
“富岳族长，开工。”
“是！”
宇智波富岳一挥手，早已等候多时的数百名宇智波族人，如同训练有素的兵士一般，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搬来石料、和上泥灰，工具碰撞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整条中央大街。
“咚！”
第一块巨大的基石，被重重地砸在白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这声音，像一记重锤，砸碎了所有人的幻想。
它宣告着，墙，真的开始建了。
奈良鹿久闭上了眼睛，他听着那规律而冰冷的施工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木叶，完了。